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玄宗知道杀安禄山的人不可能是令狐伤。
且不说安禄山胸口的那道伤口,经过验看,确认是一柄极薄极利,且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刀所造成的,就说看那先下毒后杀人的做法,显然杀人者是想要将令狐伤调离才敢下手,而且从安禄山的伤口,以及衣物被割裂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安禄山佩戴在身上的金属饰物也被那一刀直接刺断,好像在那把刀面前这一切都如纸般脆弱。
凶手用来刺杀安禄山的必定是一把难得一见的锋利宝刀。
令狐伤是用剑的,而且安禄山对令狐伤十分信任,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安庆绪,何况凶手数次潜入都没有惊动任何人,以安禄山府上防卫之严密,就算是令狐伤也没有这样的把握,凶手必定还擅长轻功。
精通毒术,拥有一把锋利宝刀,轻功卓绝,武功也不会差,那一击毙命的果断刀口完全说明了这一点,且此人必定与安禄山有仇怨冲突,这就是目前能够得到的所有线索。
可以说,安禄山的死成为了朝堂上最重要的事情,玄宗严令必须抓出凶手。
当柯阮发现向来很懂‘江湖规矩’的天策府,突然开始严格执法,根本不讲什么江湖义气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定是安禄山的事情带来的影响。
她倒是不在意的,她杀安禄山,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安禄山不死,安史之乱就一定会爆发,而安史之乱的后果她已经很清楚了。
安禄山死了,情况有可能不变,也有可能更差,但同样也有可能更好。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杀一个安禄山不可能改变历史,大唐的衰亡,百姓的苦难都是早晚的事情,但至少对于柯阮来说,她不擅长朝堂政务,也不懂什么博弈天下,这已经是她所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
何况盛世兴衰,王朝更替本就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柯阮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所以对于现在她来说,安禄山的事情可以丢到一边去,先把方乾的问题解决。
方乾至今还没有消息。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有没有来,若是来了又在哪里,若是没来又在做什么样的打算。
柯阮紧张不安在长安等了数天,除了严格执法的天策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柯阮眉头紧锁,卡卢比道:“不必等了,方乾不会来。”
“什么?”柯阮愣了一下:“可是皇上召方乾入京的事情天下皆知,方乾难道真的要以一个小小的侠客岛来对抗朝廷?”
卡卢比道:“如果是之前,他或许会来,但现在,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皇上已经不想见他了。”
听到这话,柯阮突然明白过来。
玄宗见方乾本就是一时兴起,如果之前安禄山的事情还未发生,他或许会来,至少也要给皇帝几分面子,但现在,为了安禄山的事情牵扯了精力的玄宗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方乾了。
而以玄宗一贯表现出的肚量来说,以后就算提起这事,他也不会责怪方乾。
方乾上京这种事本就带着几分折辱,至少对于方乾这样的高手来说是这样的,此时既然有机会可以不用来,方乾肯定不会来。
想通了这一点,柯阮不由有些懊恼:“是我做事思虑不周。”
卡卢比摇头道:“之前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柯阮看他一眼:“也多亏你提醒我,不然我恐怕还要再傻等几天才失望而回呢。”
柯阮看着卡卢比,果然不管平时看起来多么软甜,卡卢比明教法王的称号也不是白戴的,他不擅长这些,但遇上事情反应总是比柯阮要快一点。
柯阮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和曲云师妹说明这事才好。”
柯阮本以为曲云听说这事会失望,哪知道曲云看起来简直高兴极了。
“不来就不来,谁想见他了!”
此时的曲云只有一个期望:“师姐给我的心法,我细细研究之后确实对阿亮大有帮助,恢复心智也不是不可能,我如今简直恨不得立刻回到五毒去教阿亮练功呢。”
里头要配合的很多药物和环境,只有五毒能够提供。
和孙飞亮比起来,方乾那个渣爹啥都不算!
柯阮看着曲云的架势不由嘴角直抽,其实她很想问,若是孙飞亮恢复了,曲云又如何恢复呢?
孙飞亮就算恢复成原本的相貌,也是俊俏的成年男子,而不是秀气的小正太呀。
然而此时的柯阮对于曲云恢复形体没有任何办法,自然也不好再说这话出来,那不是平白给曲云添堵么?
再说了,曲云从未介意过孙飞亮如今这丑陋狰狞的样子,孙飞亮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曲云的形体而嫌弃她的人。
虽然不和谐的事情是别想了,但两个相爱的人又不是只有那种事情可以想,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送走了曲云之后,柯阮和卡卢比就得自己想办法去找方乾了,虽然曲云很义气的说关于方乾的事情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对她开口,但柯阮却并不想打扰曲云,就让她安心救治孙飞亮好了。
再说了……
“我到底要去哪里找方乾呀!”
柯阮这么问着,结果回头的时候却只看见了眼中仿若有万千星辰般盯着她看的卡卢比:“阿阮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柯阮:“……讲真的,你这话是跟谁学的?”
总不能是陆危楼啊!
卡卢比道:“这只是我心中的想法,为什么要跟别人学?”
他停顿一下,语气复杂道:“我见了曲云教主和孙飞亮,只觉得人生在世,既然有爱慕的人在眼前,就该珍惜每一刻。”
他说的语气认真,虽然是这样寻常的话,却像是在说用生命许下的誓言一般。
柯阮忍不住吧唧在卡卢比的脸上亲了一口:“你认真的样子最可爱啦!”
卡卢比的眼睛亮晶晶:“阿阮……”
“什么?”
“另一边可不可以也要?”
柯阮:“……”
你是小孩子吗?
然而就在柯阮的眼中透露出这种意思的时候,却见卡卢比低下头,温软的唇落在柯阮另一边的脸上。
“或者,我也可以自己来。”
柯阮:“……”
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那只大猫了吧!
当然了,咱可是王怜花的徒弟,丢啥都不能给师父丢人!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卡卢比看见的柯阮就已经是白面朱唇,风流可人的小公子一只了。
俊秀的小公子眼波微转,唇角扬起:“还亲么?”
卡卢比:“……”
他眼巴巴的看着柯阮,终于还是道。
“阿阮,我错了。”
“是吗?”小公子手中的折扇轻轻挑着他的下巴:“或者,你更喜欢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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