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_长月为觞【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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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呆了一下,忽然觉得,今夜的月光太过耀眼了些。

  面前的男人身姿挺拔而修长,那肩膀胸膛都算不上强壮,却看着叫人无比安心,能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平和天地,蕴含着叫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那握剑的手里抓着一大捆柴火,衣服沾了些污渍,可他面容温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丝毫改变不了通身的气质,整个人如松如竹,干净清爽得仿佛刚刚沐浴过了收拾好出门,去赴一场桃红柳绿的风雅邀约。

  展昭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捡完柴火回来竟会撞上这么一幕。明亮的月光下,静谧的潭水中,那人就这么站在水中,刚好露出半个身子,水波在他劲瘦的腰线上起伏徘徊,自肩背到手臂,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精致和柔软,沾着晶莹发亮的水珠,平日里都被遮盖在宽大华丽的白衣之下,能抚琴作画煮酒烹茶享尽一切风雅,也能剑出如电凌厉杀伐纵横这个天下。

  触目所及,那白瓷般的肌肤细嫩无比,一点也不像个习武之人,可展昭却清楚地知道,他身上的哪些地方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即使被最好的药材去掉了疤,那疤痕也留在他的心上,怎么也抹不去。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落在身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白玉堂猛地抖了抖,极轻地“嘶”了一声,随即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展昭一眼,“看什么看,死猫,转过去!”

  “啊,哦……”展昭如梦初醒,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就听见身后一阵细细的水声还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时尴尬无比,抬了抬头看着天,没话找话道:“怎么这么久,我以为你已经弄好了。”

  “嘁,爷也不想啊,洗到一半跑来一只野猪,简直莫名其妙。”

  “野猪?”展昭的心提起来几分,眉头皱起,问道:“它没伤着你吧?”

  “当然没有,”白玉堂将外衫穿上,翻了个白眼,又低下头去系腰带,“你当爷是什么人,会被只野猪伤到?何况它自己都受了伤呢。”

  展昭眉头并未松开,隐隐约约地似乎发现了什么,喃喃道:“野猪可是山林一霸……”

  白玉堂整理腰带的手一顿,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抬头想说,就见展昭也豁然回过头来,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里那一抹明亮的光。

  ——峨眉并无虎豹之类的大型猛兽,野猪可以算是山中大王,就连猎户也不敢正面围捕,什么东西竟能伤得到它?若是机关陷坑,它又是如何跑出来的?

  “山中庙里都是佛门子弟,纵有武功也不会杀生,山中猎户向来不敢招惹野猪,只可能是外来之人所为!”

  “一定是唐寒他们一伙,凭他们的本事自然不会把野猪放在眼里,否则这峨眉山上哪还有别的势力!”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两句话来,相视一笑,两双眼睛如同长夜将明时升起的那颗星子,照亮前进的路。

  第九章 较量

  自晋时起,峨眉山上就开始修建了寺庙,后有历代高僧隐居修行,逐渐被奉为普贤菩萨道场,至本朝已成为了佛家名山,自山脚报国寺自金顶光相寺,大小庙宇数十座,僧尼数百,其中不乏习武之人。与少林乃是武林一方宗主不同,峨眉并未开山立派正式踏足江湖,习武只为强身自保、护佑当地而已,故而江湖少闻峨眉之名。

  峨眉山势不甚高峻,然而幽深曲折,飞瀑流泉峡谷相间,地形复杂,若是不识路途,一旦绕了进去,恐怕三天三夜也休想走得出来。

  山中除了寺庙附近,别处几无人烟,然而此刻,那深深幽谷之中不知何处却有火光一闪,甚至隐约还传来了人声。

  “真是晦气,好不容易碰见个大货,居然让它跑了!”一人声音洪亮,骂骂咧咧的,显然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人接话,说得一口地道蜀中方言,嘿嘿笑道:“屁大点事都闹了半个时辰了,说够了没得嘛?哪个喊你刚刚得意忘形嘞,早都给你说了这山头的野猪凶得很,非不听,这下安逸了哇?”

  循声看去,只见树林掩映之中,一团篝火熊熊燃烧着,还有四人围坐火边,身后竟是一个山洞,洞中黑漆漆的,也不知究竟有什么。

  “呸!老子什么时候得意忘形了,只是天太黑没看清楚!”最早说话的那人长得颇高颇壮,盘腿而坐,腿边靠着一柄长刀。他是个圆圆的包子脸,很是性烈,吃了第二人的讽刺嘲笑顿时大是难堪,音量更大,怒道:“你倒是有本事,怎么不拦着那畜生?”

  第二人精干消瘦,眼睛贼亮,一身黑衣,听见对方质问,也只嘿嘿笑着,却不答话。

  那包子脸见状更是恼怒,正要再说,却听旁边轻轻“哼”了一声,“吵什么吵,纵没了那野猪,难不成就饿着你们了?”

  这话一出,那包子脸嘴唇抖了抖,显然大是不甘,但看了那人一眼,竟生生忍下了,别过头去,一句话也不曾再说。

  黑衣人看看包子脸,又看看说话那人,笑意更甚,摇了摇头,随手掰了一截木柴扔进火堆里,看着那幽幽火焰,也不说话了。

  那一句话就打发了两人的是个胖子,一身绫罗绸缎,很是奢华。可此刻他正懒洋洋地侧躺在这荒山里的地上,毫不在意自己那一身锦绣沾灰蒙尘,一手撑着头,另一手则搭在腿上慢悠悠地拍打着,一身的肥肉随着这细小的动作不断抖动,仿佛置身于自家华屋被人服侍着似的,看上去享受极了。

  一时四下无声,木柴燃烧的哔剥轻响,突然之间,那胖子拍打的手一停,随即黑衣人猛地抬头,几乎同时,包子脸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厉喝道:“什么人!”

  “扑棱棱——”一只宿鸟被他声音惊醒,拍着翅膀飞向了远处,林中很快又恢复了悄然无声,哪有什么人在?

  包子脸眉头皱起,朝对面的林子里看了又看,嘟哝了一声“奇怪”,看向旁边两人,问道:“你们听见里面有动静没有?”

  那胖子又开始悠然自得地拍打着自己大腿了,眼皮耷拉着,理都没理他。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林子,嘿嘿一笑,道:“哥子你都没听到,我哪听得到嘞?”

  包子脸“嗯”了一声,带了些自得,轻哼了一声,低声咒骂道:“这段日子实在难熬,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了?”

  黑衣人眼睛一眨,笑道:“莫急莫急,总会过去的。”

  他的话显然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包子脸哼了一声,瞥他一眼,目光一转,却是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的第四人身上。

  第四人坐得离三人都远一些,一身粗布衣裳,如山中农户猎户一般打扮,极不起眼,还用一块粗布将头脸脖颈都蒙着,只露出了一双眼来,那眼也是阴沉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可那人显然比黑衣人更有分量,包子脸看着他,沉声道:“公子,我们躲进这峨眉山里也有好几天了,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您好歹也给个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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