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瞧贾母坐下来了,又瞅了瞅依旧稳稳坐在一边的贾赦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又有些犯难。贾赦瞧在眼里道:“你与老太太有事讲,难不成还要我回避?有什么事是老太太能听而我不能听的?我倒是有些奇怪。”
贾瑚听贾赦如此说,更是局促,沉默半响“噗通”一下跪在贾母跟前。史菲儿瞧见了道:“昨日已经磕过了,今日不用再行大礼了。有事起来说便是,也不必在意其他。”
贾瑚道:“孙儿贾瑚不孝,今日跟老太太辞行。”
史菲儿闻言一愣:“辞行?为何辞行?瑚儿你要去哪里?”说罢瞧向一边的贾赦,反观贾赦倒没有自己这般震惊,反倒是一脸了然的模样。这倒让史菲儿更不明白了。难道说这爷俩今日是商量好的?
本来贾瑚说完此话,头也没敢抬,怕被贾赦一通骂,哪曾想自家父亲听了竟然连句话也没有。莫不是被自己气傻了吧!贾瑚微微抬头,瞧瞧看了眼一旁的贾赦,见其也正在瞧着自己,忙将视线挪开。
“对了,那你要去几日?”史菲儿追问道。
贾瑚回了神答道:“这一去怕是时间颇久。”
“颇久,也总有个时限吧。”史菲儿顿了顿又道:“是三日五日,还是三载五载?”
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贾瑚暗自吐槽,迟疑了一下道:“少说也应会有三五个月,若是时间久了,许有个一二载。”
史菲儿此时倒不如之前震惊,瞅了瞅一旁的贾赦道:“这事我若是应了也是没用,而且今日也巧你父也在,如此便不必辞行两次了。”
贾赦见史菲儿将话锋转过来,先是一怔,手摸了下胡子道:“老太太说的不错。瑚儿你且将这事来龙去脉细说清楚,再提这辞行一事。方才老太太问你去哪儿,你却没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圣人训戒你可曾记得?”
贾瑚硬着头皮道:“想去边塞看看。”
“边塞?你去看何人何物?”贾赦笑道:“京城距离塞外千里之遥。且不论我们许不许。单说你如何去?准备几何?”
贾瑚听贾赦如此一说,心知此事怕是要黄。不免有些灰心但如实答道:“到并非去见何人,一来心慕塞外美景,只在书上或诗中领略还是觉得不能尽兴,二来老师总说文章格局小,因眼界所限,所以也想增长些见识。虽路途有千里之远,但恒心致之,应不是太难。”
“增长见识必须要去千里之外?这京城附近走走转转也可领略一二。”贾赦反驳道。
“老爷说得不错,可天下之大,若是能纵览其中一二则是吾辈幸事。”
“那你此番只是一人去,还是与他人同往?”
贾瑚此时哑了言,自己自然是与翰琪一起去,但不知现在翰琪说服忠敬王爷了没有?若是尚未成功,自己将其供出来岂不是害了他?
贾瑚咬着嘴唇不言。贾赦冷笑一声道:“如此我该如何应你?去也不知去哪?同行也不知几人?归期未定,准备皆无,只凭嘴皮一动你便能去千里之外了?我还没问你去了又能如何?能有何长进呢!怕是问了你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贾瑚听此言也觉得面上有些羞愧。这事自己只是心中一桩愿望,至于目的在这个愿望面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贾赦从袖中取出两封信来,掷于贾瑚道:“你且仔细看看。”
第一百六十九回
169
因贾瑚欲与贾母提出辞行一事,可恰逢贾赦也在, 无奈之下, 贾瑚只得当着二人的面禀明此事, 却遭贾赦一通质问。贾瑚被这番质问搞乱了阵脚,回答的不尽如人意。末了贾赦从袖中抽出了两封信, 掷于贾瑚面前。
贾瑚不明所以,见贾赦扔给自己两封信,便颤巍巍地拾了起来。见那信封上写的是恩侯兄亲启, 更是迷茫, 瞅了瞅自家老爷。
贾赦端起肩膀道:“怎么还要我给你念不成?自己看!”
贾瑚哪里再敢多言, 忙急急将信取出。再瞧信中内容自是吃了一惊。先瞧的这封信竟是出自自己恩师彭泺之手。
彭泺信很简短,先是将贾瑚赞扬了几句, 称赞其好学进取、领悟力佳, 但笔锋一转又言贾瑚聪慧有余但眼界格局小了些, 最后信中问贾赦, 若是贾府想让贾瑚顺顺利利日后能平安袭爵,依照如今这样便可, 甚至比贾赦预期还会好些。若想贾瑚日后能成为一代名臣, 则应放手让其去历练一番。但自己也仅是其老师, 学业功课自己可教, 但对于日后弟子前程则要看机遇与选择。所以关于贾瑚日后的选择, 贾赦这个为父亲的态度甚为关键。
贾瑚看完恩师的信,微微愣了愣,瞧了瞧贾赦与贾母, 又忙将另一封信展开。这封信倒是略长些。笔迹贾瑚并不是太熟悉,便急急扫到最后,见了落款更是一惊。这封信竟然是翰琪公子之父忠敬王爷写的。贾瑚急急又去瞧信中内容。
这封信与前一封相较而言就要硬气多了。信中说自家翰琪眼高手低、只会纸上谈兵不知深浅。如今闹着要去边塞体验一番。自己被其闹得头疼便应了。想着贾瑚身为翰琪伴读,故而想请其也相伴走一遭。自己也与九王爷知会过,让二人随其一起归程,一来安全应是无忧,二来这也能让其领略这兵士不易。这一去应是一年半载。因自己犬子之故,还要劳烦你家公子陪行,本王在此先行谢过。
这信写的客气,但点名贾瑚相陪,却丝毫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而方才贾赦问的诸多问题,信中都一一点明。贾瑚捏着信不由得有些傻了。
见贾瑚如此,贾赦道:“我本以为你还有了些长进,做事且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还会为了达成目标会调用所有资源,学会说服让彭泺来给你写信。最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还能让王爷替你写信说情,本事倒是不小。”贾赦顿了顿又道:“如今看来,倒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你那番言论,任谁能放你出去?无归期、无游方、无准备的……”
贾瑚此时有点懵,捏着手里的两封信,难道说家父早就知道此事了?按理不应该啊?难道说是翰琪告的密?这似乎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瑚儿把信拿给我看!”一旁的史菲儿忍不住了,合着今天这爷俩在自己这演双簧呢?贾瑚瞅了眼贾赦,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起了身将信恭敬的交与贾母。
不过如今有了王爷开口,想来自家老爷应该会准许自己此行了吧。贾瑚暗自揣测,小心瞟着贾赦的脸色想。
史菲儿匆匆看完信,将信放到一旁道:“如此看来事情倒是明了。”转头瞧着贾赦来了一句:“我只问一句,今日你爷俩可是在我这里做戏,拿我这老婆子开心?”
贾赦一听忙摇头道:“老太太,儿子绝不敢拿您寻开心。我也是今日一早才得了信,才知道此事。本想寻这猴崽子问个明白,可一上午也没瞧见他人,一问才知道这猴崽子躲到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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