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三生朝暮_空心胶囊49【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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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朱唇点点,勾起一抹似若非有的微笑,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事儿发生?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发出回声,六人压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环顾左右,“贪念使”率先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小心翼翼道:回禀尊上,在泰山王和篙山王的慈恩惠照下,诸鬼们安分守己,我等各司其职,冥界一片太平。

  抚了抚手腕上的红宝石串成的一对手环,不耐的瞥了一眼底下的六念使,四男两女,在这个永恒不变的空间里,他们也一如往昔,丝毫没有变化。

  目光飘向站在最右边有着一张完美俊逸脸的“绝念使”她漫不经心道:好,功过薄上,自有一笔。

  众人齐刷刷跪下,抬手作揖,恭谨道:谢泰山王。

  素手一挥,六人领命正欲退下,但闻身后佳音传来,绝,你留一下。

  剩下五人面面相觑,不敢停留,径直出了大殿,爱、恨、贪、嗔、痴五使心中多少有些不平,想那“绝念使”是他们中,来的最晚的一个,却偏偏得泰山王器重,对他另眼相看。

  漫步走下玉阶,看了眼“绝念使”,她淡淡道:她怎么样了?

  绝念使恭谨道:照您的吩咐,她已入了两世轮回。

  微微失神的看着天空飘逸的云朵,蓦然片刻,她才缓缓道:很好,仔细看好了,不容有失。

  绝念使颔首低眉,道:诺。

  倦怠的眯了眯着眼,道:下去吧,我乏了。

  山上云起涛灭,山下风声萧萧,吹得漫天落英狂舞肆扬。

  酉时一过,天就暗了,长衫提着灯笼,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殿内的桐油灯一一点燃。望了眼殿外的天色,略带寒意的风拂过寂静的空气,卷起地上孤零的落叶,诺大的昆仑虚如今只剩下他和师傅两人,师兄们虽隔三差五回来探望师傅,可终究回不去兄弟们在山上一起学艺、厮混的那段青葱时光了。

  他眉头一皱,担忧的目光看向,那间关着房门,只隐隐透出微光的卧房,师傅在房里又是一整日,他老人家素来最疼十七了,可惜天妒红颜……

  转眼又是一年十七的忌日了,他不经唏嘘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长衫还是忍不住,隔着门对静悄悄的屋子道:师傅,天气转凉了,您早些歇息吧。

  良久,略带低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为师知道,你下去休息吧。

  微微垂首,提着灯笼又往后山去巡视了。

  屋内,一身锦蓝色长服的男子,端坐在床榻上,临窗放着一面古琴,他两眼发直的看着窗外的月光,盈盈的烛火映照下,那张俊朗的脸,略显憔悴,那黯然的神情,更像是失了心魂。

  谁曾想到了过,当初睥睨天下,百战百胜,令四海八荒人人敬仰的战神,如今为了一女子,成了终日郁郁寡欢的行尸走肉。

  神拥有漫长的岁月,因而常以万年起谈,然而在这漫长到令人无动于衷的时光里,他常这样一望就是一天,一动不动,直到满天的星辰升起,照亮他的眼睛。

  当星辰湮没,太阳初舒它那炫目的光影时,他仍然一动不动的端坐着,只是那时他的眼睛中,就会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沧桑。

  过了良久,眉峰微蹙,笼着淡淡的轻愁,他终于伸出了纤细的十指,抚上那把跟了许久的太古遗琴,凝气深思,拔下了轻柔而有力的第一指。琴声徒然响起,琴身开始共鸣,发出阵阵悦耳之音,琴弦轻轻拨,千年匆匆过……

  多情自古伤离别,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又与何人说?

  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借着风,穿过重重结节,券券而来,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诺大的古床,纱幔层层,隐约可见曼妙身姿盈盈而卧,她慵懒的斜躺其上,素白的玉手支着头,三千青丝顺腰际流泻而下,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眉宇静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琴声,落在了她的耳畔……

  像月光,像流水,像瀑布,抚过心田,令人陶醉。

  羽睫轻颤,隐透晨光,她微微抬起眼,仔细聆那从远处传来的琴声……

  情不自禁起身,扯出水袖,妖娆的身姿缓缓起舞,身影流动,风吹仙袂,身子随着节奏舞动。

  往昔,她常会在心情感到愉快的时候,随着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无论是谁,见了如此美妙的舞姿,纵不意乱情迷,怕也是此生难以忘怀了。

  正舞的起兴时,曲却终了,四周顿时寂静无声,惟有余音绕梁不绝,她实觉意犹未尽,心中不免感到失落……

  ☆、恰似故人来

  他依旧坐着,清冷的月光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纱,抚了一曲十七往日最爱听的曲子,了以慰相思,可心中依旧郁结难舒,于是走下床榻,径直漫步走去酒窖。

  刚踏入酒窖内,就迎面而来一股透凉的寒气,他燃了酒窖里所有的蜡烛,暗淡无光的目光扫视这眼前这座酒窖,不经睹物思人,想起了往事。

  那年小十七情窦初开啊,却招来了翼族二皇子离境,最后闹出一场荒诞的情伤。

  也是在这里,闻知她躲在酒窖大醉了三日,他心中担忧,便强行提早出关,赶来安慰那傻丫头,她一身弟子男装,却女娇娥般撒娇的匍匐在他腿上……

  想着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傻丫头,还以为自己女儿身的事儿能一直瞒过他,打从在昆仑虚大殿见她第一面时,其实他就知道,她是狐帝白止的夭女,青丘白浅。

  有些事儿,她不愿,他自然不会主动说破,所以他不着急…选择了慢慢等。以为待她阅近千帆,终会明了他的心意。可笑,人算怎敌天意!

  拿起脚边的酒,一手盖住眼睛,仰头猛灌了几口,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他知道此生,与白浅的缘分已尽。

  换了一身白色纱裙,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发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站在夜幕下的山门外,美眸顾盼间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好奇的打量这座建在山顶,庄严巍峨的昆仑虚。

  她性子急,自听了那琴声,不禁起了些好奇心,想一睹弹琴那人的尊容。于是,便寻找琴声的方向,一路找到了此处,没想到竟然会来了昆仑虚,想到儿时,自己常随母亲来此玩耍,心头涌起些许眷恋之情。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玉步踏入山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顾盼间,她发现诺大的昆仑虚竟不见半个人影,察觉到一股强盛的仙气,缩了缩肩膀,故意放轻了脚步。一路上黑灯瞎火,见后山的酒窖内似有光亮,于是惴惴的走了过去。

  巡完后山长衫提着灯笼,正要回房歇息,见迎面走来一女子,他抬头一看,立刻愣在当场,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人,想起明日便是中元节,猜想难不成是十七的鬼魂回来看望师傅了?

  可是还来不及等他出声,她就嫌麻烦的直接把他定在哪儿。长衫只得眼巴巴瞅着那女鬼,和自己插肩而过,往酒窖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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