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逊一走,假意下楼的王叔奴又转了出来,目送薛逊一行人远走,对身边人多道:“提高警惕,薛逊不会这么算了,溃兵也快要过来了。”
一肚子气从城里赶到码头,总算有好消息安慰薛逊的心。
“主子,已经拿下慈溪了!”属下欢喜回禀道。
“这么快?”慈溪好歹也是个县城啊,没可能啊……
“两位统领也十分惊讶!原来慈溪早已无人守卫,朝廷大军溃败的消息传来,慈溪县令就带着家眷跑了,属下等过去并为收到阻劳,百姓也多有拥护。原本城中扶老携幼准备逃离,现在有我们入驻,百姓也安心不少。尤其两位统领约束手下,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属下离开的时候听说,已经有乡绅族老组织‘劳军’。”
听说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一个日本浪人拿着几面旗子插在城头上,就能占领一整个县城,百姓不敢反抗,和现在异曲同工。百姓才不管谁做官呢,只要不大家自己的生活,猴子做官他们都没意见。
“城中百姓在外逃吗?”薛逊问道。
“有些还在外逃,统领也没阻止,只说随他们去,愿意走就走,愿意留下的也无妨。”
“估计溃军什么时候能的到?”
这就不是这个小头目的能回答的了,跟在薛逊身边的吕英道:“多则三日,少则一日。”
“成,吩咐下去,全体转移去慈溪!”薛逊高声吩咐下去,剩下的人马上行动起来。铁血带走的都是精干之士,留在原地的还有薛王氏等女眷和粮草辎重,现在也可一并转移过去。
铁血等人打下……机缘巧合占领了慈溪,也方便他们把大船开过去,杭州湾有现成的港口,能停靠他们的商船和战船。
紧要关头,说干就干,剩下的人连夜转移,一并去了慈溪。
铁血和朱清站在城门外迎接,朱清完成征集小船的任务之后,又把后勤全部管起来了,薛王氏身体不好,她代表薛王氏行使权利。
把女眷交给朱清照顾,薛逊直接和铁血等人一起去了县衙。
“城中现在还剩多少人?”薛逊问道。
“按照主子吩咐,不敢为难当地百姓,要走的没拦,只是等到入夜之后,为防混乱,以夜晚不安全为由,直接关了城门,现在城中还有三千人左右,包括老弱妇孺。”金兽回禀道,金兽善于内政琐事,打仗是铁血的事,安抚民众是他的专长。
“三千人……”薛逊皱着没后,食指和中指曲起,轻轻敲击桌面。
太少了!上辈子一个县城的中学都不止三千人,在占地广袤的学校看起来还人烟稀少,到了现在拆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地广人稀。这都是承平百年的积累,据说当年打仗的时候,一个县城能有一千人收拾大县城了。
战争就是这么可怕!
“走了的都是富户吧?”薛逊问道。
“正是!”
“那先驻扎下来吧,我在县衙办公,把县衙周边的房子都清理出来,富户应该围绕县衙而居才是,把兄弟们都安置进去。四边城门、城中巡逻也全部由我们接手,再派人看好港口的船只,咱们要准备在这里安家了。”薛逊吩咐道。
“主子,是否出安民告示?”牛先生问道。
“不仅要出安民告示,还要出求贤令,只凭我么几个人生地不熟的,怎能在慈溪站稳脚跟。大家今夜辛苦,牛先生连夜整理一个值得拉拢富户名单,明日请他们来见我。”
“是。”牛先生应声,事实上今晚所有人都没法儿睡,为防生变,城中巡逻队整夜巡防。
“对了,你们占领县城的时候用的是谁的名义?”薛逊突发奇想问铁血道。
什么名义?铁血一脸懵逼道:“就是薛家啊,金陵薛家!”
薛逊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坏笑,没说其他的啊,那薛家也要包装得高大上一点了。
第44章 薛逊列传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慈溪县城的百姓就知道了新任县令是何等显耀的身份。
衙门外、巷子口、各条主街、重要聚会场所都贴了衙门的公告,百姓们聚居在一起,央求着识字的老童生、穷秀才赶紧念一念上面写的什么。
“忠义侯薛侯爷奉圣人的命令进驻慈溪,接替南安郡王,掌管大军,安抚百姓。”一个老童生摇头晃脑的用简单直白的词汇讲解告示上的话。
“不对,不对,不是接替南安郡王,是以咱们慈溪为据点,掌管南方港口,相助水师大军呢!”有识字的纠正道。
“怎么就不是接替南安郡王啦,听说那个郡王已经战败了,肯定要被砍头的。南安,名字就取得不好,肯定难以安生!”又有人接口。
“你说为什么要要让一个侯爷来咱们慈溪,就算要掌管港口也改去杭州啊,那才是大城。”有人提出疑问了。
“嘿,你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是,咱们慈溪和杭州比是有点儿差距,可咱们有天然港口啊,杭州可没有,那小溪水,容得下什么大船。”
听这话的人撇撇嘴,什么叫“有点儿差距”,差距大了好不好。当然作为慈溪人,他也对家乡的一切十分热爱。外面人说起江南,总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哪知道我们慈溪才是真正的膏腴之地、富贵之乡、天然港口、战略要地……
不管识字的乡绅老爷是如何给民众解释的,细节不用追究,反正慈溪县城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的观念深入人心,新县令是姓薛的,还是个侯爷!
“咱们慈溪有个侯爷坐镇,昨天鸡脚慌似的搬出去的刘老五可得后悔!”天塌了有个现成大高个顶着,街坊们开始拉家常了。
“可不是,我就说是正经官老爷,能听咱们说话,随你走还是留,不是正经官老爷,不能有这份儿气派!”一个婶子十分骄傲得挺起胸膛,她就是有识人之明没跑的。
“嗨,她家王婶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要收拾好箱笼,往娘家去嘛~”旁边有知道实情的取笑道。
“胡说八道,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要走,这位侯爷的士兵那么好,那就秋……秋什么来着,反正是好人。”王婶子完全忘了昨天自己是怎么说的,现在拍起马屁来,自己都信了。
“秋毫无犯!”几个识字的异口同声把王婶子半天没有想起来的高深词汇说出来。
王婶子一拍大腿,“可不是嘛,秋毫无犯!”
那些街巷还要识字的自行理解,讲解给周遭街坊邻居,在人口聚集的商业街、高门大户聚居地已经搭起了简易的戏台,台上有人用说书的方式,正宣传者新来的县令薛侯爷了不得的事迹。
一个县城的普通百姓多半没什么见识,可慈溪商业气氛浓郁,也有在外跑商,见过世面的问:“薛侯爷不是没接旨吗?我们都知道呢!”我朝开国百年,有且仅有这一个皇帝老爷封爵推辞不要的,作为大新闻,这可是跑商人口中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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