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染几乎将自己身上带的东西都塞给了燕洵,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不管燕洵有没有听到只是尽力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他……
燕洵听着顾清染离开的脚步声,手里攥紧了那枚簪子。
“那个陆倩……是不是西府陆管家的独子。”
顾清染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看到燕洵慢慢睁开的眼眸,委屈地抿了抿唇,迎着他的视线快步回去,站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直到燕洵抬手无力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她才委屈说:“不是,是谢府那个王侍卫的侄子。”
燕洵:“你要嫁给她?”
顾清染:“你给我备彩礼我就嫁给他。”
燕洵:“若是我不备呢?”
顾清染:“那我就嫁给你。”
……
宇文玥站在牢房外,见月七快步前来便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看了一眼里面两个人的一问一答,嘴角轻弯便负手离开,待听不到两人的地方才站定。
“何事。”
月七:“宇文怀没有离开,据月卫禀报,公子在天牢中呆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生疑了。”
宇文玥点头示意明白,心中已有了计较。
宇文玥:“人你审的怎么样了?”
月七:“回公子,都招了。”
宇文玥点了点头,轻赞一声‘很好’便转身向燕洵的位置去了。月七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一时摸不清公子的‘很好’是真的说他做的好还是讽刺他做的不好,还是公子是在鞭策他可以做得更好却没有更好,所以仅仅只是很好……
看着宇文玥渐行渐远,月七不理解的皱了皱眉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纠结这个所谓的‘很好’。
“两位,能留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有话要说。”宇文玥斜倚着牢门,朗声问道。
燕洵的声音戛然而止,刚刚扬起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嘴角的弧度被他的冷漠一点点压平,眼中似有巨浪翻滚,哑声说道:“在你说话之前,我要先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宇文玥:“什么?”
燕洵:“你是我的挚友宇文玥……还是用我的姓名去邀功的宇文家长房嫡孙宇文玥?”
顾清染不安地扯了扯燕洵的袖子,却被他轻轻拂开。
宇文玥站直看向他,半晌从自己怀中取出半块虎纹玉佩。食指勾着系绳的一端,慢慢向燕洵的方向伸去。
燕洵盯着那半块玉佩看了一会儿,低头怅然一笑:“我的已经被丢了。”
那块玉佩是宇文玥前年生辰时燕洵送的贺礼,一块完整的虎纹玉佩被燕洵毛手毛脚的摔成了两半。本是不吉利的兆头,被他胡侃硬要说自己是故意的,只有兄弟两人各执半块玉佩,才能证明两人的兄弟情亘古不变。
宇文玥:“至少我的还在。”
燕洵点了点头,道:“我信你。”
顾清染虽不知道情况,可鼻子灵敏,闻到已经散去的硝烟味心中不禁安定下来。率先请宇文玥进来,省得两人都拉不下面子耽误时间。
顾清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将玉佩重又放回怀中,宇文玥表情严肃的看着两人:“如今情势,想必你二人已然清楚。燕洵九幽台公然抗旨已经使龙颜大怒,再加上如今的燕北无主,各世家纷纷都盯上了这块宝地。燕洵一日不死,便一日是燕北的世子,他们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如今你的护身符唯有帝令。”
看着燕洵嘲讽的眼神,宇文玥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圣旨一日不下,你就是刀俎上的鱼肉。能保护你的,只有皇上。”
压住燕洵因为愤怒不断颤抖的手,顾清染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看着宇文玥催促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计策能帮助燕洵躲过这一劫?”
宇文玥迎着顾清染期待的目光,沉吟半晌看向燕洵:“唯有一死。”
“你说什么?”燕洵问道。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剩下便十分顺畅。
宇文玥:“万死难逃其咎之罪唯有死才能化解,为今之计,你唯有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月实在难熬,这章短小,今天尽量抽时间晚上再补一更。
话说……留言又消失了,伤心难过累
☆、烟熏柿子烟熏记(11)
皓月当空,小太监脚下匆忙,手中提的灯笼被风吹灭让眼前的路更是漆黑一片。小太监呸了一声暗骂一句晦气,来不及重新掌灯只好把它随手扔在一边加快脚步往后宫皇上就寝处去。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小太监一头磕在地上,扬声悲壮道:“皇上,燕洵世子在牢中自缢了!”
已经熄灯的寝宫中立时传出重物落地声,刚想抬头向里面探听的小太监吓得又重重连磕了几个响头。
“来人!”
……
燕洵抱着活下去的决心去死,也如愿以偿的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眼神涣散的扫视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在一旁坐着的人身上。
那人以明黄着衣,虽然只是隐隐看到几条龙纹但还是立刻就能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燕洵眼睛睁了又闭,来回几次才摆脱了眼前模糊的景象。双手作辅,坐起身后向前用力跪坐下来。
他双手高举过顶,郑重的行了大礼,隐去眼中的情绪,气息平稳的叩拜:“罪臣燕洵,见过圣上。”
只听那人重重哼了一声,嗤笑道:“怎么,你这闹剧又是要给朕看什么。朕看在你母亲的份上留你一命,你转眼又在牢中自缢。朕说留你,你便去死。如此抗旨不尊,怕是朕这个皇帝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个摆设吧。”
“罪臣,不敢。”燕洵又行一礼。“罪臣承蒙皇上隆恩,才得以苟活,心中对皇上感激不尽又怎么会这样想。只是燕洵乃一罪臣,当日九幽台上被小人蒙蔽了心智,且……家中众人皆为不忠之人,罪臣实在再无颜面面见皇上。唯有一死……才能表明罪臣一片热忱之心。”
皇帝将玉扳指转了几圈,若有所思的看着再次拜倒的燕洵,将面前的凉茶喝尽转身离开,临走时吩咐太医务必留下燕洵的命。
待太医送走了皇上,转身进屋时,只看见昔日鲜衣怒马的燕洵世子如今面色苍白的俯首叩拜。将他扶起后,又略略把脉开出一副药方交给站在一旁角落的小厮就匆匆起身。还不等小厮问完服用次数和计量就像是躲瘟疫一样快步到了门口,不屑的啐了一口,讽刺道:“什么燕北狼,我瞧着,如今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狗东西,我迟早把他的舌头给拔下来!”顾清染一把把药方揉成团砸在脚边,又一脚踹翻了刚才那个太医做过的凳子。“捧高踩低的东西,若有机会,我定拿他的项上人头首祭燕北众英魂!”
燕洵起身淡淡看了她一眼,顾清染咬了咬下唇老老实实把自己刚刚踹倒的凳子重新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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