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薛王氏结结巴巴的喊,把光字叫成了哥字。
薛逊朗声笑道:“浩哥,浩哥好,就浩哥吧,那我该唤你什么?”
薛王氏脑子里一片空白,脚像不是自己的跟着走就是,绞尽脑汁的想,该叫什么?该叫什么?
“妾……我,我在闺中的时候,母亲唤我阿素。”
“阿素,那个素?”
“和泽周三春,清凉素秋节的那个素。”
“阿素,还说岳家教养女子讲究无才便是德,我看不尽然,你诗文学得很好。”
薛王氏想要辩驳,但又舍不得推辞这称赞,她不想说因为自己的名字相合才记下了这句诗,闺中时她的确不爱念诵诗词。薛王氏看丈夫温柔的脸庞,暗暗下定决心,要多读些诗文才好。
“阿素,今晚走回去用热水泡澡,再让丫头给你按摩腿脚,不然会疼的,明天我再来陪你用晚膳,还陪你散步,明天咱们争取走远一点。回去可不能任性,你的食谱都是大夫配的,好好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薛王氏被这一声又一声的阿素叫得软了心肠,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意见都没有。
薛王氏晕乎乎得就走完了以前三天都走不了的路程,回到厢房,让湖绿扶着去沐浴了。
待薛王氏一走,薛逊马上冷了脸色,转到外院书房,奶娘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高几上,摆的就是那盅补汤。
在来的路上银霜和薛逊再汇报了奶娘平日里的事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过是克扣一下小丫鬟,偷奸耍滑、欺软怕硬罢了,这些薛逊都能忍,最不能忍的是她挑唆着薛王氏把王家当成自己的家,薛家则是暂住的夫家。
薛逊原想小惩大诫,再看看他的儿子已经仗着薛家的权势在外面低价买进田产房屋,就决定不再忍了,正好借机发作。
“大爷,大爷,老奴错了,老奴错了,老奴就是担心奶奶腹中的哥儿啊,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奶娘一见薛逊进来,赶紧磕头赔罪。
以奶娘的能力,如果没有薛逊的默许,她怎么可能拿得到食材,再“悄无声息”的瞒过众人,做好送到薛王氏的餐桌上。
“服丧不守孝,你这是为主子好呢,外面害人的都没你这样恶毒,不孝的罪名压下来,薛家满门还有什么出路?”薛逊狠狠狠道,“看在你服侍太太多年的份儿上,也不要你的狗命,滚去庄子上安稳带着,将功补过吧。你是陪房的奴才,一家子都在奴籍上,奴无私产,你在顺河巷的宅子和东郊的良田就别惦记了。”
“大爷!”奶娘发出一声哀嚎,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盅补汤还有求饶的余地,田产和私宅那才是催命符。奶娘软瘫在地,不敢动弹。
“行了,去给太太告辞,就说你儿孙病重想要请辞回家照顾,若不是顾忌着太太的身子,你这种欺瞒主家吃里扒外的东西,早就一顿板子要了狗命!”薛逊撂下狠话就走了,后续自然有人警告奶娘,若是把事情捅给薛王氏,她一家子的命都别想要了。
薛逊回到卧房,揉着发疼的眉心,道:“忠叔,以后适当把外面的事情禀告太太。”
忠叔疑惑,以前的策略可不是这样的,问道:“从现在开始吗?还是等太太产下哥儿再说。”
“从现在开始,刚好守孝空闲,我慢慢教她。”薛逊苦笑,回忆原身的做法,只能说太天真。
第5章 薛逊列传
男人最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儿的?有人做的很好的总结:漂亮、认真、笨!
薛王氏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她十分漂亮,艳若桃李,不然生不出杨妃之美的薛宝钗;她认真,就算资质不行,至少你不能批评她的态度。在娘家老老实实做一个听嫡母父亲话的庶女,在夫家老老实实做妻子,旁人家若是嫁进来七八年摸不到实权早就炸了,薛王氏却依旧天真的不把这些“俗事”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一点是笨,在原身薛逊看来,笨点儿好啊!薛家这么个情况,要是让一个聪慧能干、心细如尘的主母嫁进来,那才糟糕呢。旁敲侧击的得到一些消息,当家主母利用通政司的便利谋好处,皇家不可能永远发现不了,到时候就是薛家的死期。
所以,这才有了薛逊把妻子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养着,天真善良美丽活泼,这些词都可以用来形容薛王氏,至于日后?薛逊自己是顶梁柱,外务内宅一把抓,薛王氏做个漂亮花瓶就行了。薛逊还打算日后好好教养儿女,直接越过薛王氏把大权给儿女,让妻子做一辈子的天真小可爱就好。
还要感谢薛王氏的出身,薛家寻摸了良久才找到这么合适的人选,出身四王八公,符合老勋贵联姻的传统;虽是庶出,但王家对嫡庶一视同仁的教养,名声不会差,更重要的是当家主母难道会如男人所想真的一视同仁吗?薛王氏的教育完全是养鹌鹑,老实不惹事,加上一张继承自妾室母亲的漂亮面孔,足以唬住大多数人。
现在的薛逊如果不是有前后眼,都找不出薛王氏任何的毛病,她最适合薛家。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薛家正在转折点上,渡过了就皆大欢喜,过不去就等着大厦倾颓。
薛逊这些想法,都不必和忠叔细说,看见他态度的变化,忠叔自然会跟着调整策略。薛逊也不敢挑明,万一薛王氏烂泥扶不上墙呢,还得先试一试才行。
“忠叔,去寻摸两个会医术的嬷嬷吧,若是找不到就找几个能长期在府中留用的大夫。我今日去看太太,她身子骨不算康健,若是此时拿事情去烦她,恐她吃不消。不用劳烦全叔,他一身医术用在内宅太浪费了,用于正事才不负其才学。”薛逊吩咐道,全叔就是那位医术高明的“庸医”,通政司名下最厉害的神医。
“那不如等太太产下哥儿再说。”
“我也想啊,可时间不等人。”女子怀孕的时候伸深受折磨还能抽出点空闲,等孩子一生下来,成为了独立客体,养育更是费功夫,那时候薛王氏才真是一点儿空都没有。而现在,薛家随时有翻船的危险,他等不起。
忠叔不知薛逊从哪里得出的时间不够这个结论,但不妨碍他忠于自己的主子,沉声应下。
第二天一早处理过通政司事务,又吩咐人给闽地站点送一批礼物过去,虽然二弟远在海外,但总会回来的,到时候然他看看哥哥对他的关爱也好。
薛逊拿了基本启蒙书籍去看薛王氏。
“大……浩哥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薛王氏笑着迎上来。
“怎么,看你这眼睛红的,有人欺负你了。”薛逊环视一周,一脸谁欺负你我给你撑腰的表情。
“浩哥说什么呢,谁敢欺负我。”薛王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就是奶娘请辞,舍不得才哭了。”
“那就不让她辞,奴才伺候你不是应该的吗?”薛逊霸气道。
“浩哥~”薛王氏轻捶他的胸膛道:“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奶娘家里丈夫儿子病重,哪里能拘着她,法理不外乎人情呢,我呀,赏了她五十两,让她回去照顾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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