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一听眼睛都瞪大了,怪不得太太常常走动。
“是!”
元春拿帕子捂了嘴对着李纨笑,她知道母亲这话是对着嫂子说的。
“去吧,把这道鸽子汤拿着就陪他去,我这里有你大妹妹就行了。”王桂枝又添上一道素炒黄豆芽。
李纨红着脸应是离开。
王桂枝看了眼一边平静恭敬的古嬷嬷,“我听说古嬷嬷的针线活很鲜亮啊?”
“不敢,蒙主子看得上眼。”
古嬷嬷上前一步道。
“既然这样,我的大姑娘,我借你的嬷嬷过来段时间,让她帮我做两套衣裳出月子的时候穿,好不好呀?”王桂枝看她样子挺老实的,找不准哪里古怪,干脆就先分开好了。
元春自然答应,“好啊,古嬷嬷特别会绣花边,她会十几种样式呢,母亲想做什么样的衣裳?”
“那就让古嬷嬷给我们俩做一样的好不好?正好过不了多久就是芒种节,老太太一向喜欢热闹,肯定要摆饯花会的。”
“好呀,那母亲您别选大红、桃红这样的料子,已经有两身这样的了,咱们这回试试用宝蓝、鲜橘这样的颜色吧。”
“行啊,你舅妈送来的布料里好像一匹金色明黄的……”本朝最尊贵的颜色乃是紫色,且只要在上面五爪金龙或是五爪金凤是不用避讳的。
等回荣庆堂,贾母把请安的她拉起来,“我的儿,你母亲说你想学些针线?是正经道理,我已经让他们弄了些料子摆在花厅西屋收拾起来,那里有玻璃镜子,阔亮。又有花树,你针上几针,就看看花儿喂喂鸟,不会伤了眼睛。”
要什么洋画笔?还不是想着儿女们,也是她年龄大了没注意,元春都十一了,是应该正经学些针钱,光是念书会弹琴画画可不行。
元春忙应,“老太太真疼我!”
贾母搂着她抚拍亲热,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呢,“不疼你,我疼谁去!”把珍珠叫来给元春磕头,“这是我屋里的珍珠,从打她娘开始就会做针线,我把她给你了。”她指着珍珠道,“你跟了姑娘,就叫银绣吧,以后好好教导姑娘,知道了吗?”
银绣忙道,“是。”
因贾珠要下试学习,贾府的先生便多有照应,李夫人便让贾琏跟着在一旁看着,故下学的时间要比元春迟些。
此时来给贾母问安,见大姐姐跟老太太亲热,胡乱蹲下行了礼就凑到贾母的怀里,“老太太也疼疼我!”
贾母哈哈一笑,“你这个猴儿,打哪里过来?吃了饭没有?”
贾琏跟元春都是熟惯了的,“才从外书房过来,还没吃呢,先生只留下功夫便回去了,珠大哥有嫂子陪着用饭,我就过来了,老太太快赏我饭吃。”
“我们都吃过了,依人你端点心来给他垫垫。”贾母摸着琏哥儿的脸,“你母亲定等着你吃饭呢。”
虽元春要去陪二儿媳用饭,但贾母这里还有个迎姐儿,蓉哥儿,吃饭仍是定时,免得伤了脾胃。
可是他那边的厨子有时候做的菜就不如这边嘛!
贾琏转眼看到端上来的奶黄包,立马就高兴了,等丫头给他净了手就拿了一个吃着,香软甜糯,“剩下的都给我吧。”
“给你给你。”
儿孙们这样讨东讨西,哪个老人家会不高兴给呢。
元春回屋,抱琴忙上来给她宽衣,看她表情不对,“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有点疑惑,母亲怎么把古嬷嬷给调走了?如果说古嬷嬷劝她做针线是错,可又让老太太派了学针线的丫头给她。既然没错,为什么……
抱琴以为大姑娘是累着了,毕竟早上起来走路练字,还要跟小爷们一样跟着读书,又添了一样针线,便道,“沐浴间的热水已经预备好了,大姑娘洗洗就早点睡吧。”
“嗯。”
想不明白,就明天去问母亲好了,元春转念就想着,琏哥儿的生辰也快到了,她给宝玉美玉都做了娃娃,倒不好漏了他的,干脆就让珍——银绣带着她先做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3`*)再说一遍,这是架空。
第94章 九月
“让你们去找贾家的麻烦,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消息!”那人阴着一张脸,厉声责问着。“你们是不是不想尽心尽力为主子效忠了?都不想活了?”
主子交代下来的事, 怎么就那么不顺?
王子腾不好碰, 那是个硬茬,连下了两次都让他给避过去了。眼下还管着九门, 主子也不敢轻易去碰。可贾府上下连个正职都没有,都是些二世祖纨绔子弟, 怎么也没闹出事来?谁让王子腾之前连个儿子都没有, 有个女儿也出嫁了!只好先朝他的亲戚处下手。
几个人都跪在地上告饶, “大人,大人, 冤枉啊!不是小的们没想办法,真是的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啊!”
“屁, 那个贾珍好色如命, 十几岁的时候, 就跟家里的丫头们没一个不玩乐的, 当初马家小姐嫁过去, 不是闹了好几场, 还说要回娘家呢, 马家还跟贾府掐过一回, 谁不知道!你们就不会找个漂亮点的女人?把他勾出来喝酒,再安排个什么官的儿子跟他争上一场?到时候只要他一动手,就定把对方那儿子弄死, 因妓害人命不就出来了?”
那人冷哼着,“反正这事他也不是没干过,要不是荣国府的贾政赶得早,又让金陵当地的官府抓住水月庵来处罚,他能那么痛快得袭爵?就是去年,他不是要去外面的野娼楼子,还被抓进监牢了吗?这么大的把柄,你们都不想办法去抓?”
跪着的李仁福马上就辩解着,“大人,大人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根本没办法下手啊!打从被抓过一回这宾,贾珍被他老子贾敬狠狠得拘在府里,他想要出门,可以!十几个贾敬派的小厮跟着,见人谈天可以,喝茶行,喝酒不行,喝花酒那是更加的不行!立马几个小厮是拉着就走,根本不管贾珍的面子。再别说通过他那些之前的酒色朋友,那根本叫不出来,连门子都直说了,这都是上了黑名单的,眼下里可还是国孝里呢,敢请进去让新奶奶可是要告的,谁能担待起?就是想往里面送个人都不行。据说他被抓进了顺天府,贾府的老祖宗狠是生气,贾敬都被挨了罚,天天要写十篇太上感应经。为了防着贾珍胡闹,就连她荣府二房二太太添了孩子,也没给府里买人,宁愿把家生的小厮跟媳妇们都调出来用!”
李仁福苦着脸道,“叫不出来人,人也送不进去。贾府怎么说都是敕造的候门公府……我们也不能硬闯进去把贾珍拉出来啊!”
太明显了也是不行的。
“那贾赦呢?他不是很爱些扇子古董之类的玩意儿吗?做个仙人跳,让他看中了,就是不卖给他。候门公爷,一等将军,能受了那个气?肯定会闹出些事来的。”啧,反正贾珍贪欢好色是出了名的,新君也不是不知道,但真要说,算什么事呢?他也不是玩不起女人,这个人放弃就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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