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京里?我还水里呢!”凌霜儿咬了下牙,“走,跟我去看看。我倒要去会会这个王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方圆拿着贴子,考虑了一会儿,决定等六爷一走就把贴子交给爷,看样子也快完事了吧。
凌霜儿怎么可能见着王桂枝,蒋世荣让她嚷得有点脑仁疼,也实在是服了除了贾府王家之外的女人了,怎么就这么能瞎扯呢!
“我说这位太太,你放尊重点,我们不是来见你的,方时昌在哪里?”
看蒋世荣对着凌霜儿有些难已支应,王桂枝便让彩霞下去搭把手,“这方家是怎么回事?要不你直接让蒋干事进去,告诉那方时昌我的来意好了。”在马车里坐了这么久,王桂枝开始有些觉得不舒服了,也许是大姨妈要来的缘故,她开始觉得小腹有点坠坠的隐隐痛感。
“你又是谁啊?我家老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凌霜儿也摸不清头脑了,她察觉到就算是马车里的是女人,也不是她刚才想象的女人,敌意顿时消失大半,“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彩霞没好气道,“你又不能做主,告诉你有用吗?”
“嘿,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做主?”凌霜儿叉腰道。
蒋世荣拉住彩霞免得吵起来难看,“我们是来带方时舟走的,你能做这个主的话,就赶紧办吧。”他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就是通达物流的人?”凌霜儿点了下头,她耸了下肩膀,“这事我做不了主。”
说完拔脚就跑到厅上,对着方时昌道,“老爷,通达物流的人来了,说要把方时舟带走!”
六爷一听更急了,“那可不行,时昌,你可答应我了,只要舟儿在你这里两年的,你可不能把他给交出去。”
方时昌揉了揉眉心,如今这么痛快,早干嘛去了?
“通达物流来的是谁?是蒋世荣吗?”
凌霜儿摇了摇头,“好像不是,是个女的,她还送了张名贴,就写了王夫人三个字,你说这天底下姓王的多了,有谁知道……”她渐渐就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老爷的脸色难看到吓人。
“我们回去吧!”王桂枝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姨妈痛这么回事的,她不由自主□□了一声,把彩云彩凤都吓坏了,“快,赶紧回头!”
金钏才扶着王桂枝躺下,玉钏慌得双唇抖动,半响说不出话来,“……血,有血!”
“嗯……”
王桂枝抓紧了底下的褥子,天呐,可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亲肯定猜出来了,我决定暂时顶个锅盖。
看在我出差车上也有想办法更新的份上,求轻点~
第184章 狂风暴雨之夜(四)
这种症候, 她只怕是流产了。
王桂枝让她们帮自己小腿上垫高了迎枕, 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些,可是腹部抽痛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真该死!在她肚子没痛、见到红之前,王桂枝真是一点儿也没往这上面想, 她完全没注意!真是太大意了, 在船上的时候就坐立不安的, 可张大夫也把过脉, 没查出来什么, 她只以为是自己在船上呆烦了……
看来定然是月份太浅, 以排卵日来算, 不超过五十日,这段时间过于颠簸, 大概是受精卵着床不稳, 她的身子也没以前好, 保不住就被自然淘汰掉了。
也好, 她年岁一天天上来, 不生也好。王桂枝自我安慰起来, 毕竟她都四十的人了, 再生孩子不就成了高龄产妇了吗?如今她有儿有女的,何必去挣那个命呢?
话是这样说, 但到底意难平, 加上身体不适, 王桂枝的眉峰便越蹙越紧。
见太太皱着眉头看完紧紧得咬着牙忍着痛,彩霞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还是彩云见她哭的实在是狼狈,朝着彩凤使了个眼色,强把彩霞拉到一边掐着她胳膊让她清醒点。两个人都不敢说话,只拿手比划着。
——你乱哭什么,没什么事也让你哭出什么事来了!
——对不起,我忍不住。
——少露这种样子出来,不等大夫看明了,一个字儿也不许说出去。
一到怡然居门边,彩云自己就跳了下车,顾不得淋雨,拉住蒋世荣就跑,“快,把咱们的大夫叫上,赶紧给太太看看!”
这句话可把蒋世荣可吓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个狗吃屎,“姑,姑娘,太太在车上让蛇给咬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了!
“呸,你才让蛇咬了呢。不许多问。”彩云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蒋世荣在想什么,这样的消息,太太未察觉,她们这些身边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要是……要是真没了,她们是绝对万死难辞其咎的!
天像是被捅漏了一样,铺天盖地的雨水连绵不绝。
王桂枝卧在床上,时不时低吟出一两声,她下身垫就的棉褥早已被血水浸染出鲜红的痕迹。
在外间,陈寿伯跟张鸿依次把了脉出来,神情都不好看。
彩云小声急切问道,“怎么样?能保得住吗?”
“……根本把不出胎脉,只怕是神仙难救。”张鸿摇着头道。
陈寿伯再怎么也想不出来办法,“就是师傅来了,怕也没什么办法了。”若有轻微的胎脉,仍可烧艾,以汤药保住胎气,眼见已滞下……
师傅从来没藏过私,每日里看诊心得都任由他们翻阅记录,并要求他们也要每日进行记录,从此可以反复验正。做医者,为父母之心,胆大心细不可娇纵。
一听他们这样一说,彩云也掌不住得捂住嘴唔咽了起来,“唔唔唔……太太……”都怪她们不好,要是她们早上心提醒着太太,管什么闲事,去什么方府,说不定在家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彩云姐姐,彩云姐姐你可别哭啊!”张鸿一见女孩子哭就手足无措得,他赶紧说着,“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要看太太有没有排尽……”
彩云红着眼睛看着他,“小主子已经没了?”
“……肯定没了。”张鸿被陈寿伯的眼风刮了好几眼,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继续道,“我跟他会马上去抓方煎药,一会儿等太太服用之后,你把那漏下之物给我们看。”
原来还要看那些东西的呀,彩云往心里记下,“我知道了。”
张鸿跟陈寿伯两个人熬药,已是有些大才小用了,蒋世荣失魂落魄得看向他们,“真是没有半点指望了吗?”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是他的呢……张鸿暗道了句腹诽,打从学徒以来,他们俩不知道见惯了多少,以太太这样的年龄,精心保养自然是能生养,可绝大多数是难以安产的。不然怎么会有喜从天降这一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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