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_长月为觞【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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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展昭也终于沉下了脸色,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即便默不作声,也能叫人仿佛听见那震天的咆哮。他一手牢牢地将白玉堂半扶半抱地护在怀里,一手握紧了巨阙,唇线紧绷如弓弦,没人知道那其中会射出怎样的利箭——

  可他却只是突然抬了抬手。

  唐峥身子一僵,立刻作出了防御的姿态,紧紧盯着展昭,随时能够抽身后撤——南侠声名卓著,纵然是唐门之主,在面对面的较量里,也绝无半点胜算。

  可展昭又收回了手,仿佛有所顾忌似的放弃了动手,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再也不看唐家的人一眼,只微微偏过头,看着身边那根本提不起力气的白玉堂,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层阴郁,低声问道:“还能走么?”

  “哼!”白玉堂冷哼,没有回他,依旧死死盯着唐峥,咬牙道:“废话!”

  展昭似乎笑了笑,带着温和的安抚意味,环着他腰际的手微微用力,另一手也扶上他的手臂,两人缓缓转身,往门外走去。

  唐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明明这次占据上风是他,可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可一想到身后爱子的尸体还冷冰冰地躺着,愤怒与悲伤又侵占了他全部的理智,沉声喝道:“来人!送两位贵客回房!”

  周围弟子轰然一声答应,气势极盛,可那两人视若无睹,连脚步都不曾重了半分,转出大门,消失在唐峥的视线之中。

  唐峥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特意将门中精英尽数安排过来,就是担心会动手,没想到竟然这样就解决了。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一旁少女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言说的惊讶,“爹、爹爹……”

  他眉头一皱,登时大怒,猛地转头瞪了过去,忽觉头上一轻,下意识地抬头,紧接着“啪”的一声,那顶镶金嵌玉的头冠就跌到了地上,裂成两半。

  “这该死的唐峥,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敢对爷下手!”刚一回房,展昭才将他放在床上,白玉堂就咬牙切齿地骂开了,虽然身体无力,但精神倒是极好:“等爷好了,非得把他这破宅子给拆了!”

  展昭替他脱靴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我倒该去再要些软筋散来了。”

  白玉堂一愣,随即黑了脸,“展昭!你什么意思!”

  “也不想想,唐门主为何只给你下了软筋散?”展昭解开他衣带,将他身子扶起一半,脱下外衫,轻叹道:“你这般性子,也是该改改了。”

  白玉堂一滞,竟难得的没有反驳,撇了撇嘴,轻哼一声,看着展昭替他脱下外衫盖上锦被,注视半晌,突然问道:“我的衣带结子是大嫂教的,因我好动,寻常结法容易松脱,所以……你怎么解得这么顺手?”

  “习惯而已,”展昭将外衣放在一边,瞥了他一眼,含笑道:“你以为过去喝醉了酒,是谁替你收拾的?”又将那锦被掖了掖,才转身走向桌边,倒了杯茶水,又回来扶起他的头,缓缓喂了一口进去,“乱了半夜,喝点水吧。”

  白玉堂看着他温和浅笑的模样,若有所思,没有应他,只默默地喝了两口,渐渐露出几分悲戚之色来,叹了口气,道:“半夜而已,唐宏竟然死了。”

  展昭手一顿,神色微微一沉,缓缓收回手,转了转手中杯盏,皱眉思忖片刻,方道:“这一局,是我们被算计了。”

  “调虎离山、暗杀嫁祸,好一番连环计!”白玉堂神情冷冷,森然道:“就算不念唐宏份上,单凭这番算计,爷也绝不会轻饶了那幕后黑手!”

  “是啊,先引我们出去,再暗杀唐宏,这样一来我们倒还真是开脱不了。”展昭淡淡一笑,眉峰带了些冷意,“他借唐门之手将我们困在此处,看来也是打算要有所动作,不想我们搅局。”

  “哼,他不想让爷搅局,爷偏要给他搅得天翻地覆!”白玉堂恨恨咬牙,“害得爷一路奔波跑来蜀中,又被唐峥那个老家伙下了药,等爷捉到他,非得把他剥皮抽筋挂起来当风筝!”

  “人皮风筝……”展昭神情扭曲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白五爷,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趣了?”

  “呸呸呸!爷怎么会对那种脏东西有兴趣!爷呀,”他眸光一转,在展昭身上悠悠然晃了一圈,拖长了声调,“只想剥猫皮。”

  展昭神情一僵,上下打量着白玉堂,看得白玉堂心里陡然一慌,还未说话,就听展昭道:“也不知如今是谁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猫皮还是鼠皮,恐怕还未可知吧?”

  心底那一点慌乱无可抑制地蔓延开来,白玉堂张了张嘴却没法回应,反而微微涨红了脸,轻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臭猫!”

  “香的也好臭的也罢,左右是你闻着。”展昭低笑一声,也不管他到底听没听见,只站起身来,走回桌边,又倒了杯茶自己喝了,放轻了声音,道:“折腾了一夜,你快点歇着吧。”

  白玉堂在床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偏你话多,当我是小孩子么?”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带着些许睡意,“也就你心宽,居然还有心情睡觉。”

  “睡觉还要讲什么心情?”

  “嘁,你在唐峥面前秀了一手,心情自然不错,”白玉堂瞥了他一眼,神情间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你说,唐峥发现脑袋上的东西都被你举手之间隔空震裂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有功夫管别人,不如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展昭面不改色,好像干这事的人不是自己似的,“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办案,况且我们被软禁于此,又能做些什么?”他将杯子放下,并未回头也并未坐下,只微微阖目侧耳,听见外边脚步纷乱,却极少有呵斥命令之声,可见唐门训练有素,即便出此大事,也未见混乱。

  “哼,软禁……”白玉堂又咕哝了一句,大是不屑,却也没再说什么,缓缓闭上眼,朦胧中,隐约听得展昭说了一句什么,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颗颠仆半夜的心,总算是定了。

  看着他睡下,展昭又静静坐了一会儿,方才抬手熄灭灯烛,推门而出,走到了廊下。

  负手而立,侧耳细听,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四面八方已被围得铁桶也似,嘴角勾起淡淡的讽意,他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要推门,他眉头就是一皱,看向一旁隐没于角落中的花丛,眸色一厉,声音冷了下来,“唐门做事,一向都喜欢这么鬼鬼祟祟么?”他声音不大,也许是怕吵醒了什么人,但语气煞是凌厉,眉间带着凛凛锋芒,十二分的威压自身上散发,沉声喝道:“滚出来!”

  那花丛中静了片刻,方才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行迹,有些不服却又不得不服,咬牙道:“不愧是南侠,好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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