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感受到手中的温度,随即撇开负面的情绪,心下坚定了几分,想着总归有办法的,眼下还未到最后,伤春悲秋做什么,于是转而询问道:“对了,你现下来找我,可是司命过来了?”
见他点头,想必人已在殿内等候,说着便转身拉着墨渊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司乐的记忆是被动了手脚的
☆、第二章
“小仙见过二位上神”司命站于殿下附身作辑
“你知道我不爱这虚礼的”,司乐坐于墨渊身侧挥手免礼,随即用仙法化出茶具,斟满一盏递给墨渊,接着说道:“司命此次过来可是有了新作”
“姑奶奶可是这四海八荒最为尊贵的女神仙,小仙虽知您不爱这些规矩,但帝君可是最为讲究这些,每日见帝君也是这般,司命自是不敢怠慢”司命咧嘴一笑,默默在心下掐了法诀,将话本子置于案前
俯身为自己续上一杯,端起抿上一口,浸润稍显干燥的唇角,随即爽朗一笑,自我调侃起来,“怕不是最为尊贵,是最为年迈吧,至于东华在他那太晨宫讲究,也管不到我这处”,说到此处想到墨渊素来端正,便接着说道,“墨渊处我做不得主,你平日怎么来就怎么来,如有人捉你错处,你自与我说”
作为一个前世自小在平等观念下成长的人,虽说在这尊卑分明的世界做了二十七万年神仙,有些观念还是难以改变,譬如跪拜行礼,倘若她对着他人只当顺势而为,至于旁人对她真没生出几分被尊崇后的飘飘然,只觉亏心,说到底她还是那颗凡人心,于是对这上昆仑墟的朝拜瞻仰也是能避则避,多了干脆躲起来不见人
墨渊放下茶盏,心下好笑,司乐年少时洒脱不羁,凡事随性而为,见不得循规蹈矩,到如今偏生年岁见长且辈分极高,只得老成持重起来,但这繁文缛节还是受不得,见她提到自己,于是开口道:“阿乐这么说便这么做吧,至于我,你不必这么拘谨”
司命见二位这么说,虽未放下礼节,说话倒是多了几分随性
说话间,司乐随意翻开话本子浏览几页,见之构思新颖文风见长,勾起一抹淡笑,不由夸赞:“司命,我在这不得不夸你几句,这话本子写得极好,有我当年七层功力”
“姑奶奶可是折煞小仙了,谁人不知这四海八荒最好的话本子出自您之手,小仙可是对姑奶奶接下来的新作翘首以盼”司命能得这位夸赞心下欣喜,还不忘恭维一番
“你倒是会说话”,司乐不由嗔笑,“你我之间有半师之宜,我的徒儿怎会差,至于写话本子我原先也是打发时日,如今没了头绪竟也写不出了”
当年写只当是乐趣,任谁写了几万年话本子也只会思路全无,沉闷乏味,到如今也就只看不写,倒是司命乐此不疲,常来讨教
“那真是可惜了”,司命叹息,随即又想到来意,紧接着说道:“司命此次前来除了给姑奶奶送话本子之外还有一事,帝君有话让小仙带给墨渊上神”
墨渊手上一顿,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好整以暇道:“何事?”
“帝君说当年父神有言让墨渊上神下界做一世凡人体味人生六苦,现下时机已到”司命回道
“好,我知道了,你着手去安排吧”墨渊淡淡道
“你们打的是何哑谜,我竟不知父神还留有这样的话语”司乐蹙眉,猜不透父神此举是何用意,不由插嘴
心中则暗暗想到,墨渊这般清心寡欲,莫不是父神忧心墨渊不知世俗情爱,出于一片拳拳父母之心,这样想着思绪不由有些跑偏
司命微微一笑,开口道:“说来此事跟姑奶奶也有干系,姑奶奶生来便是墨渊上神伴生的天地法器,与上神互为半身,这历劫也需您下凡一趟”
她竟也有份,难不成下界做墨渊的神兵利器不过她出不了昆仑墟这事东华合该是知道的,这得如何下界,不由望向墨渊
这四海八荒只道是昆仑墟的司乐上神不喜出门偏爱倒弄些话本子,若说怪异但也不惊奇,如今现存的几个上神谁没些怪癖,但究其根本不足以外人道也,墨渊折颜和东华只知晓但不知其因,或许也只有父神能猜到些许
他们也只当她也同样困惑,却不曾问过,司乐其实心里很清楚,她就是一破了次元壁的外来户,不该存于此处的异数,因而才会被限制于昆仑墟
“如此你便先行回去吧”墨渊看出了她的疑问,阻止她开口,司乐不能出昆仑墟一直是个秘密,不好让他人知晓,便先打发了司命回去复命
见司命已离去,这才又开了口:“你常年在昆仑墟可能有所不知,仙人历劫只需元神下界即可,父神也曾提及你也唯有元神出得了昆仑墟,所以你无须担心”
“如此便好,早知如此我该早早去历几次凡世,省得闷在这里”司乐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由嘟囔
墨渊自然而然地从碟中取过桂花藕粉糕置于她唇边,这样的动作相伴多年他做过多次,见她不假思索地含在嘴里顿时吃眯了眼,唇角不由上扬:“不问原由?”
不得感叹墨渊的手艺,因着她的口味不喜甜腻,桂花藕粉糕做只留一丝甜味,其余都是满口的清香粉糯,且入口即化,顿时心情稍缓,心底的沉闷也吹散了几分
司乐嘴角含笑,眉眼弯弯,有些俏皮,还余留当年少女的样子,支起脑袋,对着墨渊摇头道:“不问,不管如何你我总归是在一处的,有我你也总不至于孤单”
她总是这样,对他有着无由来的认同,无条件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女主应该是最悲催的 人家都能往外蹦跶 她只能在昆仑墟“关禁闭”
其实司乐被父神安排下凡也是有原因的
☆、第三章
过了一日,司命便领了命先行送了她下界,墨渊则是比她晚几日,照例这下界需得先行服下忘川水,在走之前她有些好奇地问司命要了运簿,一看之下顿时有些牙酸,往简的说这是一个寡嫂兼青梅带大竹马小叔,相互扶持助他登上皇位,最后功成身退的故事
往细的说就是她和墨渊分别投生下界大梁朝镇国将军独女乐铮与梁德帝九子萧墨,乐铮出生时母难产而亡,5岁之时父亲镇国将军又战死,梁帝怜其孤女指给心爱皇三子刚刚成年的景王做正妃,待及笄再行圆房,可没成想景王皇恩正厚福泽太浅,大婚没半年便英年早逝又未曾留下子嗣,按大梁皇家礼制除正室以外未曾生育的宫妃必定殉葬,偌大的景王府只剩了她一个,梁帝悲痛之余也不好这般对待功臣之后,交由景王之母敬妃抚养,与景王胞弟萧墨养在一处,且怜惜敬妃失子宽其心,允诺待乐铮成年出宫从宗室过继一脉交其抚养,让三子不至于断了香火,再后来青梅竹马长成,萧墨丧母,时逢九龙夺嫡愈演愈烈,边关也接连告急,乐铮与萧墨相互扶持借机披挂上了战场,所到之处无往不利,凭着军权威望为夺嫡打好基础,最后萧墨登基为帝,乐铮则是纵剑江湖逍遥自在
看完之后,司乐面上平静,内心则是抽搐,怔怔地看着司命:“你确定这是命簿而不是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