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如此啊,那打油诗都编出来了,就在我的票号门口有小童传唱……”
“白山地形虽然有些崎岖,要想动工确实有些困难,但既然布政司大人已经给我们办好了最难的事,请了京师名匠出图,名动四方的名士为师,还有百年之族的珍贵典籍,如此种种,难道我们还不能伤了钱财劳些心力吗?我渠某可不是那等短视之人,乔老大,请您一定要告诉布政司大人,他若有差遣,我渠门上下为令是从。”
“是,我们也是如此。”
反正到眼下,布政司大人还没有跟他们要过一分钱,他大人要图清名,他们自然也不会跟他对着干,他们有了利,更想要名啊!
乔岩雪伸出手往下按了按,“知道,乔某知道,你们的心思跟乔某是一样的,一会儿我得去官府,定然细禀,只是不知道各位,都准备了多少银子呢?”
“这个……不知乔大人愿意出多少呢?”张殿英拱手问道。
乔岩雪看着众人,直言道,“若是布政司大人愿意,我愿意一力承担,可既然大家都愿参与,到时候不论多少,我出十分之二。”
他收集情报,与家人分析,贾大人是个十足的聪明能干人,不是以前那些光想着捞钱平权的官。他能做出收□□税这等奇巧之思,又有不避商贾的通达之意,更有发展山西一方农务的决心。只要他能办出实事,以前出多少,乔家愿意再加上两成,共图后续发展。
他乔岩雪的根在山西,生于此地,他是山西人!他的生意做再广,再远走他方,积蓄下诸多财富,最后还不是荣归故里,在此扎根?不敢说还报乡土,可眼看着有此能臣不是在山西盘剥,而是要为山西张目,他乔岩雪不论是为乔家依附上权势,不与朝官做对,听从皇命,还是为了心里那点仁义,为了山西,他也定当为这山西学院助上一臂之力。
“我认十分之一!”
“可,我也认十分之一。”
……
贾政于后堂与乔岩雪见面,他笑着道,“乔老爷不必着急钱的问题,这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山子野先生出具的图纸,你可先拿回去与众位商量,看看有没有问题。”比起三百多万两的亏空,山西书院真的不值当什么,又不用雕楼画幢,最主要是看起来大气宏伟,安全防火,就连防盗这个问题……都时候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他眼下别的事还顾不过来呢。
要在各县选择试验田,农时易过,这才是重中之重。
要从商人身上拿银子的话,是到时候不行了的最后之策!贾政也是想着跟他们有些面子情,三年之期快到之时,实在不行,他就只好跟他们借银了……
不过夫人说了,博味楼跟真味馆会优先为他囤银,只算他半分利。没办法,她的手底下也要养活差不多上千人了呢。这个更是后后后之策,暂且不用去想。
乔岩雪心中苦笑,果然不亏是世家之子,视钱财如粪土,却也赶紧站起身来观看图纸。
山子野上前一一解释着,“老夫七次上山,翻遍山西二十年来的天气之数……贾大人要建立的是百世书院,自然宽阔大方……”他一一将各种设施等解释着,让乔岩雪听得连连点头,山子野也是心中蔚然,像他这等爱于此术之人,能有多少机会建筑此等可留名万世的书院,他自是万分上心。
“最重要的就是藏书之地,我设置了一七层宝塔,以流水滴檐八角攒尖,内竖铁链逶迤垂下直到地面……”
听到这里,贾政心里想着夫人所说的避雷针及避雷法应该就是如此了吧,偶尔他真觉得奇怪,夫人时不时知道一些新奇之事,也不知道何书之中可见。也不总像是书中之事,好像她的思路就常与人不同,难道就是因为如此,她之前才时常保持缄默少语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发了停电通知……
(你们又开始了!打滚要留言!晋江又有开学季活动哎……)
第113章 变革
王桂枝由着彩霞给自己裹上棉袍, 双手拉着披风两边缓步走至元春屋前, 看着已经渐渐长大, 初有姿容非凡温婉秀美的女儿,她梳着垂鬟分肖髻, 乌黑燕尾随着她拉动针线的双手微微颤动着, 因在室内, 只插了枝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与五蝶银步摇固定。
绣棚上的满园□□鲜艳逼真, 她的元春甚至能提笔撰文!如此秀外慧中,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 还不到十五岁,她却要着急她的婚事对象?实在是让人心怜心疼, 又想到贾政所说的话, 实属在理,再想想贾敏所嫁的林如海,那可是世代袭位的候门之子, 怪不得贾政一听就变了脸色,是她心急, 过于想当然了。
在她的心里, 元春无一处不好,要是入宫参选,要被选中那真是有如去下注赌博!就算是五成以上的把握,可王桂枝敢赌吗?她不想赌,不论是什么样的赌局,只要一赌便有可能会输, 钱财等身外之物可以输,女儿的终生幸福,不能输!
也输不得啊!
“母亲?”
元春绣完一瓣牡丹花的叶子,才抬起头转动着脖子,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便笑着站起来叫着,“外面冷,妈来了怎么不进屋里坐。”
王桂枝眨了下眼,扇去眼内的一点湿意,“我看你正用心呢,不想打扰你。”
“嗨,那不过是我绣着玩呢。”元春接过南吕递来的热茶,她觉得母亲好像有心思,便挥了下手,身边服侍的人都退至屋门口,她拉着王桂枝的手,看着她的双眼温柔问着,“妈,怎么了?”
这也事关她的终身!王桂枝张口欲言,可她又如何忍心在女儿单纯洁白的心灵里徒添烦恼呢?要是她的妄想之念,让女儿生了思慕之意可怎么是好?那她更不会原谅自己。
“没什么,一些博味楼的杂事,让人心烦。”
元春却是不信,“妈别骗我了,博味楼的事对您而言,不过信手拈来,怎会让您愁苦如斯?您呀,除了在爹爹还有我们身上,可从来没露过怯呢。”难道是爹爹在外面认识了什么别的女人?
她手不由得一紧,心中替母生痛,“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妈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唉,原以为父亲看在母亲如此对他的份上,能够一心一意得跟母亲携手到老,没想到,还是……
可这世上,只有烈女传,却没有烈男书呢……
元春想到这里,自己也一天大似一天,在母亲膝下如珍如宝,慈爱非常,可一朝嫁出门去,便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未来是吉是凶,不禁也心中惶然,紧紧得握住了母亲温柔的手。到时候,也许也会有人这样劝她,如此一来,泪睫如莹,“妈,您要是难受,您就哭吧,我陪着您。”
王桂枝不想自己倒把女儿给弄哭了,便抱住她哄着,“我不难受,虽然有些事是难,可不努力就放弃,也不是我的风格,你说对吧。这人呢,遇到什么事儿,哭一阵儿是可以,可不能沉浸在悲伤里面啊。咱们总得往前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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