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秋去冬来,入了腊月,史菲儿见王夫人禁足了一年未再生出什么事端便解了其的禁足,但此时王夫人倒是和先前颇有不同,似乎城府了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木呆。史菲儿也懒得多想,毕竟这年跟前事多,多个人支应也能让自己轻松些,否则这年前迎来送往的真真是要烦死个人。史菲儿最是烦这样的应酬。
恰巧除夕日下了鹅毛大雪,那雪洋洋洒洒下了竟然未停。这贾珠抱着贾元春,贾瑚牵着贾琏齐齐聚在贾母身边,说着吉利话讨喜。
如今这贾元春也满了周岁,任人牵着能走几步,旁人倒都是不黏,就黏着贾母与贾珠,这贾珠也是个好性子,无事便将妹妹抱着哄着,被贾母夸有个哥哥样。贾瑚看了羡慕,也要去抱贾琏,可贾琏是个调皮的,如今正是爱跑带颠的年纪,哪里能肯乖乖让贾瑚抱着,贾瑚不乐意,跑去母亲跟前撒娇,让其再给自己生一个妹妹来,乖乖的,就像元春一样能让自己抱着最好。贾瑚的话逗乐了众人,史菲儿也笑,心想贾瑚你倒是有妹妹的,只是不知道你妹妹迎春什么时候才来呢,也不知道会落到哪个的肚子里去。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便是这元春抓周,这事自然也交由王夫人操办。王夫人自是上心,早将备好的抓周物件铺了一桌子。贾珠抱着元春,将其放到桌上。
贾元春乍一见桌上如此多的东西,很是新奇,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伸手,却也不抓,左摸一下,右碰一下。围着的众人视线也随着这贾元春的小手忽左忽右,上下起伏。毕竟这贾元春降生还是有一番故事的,知晓的众人虽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贾元春在桌上摸了好一阵也并未下手,过了一会儿,又指着贾珠,伸开双手,一个劲要抱。毕竟这抓周未完,贾珠也不好将其抱下来。元春愿望没达成,抽了抽鼻子,作势便要哭。
大过年的惹小孩哭可不是件美事。史菲儿便让贾珠抱了元春下来,等一会儿再抓。元春一下了桌,便又挣着要去外面,贾珠拗不过,便只得抱其出去。走了两步,元春便拧着身子要下地来,贾珠无奈本来就宠着妹妹也只得顺了她的意。元春刚站定自己往前努力行了两步,接着双膝一软就跪在了雪里,贾珠见了连忙将元春抱起,这元春倒也不哭两手各抓了一捧雪,喜滋滋的嘴里直叫“脑太太”。贾珠知其是要找贾母,便抱了过去。贾元春扑进贾母怀中蹭了蹭,将一个攥紧的小拳头摊开,里面躺了颗湿漉漉的小石子。
史菲儿笑道:“我的大姐儿只要是瞧见稀罕物就知道给老太太。真乖!那你瞧上老太太什么东西了,老太太跟你换便是。”
元春似乎也听懂了这话,在贾母怀中立起身,将石子塞进贾母手中。接着伸手去贾母头上拔下根金钗来,咿呀咿呀的开心的不行。
众人见了,都唬了一跳。尤其是王夫人,忙要上前将元春抱下来。史菲儿一笑道:“大姐儿倒是好眼力,我这跟金钗倒是比这抓周的物件要稀罕。大姐儿喜欢就给你了,权当多收件礼物便是了。”
众人听了也是笑了一场,跟在贾母身边凑趣,夸大姐儿有眼力。贾珠再将元春抱回这抓周的桌上,此番元春端坐在正中,什么也不瞧了什么也不碰,就单拿着那根金钗一个劲得乐。
史菲儿因被元春小湿手在衣服上手上头上都抓了几把,想稍微擦洗一下。进入了内室,丫鬟打来了水,史菲儿将手里元春塞给自己的小石子放在一旁,洗完整理一番,瞧见那石子翻了个面,这面倒是像刻着几个看似是字的。
史菲儿一愣,忙将石子托在手上细瞧,那石子字都是反的,史菲儿忙沾了墨,找了张纸将石子往上一印,四个字:国泰民安。
此时的史菲儿愣在原地,自己刚才被元春拔去的那根金钗本就是御赐之物,是赏给贾母母亲的,其母又将此物做了贾母的嫁妆带了来。
史菲儿沉默了片刻,将这石子塞入自己随身带的那个绣囊中。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出了屋子。众人见贾母出屋,便放起了烟花。众人仰头瞧那璀璨之景,脸上皆有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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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菲儿:这回是什么鬼!
警幻:你猜?
史菲儿:好吧,这回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警幻:呵呵,风太大听不清楚!
史菲儿:……是不是我应该说……我……你
第八十三回
83
这岁除夕荣国府众人皆是开心,此年虽未有什么大喜之事, 但府中平安顺意, 除夕夜每人又都得了贾母的赏去, 各自欢喜。
唯独史菲儿喜不起来,好端端的平白却添了这么一遭事, 那块石头虽小,却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难道说这命数真不可改?仅是稍稍往这方面想了想史菲儿就已是怒火中烧。
“老太太,老太太。”白鹭端了小碗粥掀帘而入, “方才老太太晚膳便用的不多, 又吃了酒去, 今夜这雪不停,寒气又重。这会子喝口薏仁蜜枣碧梗粥暖暖胃吧。”
白鹭近前将粥递了过去, 瞧贾母一脸不悦之色, 倒是一惊。方才自己陪在贾母身旁便觉得其似乎有些不喜, 只是当时开始放了烟花, 众人仰头观看,赞赏不已。中间白鹭曾看了眼贾母, 见其却对着烟花不以为意, 当时也并未多想。
“老太太是这粥不和口味?我去再换一碗来。”白鹭端了粥正欲转身, 就听见贾母道:“今日高兴, 吃酒吃得猛了些, 你是有眼色的,我且用这粥压一压。”
白鹭一听倒是脸上有了喜意,忙将粥捧了送到贾母跟前。史菲儿接了粥, 用调羹搅了搅,并不急着往嘴里送,忽然问了一句:“白鹭,你信不信命?”这话出口史菲儿也有些后悔,但话出口如泼出水一般,又不能收回,史菲儿也没办法。
“老太太,您又拿白鹭做趣了。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白鹭倒是一笑,歪头又道:“莫不是老太太心疼那根金钗了?”别人若不知那钗的来历,这白鹭可还是知晓的。那钗许久都未用,偏巧今日老太太这身衣服搭了几样头面珠钗都不合适,白鹭这才想起这根钗来,配上倒是很合。
白鹭的话无意间更是一触到了史菲儿的心结,此时史菲儿哪还有心思喝粥了,皱起眉头道:“我问你答便是,扯这些作甚。”
白鹭深知贾母脾气,见其板了脸,忙收了笑正色道:“回老太太,白鹭对这命是既信也不信。”
史菲儿听了这话一怔,心里忽然松快了些:“你倒是给我讲讲怎么个既信也不信来?”
“回老太太,白鹭见识浅薄,平日也敬神拜佛但却不痴迷。这求神拜佛通常讲究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可那些信的人呢,去求了事许了愿,有应的也有未应的,应的就罢了,可未应的难道都说是心不诚吗?”白鹭说到此撇了撇嘴,“老太太,白鹭许的愿有应的,自然也有不应的。可白鹭自己清楚,这许愿时自己都是一样的诚心。为何却有不应的呢?如此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话便说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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