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年代记同人)温柔且深情_山有树兮树有枝【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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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很困惑。

  ——明明是给黑大人送礼,为什么送的都是我喜欢的呢?

  ……

  门外传来脚步声,拉门被拉开,估计是来叫我吃饭。

  “黑大人……”

  “怎么了?”

  我苦着脸仰头看他,扁了扁嘴,后者一脸诧异。

  “到底怎么了?”

  “黑大人。”

  “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句子太难我不会说,只能指指摆了一地的礼物盒。黑大人狐疑地看着我,于是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我万分忐忑地看着他——想当初孩子们只是抢了家里的点心,他就把人扔了出去;这会儿我“抢”了他的礼物,他还不得……

  天呐!我不要被黑大人扔出去啊啊啊!

  脸上发热背上发凉,冰火两重天是要闹哪样啊?黑当家的查收眼看就要结束,我纠结无果,只得破罐破摔地坐在地上。

  于是黑大人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幽怨的我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可怜的气息。

  他完美的唇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转回身去拿起一个点心盒到阳台门口去,另一手里执着一瓶美酒。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再次收获一记脑瓜嘣。

  “傻。”

  ……

  我发誓我要把他的好酒都喝光!

  夜魔国的风俗与他的日本国像又不像,我们也不知道夜魔国人到底吃什么,但黑钢做了荞麦面,我也便随他的风俗一起吃。黑炭人品虽不怎么样(尤其是老弹我脑门),厨艺却真心不错。

  “怎么样?”

  “还行。”

  我故意冷淡地回应他,后者默默整理碗筷送出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哼!就应该这样!

  觉得扳回一局的我很舒服地坐在屋檐下吃点心,旁边摆着几瓶美酒——有些是新送的,有些却是我见都没见过,不知黑P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些好东西,单是看着就像是陈年的佳酿。我随便选了一瓶,也不用酒杯,直接开了盖子就喝起来。

  ……

  咳、咳,好烈……

  “真没用。”

  这种人嘴里就没有过好话,我反瞪回去,黑钢却别过了脸,又拿出几瓶美酒,然后施施然坐了下来。

  像我俩这种寒风腊月大年夜坐在外面吹冷风喝酒的,估计是不多见。我和黑钢各自披着棉衣,同坐屋檐下喝酒,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像半年之前刚到纱罗国的那晚一样;可很多事却又不再相同,比如寒冷的风与温暖的棉衣,比如他特意为我选的点心,比如很难讲通的语言,遇到不会说的我就去拿炭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还比如,他深邃的双眸。

  也许因为夜魔国是男人的国度,连这里的酒都比别处的烈,所以我才被第一口呛到,之后却欲罢不能。我大口地灌酒,除夕之夜无月光,漆黑的天地中,只有荧烛在跳跃。光线太过昏暗,我们只能看到彼此,却又连彼此都看不清。

  我与黑钢竟然就这样相处了大半年,语言不通、性格不合,我一切都瞒着他,他看我一百个不顺眼,带着怀疑;可愉快的记忆却又美得像梦一样,幸福到只是回想起来,就觉得此生无憾,甚至就连最最日常的起居,每次吃饭,每天睡觉,一起出游,一同奔赴战场……都可爱得让人想要把每一瞬间都记住。

  有人说过,这世间最大的幸福,不过就在这无穷无尽的日常里。

  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有着平凡的幸福;而那些所谓的不平凡的人,除了也许会为人所知、他自己却从未在乎的那一份虚荣之外,更多的,是太过沉重的悲喜。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悲伤远比快乐多。

  ……

  烈酒入喉带起的战栗让人畏缩,却又想更多体会,我想这大概就叫做“瘾”,而瘾一多了,理智就少了,神志也有些不清。

  微醺。

  这种感觉很棒。

  灵台似乎还是清明的,身体却软绵绵不想动,思考的速度减慢,不再困窘于看得太清的纷杂,混成模糊的一团,似乎只要你不看,这世上就再没有烦恼了一样。

  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喂。”

  “怎么了,当家的?”

  他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消化我为他新取的名字。

  “……喏。”

  我好奇地看过去,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貌似是个信封,隐约能辨出红色。

  还……真有我的?

  虽说那东西叫红包是后来方才得知,但对其意义我也不是一点都没猜出来——给小孩子的嘛,就像色雷斯国小孩子们会收到礼物一样,这点我还是能明白,问他要红包也只不过是跟他闹……是以如今他真的给我,倒弄得我实在有些惶恐。

  我犹豫着不知道接不接,他却别扭地不看我,动作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就像……在给心仪的对象递情书一样。

  我心里调侃了一句,因为担心会被他半夜扔出房门(虽然他没干过),再加上我不会这么复杂的句子,只得把这句话埋进肚子里,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他的手还悬在半空,我看他是来真的,于是也不再犹豫,伸手接过。薄薄的信封没什么份量,但表面却有些不平整,貌似有什么东西鼓出来。

  装的什么呢?

  我看他一眼,他点头,还从屋里拿出了烛台;信封连封口都未曾,我于是就着烛台的亮光打开,触手是极软极薄的纸,我小心地把它拉出纸袋,然后……

  居然……

  我抬眼看他,竟一时失语。

  薄如蝉翼的纸折叠平整,近乎透明,让人不得不感叹制作者的细致;可那又怎及得上那抹颜色——呈放射状伸展的蓝,从天空到大海,中央划过一道白虹,像是海天之间的那道地平线;而边缘几点纯黑,为这一切平添深邃。

  那是一只失去生机的蝴蝶。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保存得这样好,被书本压得平平整整,却仍旧灵动得像是随时能够飞走一样。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次看到了蓝色的蝴蝶,而我说了一句喜欢。

  ……

  不可能不感动的。

  我将蝴蝶小心地放好,抬眼直视他漆黑的眸子,薄唇依旧紧抿着,两道笔直的剑眉让人感到很难接近,凌厉的凤眼里竟显出从未见过的温柔。

  一定是我看错了。

  可那双眼睛离我那么近,那么漆黑而幽深,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夺魂摄魄。

  真的是极英俊。

  鼻息相闻,空气里满是酒香;远处放起烟花,张扬着转瞬即逝的华美,可此时的我却无心去看,不知是因微醺的酒,还是因眼前这个人。

  我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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