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咱们这边,也跟西府那边一样就好了。”佩凤真心感叹,西府的男人们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儿,都是把正室夫人摆在头一位的,二老爷不必说,大老爷为了大太太,连填房都不要。珠大爷原本有几个丫头都嫁了出去,琏二爷屋里干干净净一个旁人都没有,三爷四爷五爷,身边连小丫头都没有。
少时,宁荣街上,王桂枝、王子炅、李纨每人一乘宝盖珠缨八宝车,本来宝钗、黛玉两人共坐一辆车,美玉要跟史湘云同坐一辆,可她不依穿了自己的男衫也要骑马,史湘云便跟宝钗、黛玉同坐一辆车内,巧姐儿玉姐儿一辆华盖车,贾琮贾瑛贾兰林宗灿都骑在马在前面引路,后面再跟着丫环婆子仆从们乌压压几乎占了大半条道的车。街上人都站在两边看着热闹。
史湘云透过青竹纱帘望着外头那些招牌幡子,有些羡慕得看着美玉,“三姐姐可真好,她怎么样太太都依着她。”
“你又不会骑马,要是会的话,想骑也是便宜。”林黛玉拿扇子轻轻摇着道,她跟宝姐姐一道进宫,原本还觉得忐忑难安,竟没想顺顺利利得都出来了,听母亲的意思,她跟三表哥已是过了明路……
“我哪里能会哪个了?倒是林姐姐好像也骑过似的,你问过了太太不曾?”史湘云直言道,她哪里有学骑马的功夫,在史家里,她还时常要做针线活计呢。
林黛玉却是脸一红,太子还是显郡王的时候,回到京里就给贾家送了几匹西域宝马,大家去瞧了,表哥一看就叫要骑,太太见马比他两个还大呢,就派人买了好几匹上等的小马回来,连她也有份,坐在上面让人牵着走过,可她到底身子弱,受不得风,不能像表哥表姐拿糖哄着马儿就能随意跑动。就是这样,有回太太还派人偷偷把他们从学里接出去在城外荒郊地里跑马呢。这事连老太太都瞒着的,她哪里敢告诉史湘云,只好强道,“我就是知道。”
“哼,你说不出道理来,我怎么能心服口服呢?”史湘云看了一会儿外头也腻歪,还是找林黛玉说话。
宝钗脸上带着笑着没出声,她出了宫,母亲才细细将进宫时的风险一一告诉了她,见黛玉跟湘云斗嘴,她只怕真吵起来才平息平息。
王桂枝由金钏儿扶着下了马车,才觉得阳光刺眼,就见有人拿了大伞来给她遮阳,她往里走云,就见着张道士执香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迎接,另有贾珍贾蓉领着各子弟也上前来迎接。
一会儿见了张道士,王桂枝朝他行了半礼,他毕竟是代表荣国公出家的,她是荣国公的媳妇儿,老太太过来也要客气对待的。
张道士赶忙还礼,他替荣国公出家,托着贾家的福,被封为‘大幻仙人’,见着如今实权的二太太,都快不会说话了。
孰不知二太太的脾性避僧远道,绝少与外人接触,多少道友都托到他头上,张道士都不敢说,他偶尔去也只能见见老太太,少有机会见着她呢。
见张道士一路跟着,贾珍过来拉住他道,“张爷爷,你怎么老跟着太太,这天气炎热,众位千金都跟着太太呢,你倒跟我们这边顽去。”他还想着能从太太手上拿到美人画呢,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和尚道士的,哪里会让别人来打扰她的雅兴。
王桂枝对这些道观佛堂全无兴趣,陪着孩子们游玩了两处,上了香,就先上了楼,“你们只要别站在日头下晒,身边带着人随便玩去吧。一会儿累了渴了,就到楼上来听戏吃点心,我在上头等着你们。”
“知道了!”
众人笑嘻嘻齐声应着,他们都愿意跟着太太出来玩,太太从来都不拘着他们。
贾琮便道,“那边有十八层地狱的景儿,你们要去看吗?”
“我去我去!”史湘云跳起来要去,玉姐儿巧姐儿也没瞧过,也要去。
除了宝玉之外,旁人也不知道他跟黛玉已经定下了亲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还是美玉兴冲冲得道,“宝姐姐,林妹妹,我听有个小道士说这楼后面有颗上了百年的树,旁边还有放生池,开得莲花因为有仙灵之气特别好看,是有名的红火怒莲,咱们去那儿玩吧,想来也凉快,那些个泥塑的雕像有什么好看,还没我们自己画的好呢。”
宝钗微丰,本也有股热气,一听见在树下水边玩,心里早就愿意,“那咱们走吧。”只牵着美玉的手先往前走去,她洞若观火,哪里看不懂两个玉儿正有些别扭的时候,她们走开些,他们才好说话呢。
尤氏拿了戏本子让王桂枝点戏,王桂枝没见着元春,心里正奇怪呢,便笑道,“不用在我跟前立什么规矩,你们乐意听什么就听什么,我都是无所谓的。”热闹戏是给众人看的,她偏爱些雅乐,哪怕是自己拉首曲子,还觉得更痛快些。
李纨知道她,便跟尤氏一人点了一出自己喜欢的,在一旁看着戏悠闲说话。
过了阵子,一些听说贾家在此处打蘸的世家相与都打发送了些猪羊香烛茶银之类的东西来,又有人过来想见王桂枝,正在她不耐烦的时候,就见有人匆匆来回了彩凤,彩凤走到王桂枝耳边说道,“王妃派人来说她有事来不了了,还有,老爷回了家,说病了。”
“病了?”王桂枝立刻就站起了身,“怎么病了?”这下她顿时心里着急,哪里还有心思在这楼上听什么戏,“快准备车马,我要回去。”
李纨不知道何事,“太太?”
“……有件事要等我回去急办,你是大嫂子,好好等弟弟妹妹们玩过来把他们好生带回去。”王桂枝也不知道原委,交代下就先回了荣国府。
她急忙忙连贾母处都没去,先回到屋里去瞧贾政,却见他好生生穿着青松大褂子坐在紫竹榻上拿着本书看呢。
王桂枝一巴掌就把他的书都给掀了,不等贾政错愕发问,就怒声问道,“说你病了?你这是什么病?!”
看她只听说他病了就急赤白脸的从清虚观跑回来,贾政心里满足,他赶紧先搂住她在脸上亲吻了两下,“我回来一没见着你,不就病了嘛!”
这家伙,还说起甜言蜜语来了!可到底受用,王桂枝见他没事,心已经宽了大半,“呸,骗子。”
“我是真‘病’,起码要有,嗯,两个月上不了朝了!”贾政说着,一边帮她把外面的罩衫都脱了,一边拿毛巾替她擦胸口上的汗珠,要不是有正事,他都想自己舔了去。
“为什么?”王桂枝松松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由他服侍自己。
贾政把毛巾丢开,“皇上太心急了些,他想让太子立刻就能当皇上……”可延载帝并不显老态,头脑清醒处事果敢,在他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局势欣欣向荣,培养下一代所有人都不会有意见,只会知道后续有靠,继续跟着延载帝往前奋进。可延载帝突然要说自己不干了,要把皇位让给太子,这让臣子们,如何能不担心忧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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