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影剑顾云山_八重血【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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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声不小心唤出来了,应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他赶忙歉然一笑,低头在心里问影:“怎么了影哥?”

  “应竹,我以前必定见过他,若不是他,便是他父亲、他爷爷……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你帮我随便问问他。”影哥声音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早先几年未曾想过自己过去的事,便没有甚么烦恼,而今忽的想起来些零星朦胧的碎片,逼得他头痛欲裂。

  他记得他有件重要的事要做,有句重要的话要与人讲,而今却全忘了!

  “好、好好好……”顾云山听出他反常的焦虑,牵扯得他都头疼了起来,赶忙安抚了两声,既而抬头望了一眼炼丹炉,又对应竹道:“刚才想岔了事情,我们去那边说吧。”

  应竹点头应下:“好啊。”言罢,拍了拍乐乐的脑袋,站起身来,跟着顾云山往稍北边些的地方去了。身临崖边才知自己所处之高,云霭流转,山风扑面,底下便是几乎垂直而下的山石,石缝里杂生着些顽强的灌木杂草,目之所极也不过十数尺,再远,便尽被云雾遮掩,辨不清了。

  “我在真武山上呆了十年整了。”顾云山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父母怕养不活,便将我我放在这真武山的山门前,以求神仙庇佑。”

  “果真有神仙?瞧你现在,可没有半点体弱的样子。”应竹打量了一番面前这身强体健的道士,奇道。

  顾云山莞尔,道:“我那时候烧得糊涂,便只迷迷糊糊地记得丹青子师姐喂我吃药。她的药很苦,人却很美,故而我还是吃了下去。再后来虽病情常反复,不过有她照看,总留着口气没死成的。”

  应竹远远地看了眼那守着丹炉的女道士,微微点头。

  “我常爱往她这里跑,即便是后来身体养好了,也总喜欢过来。陪陪乐乐也好,帮她炼丹也好,即便不说话,心里也是很静的。”顾云山朝应竹眨眨眼,道:“你不要告诉她。”

  应竹愣了愣,忙郑重道:“我谁也不告诉!”

  顾云山哈哈笑道:“讲了我好些事,你呢?”

  “我家住秦川的鹦哥镇,离太白很近的。十岁那年我考进了太白剑派,便一直在山上修炼剑术,逢年过节才回家的。”应竹老实答道。

  “鹦哥镇呀,秦川好玩吗?”顾云山又问道。

  “说不上好不好玩,不过地势高,即便是夏天也偶然会落雪的。”应竹答道。

  “下雪还不好玩吗!”顾云山遗憾道:“可惜襄州暖和,很少下雪,我若是能去一次秦川看雪就好了。”

  应竹笑笑,道:“我弟弟也喜欢雪。”

  “你还有个弟弟?”

  “是,家中还有长姐,我行二,弟弟是最小的,小我六岁。”应竹答道,“我去了太白,家中便全是长姐与弟弟照看。我爹的手艺,也都传给他了。他很厉害,早年还做了只小木雀儿给我。”应竹从怀中摸了个小木雕出来给顾云山看,是只展翅欲飞的鸟儿,虽雕工粗糙,却也瞧得出十分认真的。

  “你爹爹是做木匠的么?”顾云山又问。

  “是。他手很巧。”应竹说到家人,笑容都变得多了。顾云山心中一阵艳羡,怔了一会儿,喃喃道:“我却只有影哥……”

  “影哥?”

  顾云山知道失言,闭口不提了,只望向云海翻腾的天际,犹豫了一会儿,才叹道:“你诚心待我,我本不该欺骗你的。”

  应竹面上一凛,微皱起眉来:“何事?”

  “那日你与我说你见了鬼,实际并不是鬼,我也不会什么驱鬼之术的。”顾云山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如此郑重地与我说。”应竹摆手道:“顾师兄何必自谦呢,我与你住一起,的确觉得好了许多的。”

  顾云山却摇头道:“并非如此。”他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无人之后,才悄声说道:“我早年招惹了一个影子。”

  “影子?”应竹一愣。

  “正是。我早年习得驱影之术时,便发现了我的影与旁人不同。”顾云山道。

  应竹沉吟片刻,颔首道:“的确,你的驱影,比其他的真武弟子厉害一些。有许多修为比你高的,都未必有你的灵活。”

  “对,我的影是活的,此前他很安分,见了你之后便不知为何非要跟着你,才有了那几日你的困扰……这事我该与你道歉的。”顾云山拱手道。

  “这……着实匪夷所思,有何凭据?”应竹皱着眉,又问。

  云山犹豫了片刻,道:“实不相瞒,影哥跟着你,说是想学太白的剑法……我管他不住……”

  “他还能偷学我太白剑法?”应竹愕然。

  “那不如来切磋一番吧。”顾云山提议着,心中唤了两声影哥。影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抱怨道:“你把我供出来做什么,万一碰上个迂腐的,让我自废武功,我看你怎么办……”

  “我将他当做朋友,便不好欺瞒他。至于他信与不信,那是他的事。”顾云山心道:“影哥,拐弯抹角地说话太累了。更何况……我也很想瞧瞧你藏着掖着的,都学会了什么?”

  章五

  剑是轻盈而凌厉的,剑影也是轻盈而凌厉的。影的剑并没有形体,只像是冬日里冷峭的山风——人的剑,该如何去挡那渺然无痕的风呢?更何况顾云山这许多年与影的配合,且不说是天衣无缝,进退之间也是非常有默契的。

  影变了剑招的套路,或刺或挑,暗含了些太白剑招的意思在里边。应竹向来是冷静的,见那墨色剑影如新燕一掠,便知不好,足尖一点,身体在空中微拧,躲过了这一击,脑子却转得极快,心道若是自己对旁人用这一招,当也能这般躲过。这念头一闪而过,应竹只觉浑身血都热了起来——这样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他非常清楚。世上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自己的破绽在何处,是很难发现的。然而顾云山的影,此时可不正像是一面镜子?它的剑招与套路,毫不隐瞒、毫不留情,取的都是应竹习剑中最精粹的剑意,应竹是看得出来的。

  他这么一念转过,顾云山便觑到了空隙。他的剑总是慢的,说慢,也不尽然,说从容兴许更加确切些。只因他看透了破绽,即便是缓递出的一剑,亦叫人无从抵挡。若说影的进攻凌厉如风,他的招式便凝练如水,一静一动,沛然而莫测。

  应竹的剑止住了,心潮却不能止。败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更转过许多念头,尽都无从说起,只拱手道了一声:“佩服。”

  顾云山笑笑,道:“我与影哥跟你打,倒像以多欺少,欺负你了。”

  “你驱影也消耗心神,谈不上欺负。真武武学如此,何必在意。”应竹说着,又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的影,当真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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