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测试我。”汉尼拔平静地问道。
“我有权利试试你,我付了钱。”欧洛斯理直气壮的说着。
听到对方如此说,汉尼拔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说道,“你从一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试探我。你问我的事,还有我的名声。我认为,在你进门之前,你觉得要我去遵守某种你设定好的规矩。并且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欧洛斯却说道,“这又有什么错,我做了一个‘小调查’,而且我搭乘飞机离开自己的国家,然后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到这儿,并且还付给你可观的费用,虽然这些费用是麦考夫出的。”
汉尼拔耸耸肩表示自己确实受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费用。
欧洛斯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还要我跟你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说出我人生中最隐秘的事情。这里面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在不了解你之前,我怎么可能对你敞开心扉说出心声?”
“你现在了解我了?”汉尼拔好奇地问道。他试图把他们之间的话题从他引向她。
“有一点。”欧洛斯笑着说着,看起来甚是谦虚。
“你期待试探出什么?”汉尼拔耐心地问道,“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我有资格当你的心理医生呢?”
欧洛斯神采奕奕地说着,“从你的看法中我自然会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吧。”汉尼拔点点头不甚在意地说着。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并且把手机关机,放在了桌子一边。因为工作原因,他很少会关机,即便是在心理咨询的时候,也只是保持静音。
但是面前这个女孩,他有一种必须要全力以赴的感觉。既然要全力以赴,自然要隔绝外界的干扰。
看着对方的动作,欧洛斯笑着回道,“我们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汉尼拔勾了勾嘴角,对于对方隐藏在笑容下的争锋相对,汉尼拔并没有反驳。毕竟对方是他的‘病人’。
他感觉到对方的难缠,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在无意义的话题上和对方拉扯下去,于是直中主题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经常想到死亡?”
“每个人都有想过死亡,并想象死亡是如何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但是想象,却不会去做。”欧洛斯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圆滑的避免了所有的麻烦。
汉尼拔用手指微微的敲了敲桌面,细小的动作,连一丝生意都没有弄出来。
即便凭借着身份拿到主动权,他仍然没有办法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然而于他来讲,心理学有意思之处就在于此,探寻,以及解谜。
只是开场地一个简单问题,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看着随意地坐在他面前的女孩,汉尼拔继续问道,“那你是否对死亡有某些具体的想法,或许你会乐意跟我谈谈你的想法。”
“没有。”欧洛斯简单地截断了对方试图深入地举动。
她来美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哥哥对她新的恋情的担忧,所以为了躲避对方的唠叨,她答应来看心理医生。并不意味着她会配合自己的心理医生。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以后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吗?”
反客为主,仅仅只是几句对话,两人相互抢夺着主导权,不相上下。
“这是不是让你难以接受?” 即使他知道对方会否认,汉尼拔仍然反问道。
“不会。”欧洛斯无所谓地回答。
“那最让你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他想知道对方的底线,同样他知道对付对方这样的人,与其拐弯抹角的试探,还不如直接询问来的爽快。既然用温和的方式无法间接接近对方内心深处,那就直中要害。
“或许是被当成小孩子。”欧洛斯开玩笑般说着,就如同想要缓解现场已经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有了一段新的恋情,但是你的哥哥们并不同意?”汉尼拔翻了翻手中关于对方的资料,只有一页,上面的字甚至还没有写满。
“嗯。”欧洛斯点点头,等着对方的下一个问题。
“你有两个哥哥,麦考夫和夏洛克,他们对你的恋爱发出了相同的反对意见。一场注定不会被家人祝福的恋情,你是不是很苦恼?”汉尼拔试图从资料中找到突破口。
当然这些资料都是那个叫做麦考夫的人在预约的时候提供的。
“婚姻。”欧洛斯却说道。
“嗯?”汉尼拔疑惑地问道。
“不是恋情,是婚姻。”欧洛斯却说道,“你知道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是多么困难。”
汉尼拔耸耸肩继续问着对方回避的问题,“一场注定不会被家人祝福的婚姻,你是不是很苦恼?”
“没有。”欧洛斯摇了摇头。
看着对方的表情,汉尼拔知道对方没有在说谎。把手中的资料扔在了一边,里面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已经一文不值。
她突然问道,“你在乎你的哥哥。”
听到对方这样说,欧洛斯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汉尼拔却赶在她说话之前开口,心理医生最重要的方式便是倾听,这是他第一次抢她的话。
他平静地说道,“当我提起你的哥哥的时候,那是你唯一一次感情波动。问题在于,哪一个?”
“你完全不知道我的想法。”欧洛斯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那好,我确实不知道,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跟我解释一下?” 汉尼拔仍然平静地说着,但是心中却松了口气。
他如愿的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并且打算以此来打开对方的心防。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病人了。
“他的注意力总是不在我的身上,明明我那么喜欢和他一起玩。”仿佛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欧洛斯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话语。
看了看时间欧洛斯继续说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瞥了一眼对方桌子上放着的手机,欧洛斯贴心地提醒着对方,“你可以把你的手机开机了。”
“你在担心我错过什么?” 汉尼拔却反问着。
“不,只是随意的说说。”欧洛斯耸耸肩,然后同样反问道,“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医生都会把客户的每句话想的有一些‘深意’。”
汉尼拔没有回答对方,而是问道,“那你呢?你会打给谁?或者说,你将要给谁打电话。你的潜意识中想到了电话,所以才会‘随意’的提醒我,不是吗?”
他解释着,如同一位优雅的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已经落网。
潜意识无意中支配着人类,因为想到所以才会说才会做,即便就连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在想着。
“什么我打给谁?”欧洛斯抬头看着对方,认真地问道。
“如果你想和人谈谈自己的想法,你会打给谁?” 汉尼拔进一步逼近,他把自己的问题一步步的缩小范围,并且试图抓住一闪而过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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