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过了半月,也许正值修为瓶颈,封印最终还是未能冲破,只好待过了这阵子再说,于是暂且放下了修行与封印之事,改为成日里眼巴巴候着司命送本子给她解乏,眼看与他约定的日子就要过去,却迟迟未见他来
百无聊赖地翻看原先送来的话本子,司乐隐隐觉着头疼,牵连着胸口滞气憋闷,竟有些反胃,克制着捂胸的冲动,不觉锁了眉头,愈发觉得控制不了心神,看到后来干脆甩在一边,抓了盘里的梨开始削皮,拿刀熟练地沿着表皮的弧度转了几圈,三下两下便把表皮给除了,随即把梨切成两半,一半自个儿留着,一半递给了身旁的墨渊:“这是我今日刚摘下的,万年前种下的品种,直至今日方才结了果,你且尝尝”
瞧她一脸期待地示意他尝尝,墨渊却不接过,侧脸淡笑道:“我可还记得某人曾说梨不能分着吃,说是分梨即分离”
司乐对着手中的梨啃了一口,感受清甜的汁水在味蕾绽放,心情顿时舒畅散了气滞,支着脑袋眯眼笑道:“你这都信,年少时逗你的,当时那折颜不还说我种梨树每逢花开满山头白花,像极了为我送丧,照他这般说我不得死多少次,如若应验他就不是凤凰,该改称乌鸦了”
将梨递到他嘴边,见他不甚配合,干脆直接塞了他嘴里:“要你吃你便吃,还需要我像年幼时般喂你”
对于她半强迫性的行为甚是无奈,墨渊就嘴咬了口梨,果香宜人沁人心脾,果肉细腻多汁清甜,觉着口感确实不错,见她这般言语不忌,竟随意拿自个儿开玩笑妄谈生死,不觉微微蹙了眉,对着她道:“说好与不好道理都在你,往后莫要拿生死开玩笑,我吃便是了”
听他这般说,司乐指着他嘟囔了声古板,她一向百无禁忌惯了,压根不在意这些
正在这时,叠风急急出现在门外,禀告说东华紫府少阳君协人到访,司乐一听便激动,心想话本子来了,起身与墨渊赶紧迎了出去
来到殿外,司乐原以为只有东华与司命,但谁能告诉她那粉色骚包的小凤凰也在此列?他右手旁容貌俊美无双身着蓝衣翩翩佳公子不就是他家那口子?拖家带口?
司乐提步蹭蹭走到折颜身前抓着他前襟,一想到两日前她整酒窖时竟发觉几坛万年青竹酒全数不见了,表情甚是恶劣:“前阵子不是来过一次,怎的又想来折腾我的酒窖子,我那青竹酒呢?”
撸下抓着他前襟的手,折颜整整了衣衫,很是厚脸皮地说道:“你不是说酒窖的酒随意取,也就随意拿了,现在想让我还,晚了”
“你竟还有理了,我只说过可以随意拿梨花白,谁让你取那青竹酒,两种酒压根不同,平日里只知你耳朵不好使也就罢了,现下眼睛与鼻子竟也成了摆设”,司乐瞪了他一眼怒怼,复又面向一旁的白真,一脸同情,“也就真真你能忍受得了他,劝你回去多给他两拳头调教下,免得在往后的日子里吃亏”
知她嘴毒,左右怼不过她,折颜理亏只好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惹得周遭人一通笑,余光瞥了眼白真,他更是不客气地乐得看笑话
白真含笑瞧了眼折颜,拱了拱手,甚是配合:“上神说的是,白真正有此想法,这老凤凰平日里也是着实气人,不能忍受也只好使拳头,不做那君子了”
“你确定揍得过我?”折颜挑眉,笑得自信
司乐抬手握了握拳,指节发出声响,拽住折颜对着他似笑非笑,甚是不怀好意:“这不还有我,不帮衬一把还真对不起自个儿”
“呵,阿乐,万年不见还是这般肆意潇洒任性不在调上”东华看了出好戏,轻笑一声,眉间尽是调侃
暂且放过折颜,司乐嫌弃拍了拍手,好似碰了脏东西,转过头笑盈盈地对着东华道:“哟,东华,我当你是夸奖,父君在时也说女儿家生来便该宠着,说来我能成这般也有你们的功劳”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司乐下巴一扬,眉眼皆是得意之色
她口中的父君自然指的是父神,这四海八荒能称父神为父君也唯有墨渊与她两人,父君待她如亲女,她也视父君如亲父,也正因为有父君弥补了她前世所欠缺的父爱,才养得她肆意无拘,至于墨渊他们三人与她自小在一处,知她性情,对她也是迁就惯了,使得她愈发肆无忌惮,更是放飞了自我
不知何时来的阿音偎着四哥撒娇,听到姑姑这番话甚是认同,她家阿爹也说女儿家合该是宠大的
呵,合该是他们的错?东华与折颜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墨渊,戏谑三人中论惯着数他最宠没有下限,墨渊含笑很是坦然地接受调侃,对于她宠着宠着也就习惯,见她开心就好
“亏得父神在时稍稍约束你一番,好歹知晓在外人前端庄,也不至于全然跑偏没个正行,若说娇惯二字我决计是没有的,四海八荒皆知我东华护短不讲道理,断然没有让人欺负你占了我便宜的时候,而折颜与你向来是一路人,哪是惯着,我看是一拍即合,不似某人放养从来不说半句重话,反倒听之任之放纵之”东华悠悠叹气,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口,有意无意地瞥了墨渊一眼,至于惯着他是决计不认的
顺着东华的目光看向墨渊,墨渊对她勾唇一笑,司乐也不自觉地投以笑意,心口泛着一丝甜
“是吗?”,司乐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反问,也知他断然不会认的,于是接着说道,“你在太晨宫宅了数万年,今日怎么得空下来?”
“我哪是来寻你,自然是来找墨渊的,倒是你”,话锋一转,东华正眼看她似是瞧出了什么,突兀抓起她的手,探了修为道,“修为突飞猛进,卡在瓶颈再不突破只怕会出事”
他这般动作,倒教司乐措不及防,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掩盖,折颜见情况不对,也凑上前来为她把脉,数落几句对她直摇头,司乐也没了心思与他抬杠
墨渊一听,绕是他沉稳也控制不住心下焦急,赶紧夺过她的手察看,一探之下不觉蹙眉,直直望向她,就不该由着她胡来,为了出昆仑墟竟这般不要命了,瞒得他这么严实:“为何不说?”
眼见他担忧的神色,司乐也不好再隐瞒:“前两日就发现了,我知你会担心便不想告诉你,其实也并非大事,每到瓶颈不都是这样,原想等着司命下来捎话给东华,让他趁着你赴法会之时来一趟,没曾想还未做什么便露馅了”
“修为本就不稳固,现下又冒失急于求成,可知从中危险,为何不找我帮你?”墨渊与她对视,沉声道
她自是明白此中危险,但她不得不做,若说不找他也是有缘由的,见气氛凝重,便打趣道:“以前未尝没有寻你帮我,却发觉你下不了重手,而那折颜又从来不是我的对手,再加之你们二人也无法在修炼一途上提供参考,还不得找那黑了心的东华,唯有他心狠手辣”
不知何时东华祭出了苍何剑,周身被红色业火包围,拄着剑散出了战意,对她淡淡一笑:“若不与你比试一番,着实当不起你这句心狠手辣”
叹了气,她那道法唯有在生死间方能突破,对着墨渊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开自己,抽出手退离几步,转身缓缓向东华走去
步履间摸出腰间的折扇,摩挲着光滑的扇骨,心中默念了口诀,金光一闪形态瞬间拉长,只见一蟠龙金枪出现在手中,金枪龙纹环绕栩栩如生,纹隙间隐隐透着红光似在流动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