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顿时很委屈。
他没做错什么呀,为什么要凶他?
苏梦枕却道:“我还不能去休息,我等的人还没来。”
金风细雨楼在与六分半堂的对决当中获得大胜,这不仅仅是金风细雨楼自家的事情,更是整个京城的事情,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少不得要在这个时候送礼恭贺。
就算心里不高兴,至少面上不会在此时与金风细雨楼撕破脸。
但有一方人马至今没有来。
六分半堂的人。
即便六分半堂刚与金风细雨楼血拼一场,但此时他们输了就得接受败者的结局,何况表面上是六分半堂的残余势力归顺了金风细雨楼,这种时候六分半堂就更要有所表示了。
所以苏梦枕在等。
柯阮看着他,最终还是点头:“好。”
苏梦枕于是对白愁飞道:“余下的人就由你和老三去吧。”
必须要苏梦枕出面的那些人他们方才都已经见过,剩下的人交给白愁飞和王小石并无不妥。
柯阮已经握住了苏梦枕的手,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导过去。
苏梦枕对她的内力早已熟悉,完全没有任何排斥的让这些内力散入他体内经脉,只觉得精神一振,不由轻轻的舒了口气。
苏梦枕和柯阮走了,王小石才道:“她到底干什么凶我?”
白愁飞道:“你想说什么?”
王小石道:“我想提醒他,虽然我们都知道他是男子,但他现在毕竟做女子打扮,直接用大哥的杯子喝酒……可能不太好。”
白愁飞闻言道:“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说完也不管一脸困惑的王小石,白愁飞的脸上挂上笑容,去与其他人喝酒了。
王小石只好无奈的跟上他。
柯阮却在问苏梦枕:“你到底在等谁?”
“雷损。”
苏梦枕的目光落在大门外:“雷损是个关键时刻能够狠得下心,做出最艰难的决断的人,所以我在想,也许不需要我等很久,他今晚就会来。”
柯阮道:“可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他一切安好的时候在六分半堂的地盘上都没能杀掉你,这种时候身受重伤却还要来金风细雨楼杀你?”
苏梦枕的不由露出一点笑容:“你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柯阮无法理解的复杂:“雷损是个好对手,所以正因为这件事情听起来似乎完全不可能所以他才更有可能这样做。”
“我们知道他没死,但他却并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情。”
苏梦枕这话说的有点绕,但柯阮还是听懂了:“所以呢?”
“所以这就是他行动的好时机,”苏梦枕道:“雷损固然重伤,但我的情况也不会更好,雷损可以养伤,我也还有你在,再加上如今表面上是雷损败亡,如果他不能及时扳回局面,就是给我时间让我吞并六分半堂,待我将六分半堂的势力吞并的差不多了,他就算还活着又有什么用?而如果他提前暴露自己,虽然可以解决六分半堂的危机,却也浪费了他诈死的好条件,他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设局。”
因此哪怕重伤,但现在确实是雷损反击苏梦枕的最好时机。
如果苏梦枕不知道雷损还活着,如果雷损的布置巧妙一些,他完全有可能一举杀掉苏梦枕,彻底翻盘。
甚至雷损完全不必匆忙布局,看他在棺材上做的安排就知道,他原本就是计划好了的。
苏梦枕在等雷损,柯阮一边趁着机会给他疗伤一边四处打量。
今天不少人都给苏梦枕送了礼,各种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但其中最夺人目光的却是放在堂中的棺材。
一口崭新的棺材。
当然,在这种时候给苏梦枕送棺材可不是给他找晦气,因为送棺材的人是龙八太爷。
而这棺材的外形和雷损的那副几乎一模一样。
雷损很重视那口棺材,重视到连狄飞惊都不能随意触碰那副棺材,而但凡有重大的事情雷损一定会抬出那副棺材,那几乎成了一种象征。
所以龙八太爷送这副棺材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苏梦枕住在象牙塔,孤高冷傲的象牙塔。
而现在,雷损的棺材也属于他。
一副洁白如象牙的棺材。
柯阮盯着那副棺材看了很久,久到苏梦枕想要忽略都难,但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对柯阮解释道:“我曾对龙八太爷半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击败了雷损,他可以将雷损的棺材送来作为贺礼,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送来了。”
雷损的棺材早已在爆炸中炸的粉碎,于是龙八太爷就重新做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给他。
不,并不能算是一模一样。
雷损的棺材仿佛夜一般漆黑,苏梦枕的棺材却象牙般洁白。
柯阮道:“你和龙八太爷的关系很好?”
龙八太爷算是很有权势的一个人,也是当今权相身边的红人,柯阮倒是听说过他。
但怎么想龙八太爷的画风都和苏梦枕不太合。
苏梦枕道:“这种时候给我送礼物的,难道都是我的朋友么?”
这话让柯阮露出了笑容:“给你送礼物的不一定是你的朋友,没有给你送礼的也不一定不是朋友。”
“就是这个道理,何况我本不在意到底收到了什么,你也一样不必在意,”苏梦枕道:“我们只需要知道,今日赢的是谁就够了。”
柯阮道:“你似乎很有自信?”
苏梦枕露出了笑容,他今天大约是心情真的很好,所以平时少见的笑容今天也出现的格外多。
就在苏梦枕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却突然有一行人走进来,这让他原本还算放松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但来的人却十分出乎意料。
因为来的不是雷损,而是另外一群人。
柯阮不认识他们中的大多数,但她至少认识当中那个秀美绝伦的女子是雷纯。
雷损的女儿雷纯!
苏梦枕的脸色苍白起来。
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雷纯。
在他刚刚‘杀死’雷纯的父亲的时候。
他不想杀雷损,其中并不是没有雷纯的原因。
如果他们之间存了杀父之仇,他又要如何娶雷纯?雷纯又怎能嫁给他?
柯阮轻轻叹了口气,她原本坐在苏梦枕的身边,此时却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苏梦枕的身后。
如果柯阮能够预知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退开,而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苏梦枕的身边,哪怕雷纯来了都不行!
但柯阮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所以她往后退了几步。
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她掺合在旁边,还紧紧地握着苏梦枕的手……这怎么看都不像话嘛。
但雷纯却像是没有看见之前柯阮就坐在苏梦枕的身边一样,她脸上带着笑,一种复杂的,残酷的,不仅让人心惊更让人心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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