第一次直面剑圣的强大,江寒的额角微微沁出了冷汗。
不行,看似她的快剑占尽了上风,但是实际上她伤不了剑圣半根毫毛,迟早会显露颓势。
但是江寒也不敢让剑圣攻击,对付拓跋思南,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守,因为对方一旦开始进攻,这世上怕是鲜少有人是他的一剑之敌。
快剑不行,那——
江寒的剑,变了。
拓跋思南平淡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起伏,他轻咦一声,似是错愕。
江寒的剑招还是快的,但是她的剑势慢了,仿佛他人的时间都被暂停了,唯有她的时间是正常的。
但拓跋思南知晓,那不过是错觉,他没料到这位女子竟然临阵突破,同时进入了“无我之境”,将自身的时间流逝挤压到了最低。
江寒的剑与拓跋思南的剑微微错开,朝着对方的手肘刺去——
拓跋思南的面色巨变。
两股剑气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只听得刺耳的刺啦声乍起,随即场上的两道人影瞬间分开,各据一方。
拓跋思南和江寒持剑而立,两人久久不语。
半晌,两人才异口同声地道:
“我输了。”
掷地有声的话语,场中却一片死寂。
江寒抬起头,姿态有些狼狈,但释然而又从容,闻言只是微微苦笑地道:“剑圣前辈无需如此,晚辈学艺不精,献丑了。”
“前辈修习的是杀人之剑,慑人之剑,却因顾及晚辈的性命而束手束脚,不曾发挥全力,是在下输了。”
她承认得自然而又坦荡,虽然很想夺冠,很想再靠近叶英哪怕只是一点点,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胜负已经不重要了。”拓跋思南微微沉吟,却是问道,“江道友,在下倒是有个疑问,还望解惑。”
“您请说。”
“你的剑,可杀过人?”
江寒微微愣怔,却是道:“……不曾。”
众人闻言错愕,拓跋思南却有些意料之中,他垂了眉,叹息道:“……原来如此。”
“我闯荡江湖的岁月也不算少,如此干净的剑倒是生平第一次见,江道友,你可曾为自己的剑法取个名字?”
“若非你最后一击,我竟没反应过来你先前与我交手一直用的是制敌之剑,明明你的剑路若偏差一毫一厘,立时就会变成狠辣诡谲的杀人剑法。”
“若是趁我不备,你未必不能取我性命,但是我从你的剑里看不出半分害人之心,一心制敌而非杀敌。”
“明明招招式式都可夺人性命,你却能将如此灵巧诡谲的剑路用得坦荡光明——无怪乎江湖中人给予你‘仁剑’之名。”
拓跋思南的赞赏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他的遗憾与忧虑,也是分明可见的:
“但是江道友,面对实力逊色于你之人,你这剑法没有不妥之处。但是倘若遇见实力相当亦或是实力盛于你之人,这却会成为你的软肋。”
“有些时候不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去出剑,对方可是会‘恩将仇报’的。”
这个道理,江寒未必不懂,但是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生在新中国的五好少年,江寒琢磨多年,也只隐隐窥见自己剑道顶端些许的明光。
“多谢前辈指点。”江寒鞠躬一礼,道谢道得情真意切。
“江寒亦知此理,或许眼下错漏百出,但是在下已然心中有数。”
——以静制动,以弱胜强,手中无剑,心中无我。
——她迟早有一天,能练出不论强弱皆可“克制”的太极剑道。
拓跋思南闻言却笑,颇有几分欣慰之意:“不愧是吕祖高徒,倒是我多虑了。”
说罢,他扛起自己的黑龙斩铁,转身抬起手挥了挥,竟是放弃了比赛一般坦然离去。
他终究有自己的骄傲,不论是和小辈互相推拒还是小辈将桂冠拱手相让,他都不屑于此——他来参加名剑大会,不过是为了剑试群雄罢了。
——以他的修为,也早已无需觊觎天罡地煞兵器谱上的绝世神兵。
第二次名剑大会,最终以拓跋思南和江寒并列第一宣告落幕——因两人皆未性命相搏,是以无从分出胜负。
但是江寒也借此机会,彻底站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地位之上。
因着她的年龄,更是显得不可思议,一时间可谓是声震四海,名扬天下。
而因为剑圣弃权的缘故,江寒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正阳剑。
然后问题来了。
——正阳,长三尺七寸,重三十两八钱,宽剑厚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此剑采集五种天火之碎片,以高温溶合而成,剑气炙烈,斩妖诛邪,万魔难侵。该剑现在在隐元会的天罡地煞兵器谱上排在天罡第二十五位。(百度百科)
重。剑。无。锋(棒读),剑。气。炽。烈(棒读)!
江寒默默地眼神死了。
#我现在把高岭之花的人设改一改,还来得及吗?#
江寒名字里有个“寒”字,又是个标准的纯阳咩姐,从气质到心法,自然都是高岭之花的标配。
问题是你见过哪朵高岭之花会衣袂翩然无比骚包地出场然后掏出自己的大宝贝——不,掏出一柄重剑的?
而且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有几个是玩火的?!
江寒十分憋屈,觉得铸剑的叶孟秋恶意满满,这柄剑打造出来估计压根就没打算给女孩子用。(正解)
但是说句实在话,这柄剑挺适合纯阳的。
自己用不了,带回去镇教或者传给其他弟子,也是很好的嘛。(突然愉悦♂。jpg)
江寒满心感慨地一边用拭剑纸撸剑(?)一边哀伤自己还没跟男神搭上线,眼前却忽而微微一暗,被人挡住了天光。
一身金衣的小小少年站在她的位置之前,隔着一张案几的距离,那双琥珀般沉凝的眼眸灵秀剔透得几可见底。
十四岁的少年清俊的脸蛋上还带着点婴儿肥,配上他无比认真稳重的神情,实在是可爱得让人很想捏。
叶英认真地凝视着她,字正腔圆地问道:“您要走了吗?”
江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能给您写信吗?”
江寒:“……”
……emmmm……
……emmmmmmmm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原地爆炸吧大家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这世上还要什么我我我我我别说写信了连人带命都是你的你是光你是电你是我唯一愿意把自己烤全羊的大男神我爱死你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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