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蒿里山的左边,有一条小溪,就叫奈河,山河沿山势而下,从大众桥附近的大石峡起,而且在这条小溪的一个支流上有一座桥,就叫奈河桥,一旦经过此处的奈何桥,就属于阴间了。
脚下茫茫黑水,滚滚红波越发湍急,山风猎猎,一般人早已胆颤心惊,踏错一步,命丧黄泉。
此河源出地府,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摆渡人将船靠在岸边,看守此桥的日游神、夜游神见泰山王驾临,慌忙上去跪迎。
她平视前方的殿宇,冷漠疏离道:你家尊上可在家?日游神跪在地上,压着脑袋,战战兢兢道:回我主,尊上今日恰在府上。
她闲庭漫步的踏上奈河桥,瞧着脚下这桥险窄光滑的桥,此桥分三层,不论是大小还是形制都完全相同。桥身仅三尺许宽,每次只能容一人过,两侧护以雕花石栏,桥面略呈弧形,用青石铺砌,两端各有两级踏道。
桥下跨一方形池,血河里虫蛇满布,臭热浊腥,或如冰冷,或如火烧,那些毒蛇妖蟒,伸头张口,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打入血河池中受罪,在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小桥流水,奈河桥就成了大殿前的一大胜景,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她笑问道:婆婆,最近生意可好?
孟婆坐在摊位前,眉欢眼笑道:托福,托福啊!
喝杯忘川河水煮,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也叫三生石,孟婆的一碗热汤让能人忘了一切,三生石则记载着所有人的前世今生。
经过一重由两个面目狰狞的守护神护卫的门廊,就到了森罗殿。
只见殿壁上绘有地狱图十景……沿着围墙的墙壁上,排列着地狱七十五司及其惩治罪人的场面。
一至七十三奇数编导的司排列在法庭之东,二至七十四及七十五排列在法庭之西,这两列鬼司起点是在北墙正中,在这里置有三曹司。
她领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生,乃百鬼之主帅。而定生死之期,兼注贵贱之分,长短之事,则一般都交由梁父定夺。
余下各司分别承担收捕、追逮鬼魂,关告鬼魂出入之职能,这里是她往日与梁父议事、主政之处。
穿过森罗殿,便是梁父的仙府。
她熟悉的推开宫门,果然见他又在忙着酿酒了。
梁父仙寿几许,至今活了多久,没人知道,她只知道,他爱好颇广,情趣高雅,酿酒之术更是堪称一绝!
想到墨渊和折颜,她不禁狐疑,是不是但凡上了些年纪的神仙,都爱酿酒?
凉亭里,拿着勺子正在尝酒的梁父,眉眼一弯,不用回头也知,也知是她吃完寿酒回来了,
语笑嫣然道: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说来让我也乐乐!
她满面春风的走过去,往亭内的软垫椅上一躺,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你又不爱喝酒,为何偏爱酿酒呢?
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眼中噙着一抹温柔,梁父对她笑道:我不是不爱喝,是不想喝,再说我不酿,你喝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意思,她听的不解其意。
他舀起一勺酒,递到她嘴边,柔声细语道:来,尝尝这味。
她立马笑靥如花儿,脖子往前一探,朱唇轻启,抿了一口,顾盼间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笑道:果然好酒,不过……比起那日我在昆仑虚喝到的,嘿嘿~还差点意思!
梁父微愣,眯眼瞅着她,略带责怪的说道:哦,你何时跑去昆仑虚吃酒了?这吃好酒,怎也不知带上我呢!
她不想让人知道那事,故意含糊其辞道:我也是偶然梦游时路过那里,借着夜黑风高,溜了进去看看,无意间“借”喝了一壶,嘿嘿,这等有伤风雅之事,我哪敢带上你,万一损了你老的威名,我可担待不起!
知她没说实话,他笑骂一声:巧言令色。
她也不回话,懒散的趴在软榻上,片刻间想起一事,恍惚的问道:青丘白浅是谁?
梁父怔愣了一小下,双眉微抬,唏嘘感叹的说道:狐帝白止夭女,墨渊的徒弟,天孙阿离之母。
绝色的面容上,微微露出迷茫的神色,道: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轻笑,淡淡道:已死之人,何必再提,那些念念不忘的,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罢了。
梁父淡淡的语气,令她觉得似包含了不少世间玄妙。
不知为何,她心中无由浮起丝丝哀伤,神情恹恹的趴在软榻上,正想打个盹,养会神,耳边飘来一阵熟悉的琴声。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将桌上的酒盖上酒封,梁父会心一笑,转身对她调侃道:哟,最近我们这儿常能听见天籁之音啊!听这琴意,也不知是哪家儿郎春心荡漾了?
她眼波流动,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慵懒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日喝的有些多,乏了,先回去了啊~
看着她急不可耐离开的背影,梁父温柔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心动不如行动
寿宴结束后,墨渊也回了昆仑虚,不过,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一进房中,抬眼便看见那朵,被他悉心养护在琉璃瓶中的水晶兰。
这是一种外形诡异的寄生植物,其全株几乎都呈现为白色,其并不需要通过阳光汲取能量。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区,晶莹洁白的身影,有若水晶状的菸斗,微微下垂的花朵,单生于植株的顶端。会在幽暗处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引人驻足欣赏,是传说中来自阴间的植物……
回想今日之事,他心神难安,她与元始天尊想来关系匪浅,又位列上神,这四海八荒之内的女上神,屈指可数。
她不但拥有冥界之花,还能随手拿出盘古幡,
还有……那玉清昆仑扇……她到底是谁?何长的和十七如此相似!
一个个悬而未解的问题,在他脑不停翻滚,想起夜华见她离开后,便将阿离丢给天枢,急忙紧随其后而去……墨渊心中就有些郁闷。
感慨自己早已过了少年热血的年纪,不禁有些羡慕夜华。
他走到榻上,拿起古琴,黯然盘坐,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她循声而来,依在门边,似乎沉浸在琴音之中,微闭的双眼,睫毛似轻颤的蝴蝶,嘴角带着宁静的微笑。
察觉到身后的气息,他的指尖稍离开琴弦,侧过身,扫了眼身后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你来了。
嘴角扬起,她笑的得意又放肆,暗道:明明是你故意弹琴引我前来,人家来了,你又装的若无其事,哼,真够闷骚的!
她柳腰玉步,款款走到他身后,径直上塌,斜斜一躺,支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看着他微微浅笑,耐着性子也不同他言语,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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