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都说人是一种生命力非常强大的生物,那么对于日本国的最强忍者来说就更是不在话下,更加上知世公主治愈魔法的帮助,肉芽生长的最难熬时期很快便过去了,原本至少三个月才能痊愈的伤口也在一个月之内好得八九不离十;而那巨大的血痂,也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
这天,无疑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御医大任卸下,自然轻松;知世公主也终于能松一口气,然后开始安心准备迎接出征归来的皇帝天照;黑钢能痊愈对身边的我和小狼来说自是大好事,不过之于黑钢本人,最要高兴的当然还是……
“喂,快点去烧水!”
一众小厮忙里忙外地准备着。这样古色古香的国家里洗澡总是不大方便,但对于黑钢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还是不困难的,可以说房间本身就自带独立卫浴,烧一下水的话,要想天天泡澡也不是不可能。
训练有素的小厮们很快准备就绪,便纷纷退去,因为黑钢不习惯太多人伺候,便只留了平日里专门伺候黑钢的小季,倒是没有再拖我去帮他洗头发。
于是小厮该出去的出去,该伺候的随黑钢走进浴室,而我一个人默默坐在房间里,四下里格外安静,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托着腮,看着月亮,想着以前是怎么过的呢?
分明也一个人独行了一百多个春秋,在和法伊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有真的与谁一起过,即便王一直都很照顾我,色雷斯的百姓们也都是真心接受我,甚至还有小叽的陪伴,可那份寂寞却从未褪去,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刻,放下微笑的面具,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也许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也许只是我想要的太多,比我难过的人多得是,而我明明拥有这么多,竟还是这般不满足。
我深知自己的性子,深知这样的心态是十成十的错误,却想不出如何才是正确的。
深知这样不对,却不知该从何改起。
“又想什么呢?”
再次被背后偷袭。浴后的皂角香侵袭鼻腔,男人的头发还没有全干,从背后抱过来,大大咧咧将我的肩膀打湿。
“黑噗又不好好擦头发,弄得我衣服都湿了。”
“正好你也去洗下。”
我侧头瞪他,看到他平静的脸,突然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黑大人。”
“嗯?”
“有没有觉得我很烦啊?每天……总是这样胡思乱想。”
“唔,你还有自知啊。”
“什么意思嘛!”
“知道是胡思乱想就不要想了,”他伏在我耳边说道,“不过,也没觉得烦。”
“唔……那不会话太多了吗?”
“正好我省得说。”
我第一次被他神奇的理论噎得无语。
……
这次洗澡非常拖沓。不同于黑钢的速战速决,我几乎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已近亥时。
要是在现代些的城市,晚上九点大概还是很早的时间,但对于基本上还是日落而息的日本国来说,这已经是大多数人准备就寝的时间,黑钢作为忍者也许会晚一些,但总也差不太多。
出来的时候,被褥已经铺好。黑钢坐在敞开的门前像以往一样赏月,身边放着已经空了的药碗和一小碗没动的糖水。这家伙也真是的,那么苦的药总是能一口干下去,甚至连糖水都懒得喝,平时吃饭也不是酸就是咸的,真是无法理解他的味觉。
不过现在的我却没有心情再去吐槽黑钢的口味,因为光是这么站着,我就已经紧张得心跳加速了。
明明也一起睡了那么多天,甚至也在被褥间嘻嘻哈哈地胡闹过,可唯独今天,我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或许早已预料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沐浴之前他那句略带点色0气的“快去”。
极为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说得那么暧昧,也怨不得我会多想,虽说……也不是不愿意,但总归还是紧张。
而现在,黑钢坐在门前,门敞开着,梅雨过后,放晴的月光也显得珍贵之极。
“洗完了?”
“……嗯。”
“过来坐。”
今天这家伙似乎话多得异常,让我越发忐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然后被他顺势揽到怀里。
我全身一僵。
他揽在腰间的手一反常态非常安分,却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更加紧张。手心烫得要命,像是要烙熟了腰间的那块皮肤,让我下意识想要扳开它。
“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有点……”
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姿势,把手放到了我肩膀上,两个人不知不觉挨得更近了。
“法伊。”
“啊……啊?”
“不用这么紧张。”
“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
我无言以对,你一定要强调“真的”吗?
“所以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我斟酌着用词,“可能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不真实?”
“嗯,想起明明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却每天这样……安静地生活着,总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一样。”
“做梦吗……”
“有一点吧……黑大人不觉得吗?一个月之前我们明明还……还那样的,可现在就……”
“现在怎么样?”他挑眉。
“……”
“傻。”他得出结论。
“哪儿傻了?我……”
他叹口气。
“是怕梦会醒吗?”
我睁大眼睛看他。
“你呀,就是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自己还知道是‘胡思乱想’,”他有些无奈道,“以后的事不能预测,想也没用啊。”
“我也知道,可是……”
只要一想到梦醒了也许就会和黑大人分开,我……
“不想和黑大人分开啊……”
他怔住。
而我低着头,却依然能感受到他越发炽烈的眼神。我和他沉默着,过了半晌,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说道:
“原本没打算这么快的……”
“抱歉……”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愣了一秒,而下一秒,身体就跌进了柔软的被褥,他欺身压上来,挡去了风和月光。
凌乱的喘息和心跳已经暴露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我痴痴地看着这个高大如天神般的男人,他硬朗的脸庞我早已经熟悉了,可今天却又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未知晓的细节,从肌肉每个细小的微妙的弧度,到被欲0望烧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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