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
两人相处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天天不近不远地跟在蝎身后。风餐露宿,栉风沐雨,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解决。而蝎就如他一开始所言,完全不会管她。还好有以前积累的经验在,除了这具年幼的身子会令过程辛苦点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当蝎第一次见到天天独一无二的时空间仓库技能后,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般,心情变得很好的样子。
天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蝎因为自己卷轴的装载量有限,取材时只能挑最上等的制作材料携带。而如今就不用再挑三拣四了。不过相应的,就是天天背的卷轴越来越多。
终于,在蝎让她将准备制作人傀儡的尸体带上时,天天怒了。
“怎么能在卷轴里装这种东西!”
“臭小鬼!这是艺术!”
当然,最可怕的事发生,是在蝎知道她不能精细控制查克拉时。
蝎勃然大怒,绯流琥嘶哑的声音竟然被气得夹杂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你居然不能精细控制查克拉?!”
他怎么收了个这么没用的家伙?!
天天:她以为傀儡术核心在于布置忍具的精妙,毒液只是可有可无的辅佐而已。
这也真不怪她。制毒和医疗忍术其实在本质上是一样,都需要精细控制查克拉,而这仅仅是少数有医疗忍者天赋的人才能做到。
以前凯老师顺应她的意愿让她进了医疗班,她也很认真地学习了,指导人员让她试着救治一条奄奄一息的鱼,然而……
那可怜的家伙最后成了第三班桌上的晚餐。
医疗班成员无可奈何地说,你可能不适合做医疗忍者。
蝎冷冷一笑:“没有毒的傀儡,是不完整的艺术。”
从此,蝎开启了更为恐怖的修行模式。
天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赤砂之蝎的脾气真是好不到哪儿去,而且还有某种虐人倾向。
也多亏如此,到后来,虽然还是无法像蝎一样调配出最为完美的毒/药,但她总算能配出几瓶中规中矩、在蝎看来勉强合格的毒液了。
有时,蝎也会突然消失,时长时短,之后再出现。天天大概能猜到他是去做什么了,不过都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等待的时间里,她就练习傀儡术或是体术。
一次,蝎返回后,心情很不好:“居然让我跟那条臭蛇一起行动。”
“啊啦,师傅大人别生气了。”天天将香喷喷的烤鱼递到了蝎面前,“师傅请用。”
蝎:“……”这小鬼,明明知道他不用吃东西。
突然想到了什么,绯流琥外壳里,俊美的眸子微微一眯,带上了几分危险的光芒:“小鬼,叫的挺顺啊,谁是你师傅了?!”
他不耐烦地挥开了在他眼前摇摆的烤鱼:“滚。”
修行途中,他们去了很多地方,除了一望无际的风国沙漠,也见过云雾缭绕的水国风光,嶙峋险峻的云国山崖……
天天见过蝎面无表情地终结掉一条又一条生命,尸体堆成山,鲜血染红了干燥的金色沙地,连空气似乎也变成了血红色。
那一刻,她明白了‘赤砂之蝎’这个称呼的由来。
***
九岁的小女孩和老头子站在高高的崖边,俯瞰着被密林包围的某个国家。天天瞥了一眼身边的绯流琥。
小樱可是说过蝎是媲美佐助的美男子啊,可这两年来,她看到的都是一个又丑又凶的糟老头子。
绯流琥眼珠转了过来:“干什么?”
“没什么。”天天干笑了几下,“师傅,接下来做什么?”
蝎高远冷漠地俯视着下面的场景。零次栉比的房屋如玩具,往来如织的行人如蝼蚁。
他淡淡道:“攻国。”
崖边风很大,他的声音夹杂在冰冷的风里,没有一丝一毫人应有的感情。
蝎的行动看似漫无目的,其实有着周密细致的安排。不过此次,天天心里还是微微一惊。虽知晓赤砂之蝎的实力,她环视一周确定只有他们两人后,还是忍不住发问:“就我们?”
蝎瞥了她一眼:“用不着你。”
他抖开卷轴,无数黑影从里面掠出,顷刻间已形成黑压压的一片云翳,在半空中鬼魅般漂浮。
“百机?”
蝎轻哼,语气里是与生俱来、无法掩饰的高傲自负:“是该让他们看看,艺术是什么样的了。”
攻国的过程,意料之中地简单顺利。
蝎坐在云端看厮杀似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漠悠远的笑。
横尸遍野,血迹斑斑。
当百机攻进去不久,“差不多了”,带着天天走进这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国家时,天天眼前所见尽是如此。
和平与温煦,顷刻间化为乌有。
而这样的事,或许下一刻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国家,自己身上。
忍者的世界,便是如此。
即使站在城外也能听到的反抗声和哭喊声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洗后的沉寂,还有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
触目惊心。
虽然程度还不及她参与的第四次忍界大战,但也着实惨绝人寰,不忍直视。
更何况,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国其实与他们并无瓜葛。一切似乎只是蝎的一时兴起而已。
而他也毫不在意。
天天知道自己即使劝告也无用。她曾经也执行过杀掉素不相识的人的任务,虽然心中偶有不忍,但最后还是会选择将命令彻底贯彻。
所以,她没有权利说什么。
前行途中,天天没有发觉,蝎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这女孩面对着如此血腥场景的冷静让他惊讶,像是对尸山血海早已司空见惯。
“我要杀了你!”幸存的人拿着刀朝蝎冲过来,下一刻,傀儡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蝎视若无睹地继续向前走着。
他在忍具店废墟前停下了脚步,望着一堆材料略一沉吟,“嗯……还不错。”他朝着天天微微偏头,“带上。”
天天回过神来:“哦……好。”
“……”蝎若有所思地望着展开卷轴施术的天天,眼里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
“这次又是什么?”
眼见蝎再次停下,天天扶额,走上前去。
她简直就是给自己师傅装材料的命!
算了算了,反抗了两年多,结果呢。
不得不说,艺术家其实就是疯子啊。这种一股脑别的啥也不管的感觉……嗯,竟让她产生看到了李的错觉。
走上前去,天天才发现赤砂之蝎这次注视着的竟然不是与傀儡有关的东西,而是两个满脸泪痕、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孩子。
他们的父母跪在左右两边,很明显已经死了,但还维持着紧紧环抱着、把孩子护在中间的姿势。
蝎没什么反应,就那样默默看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单纯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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