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她会担心,亦会害怕。
不过如今人找到了,她就要他好好说清楚。
盗跖眼疾手快赶走诸位女子,末了关上门,留他们二人在内。
秦山新见章邯不说话,抬手又欲抽他,却被章邯一把握住。章邯将她往怀中一带,另一手搂她腰间,下颚搁在她发顶,道:“对不起。”秦山新本是愤懑,此刻更为恼怒,胸中血气上涌,竟咳了一口血。
章邯一时间慌乱,急忙扶她躺下,问:“怎么回事?”
秦山新推开他兀自起身,道:“不用你管。”
这几日来章邯思索,那天确实是他意气用事,秦山新说话必然有她的道理,他因一时愤恨竟推他——这些年来他连罚都舍不得罚,那天却失手推了她。
章邯见秦山新咳得趴在床沿,再不顾秦山新会挣扎,从背后将她揽在怀里。
秦山新果然十分愤恨,道:“滚。”
他却揽她更紧,下巴蹭在她脖颈摩挲一二,道:“你让我滚去哪里?”秦山新不断挣扎,始终徒劳。章邯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纵使她有意狠下心,却仍旧是软了。
章邯继续道:“再说,你来找我——难道是为了让我再滚远一点?”
秦山新吃瘪,在他怀中微微一愣,不语。片刻后她道:“混账。”章邯没听清,问:“什么?”秦山新拔高了几个调,怒道:“混账!”
“这几天我快急死了,你倒好,在这里挺高兴呐?”
章邯一愣,无言以对。
秦山新继续控诉:“姑娘都长得不错吧?比我好吧?啊?章邯,你今天不说清楚,小心你的腿。”话一出口,秦山新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吃醋?
显然章邯也意识到,在她耳边笑道:“吃醋?”
秦山新死不承认:“没有,你想多了。”
“是吗?可我总觉得你的话里带了一股子醋味。”章邯捏她脸,“原先以为你不会吃醋,没想到吃起醋来如此有趣。”
复又思索道:“看来往后要多让你吃吃醋。”
秦山新气急败坏挣脱他,一掌甩至他耳畔:“你敢!”
章邯的反应何其快,抓住她手俯身把她压在床上,道:“有何不敢?”
秦山新扭头躲过他,小声道:“这……这是在青楼里啊。”章邯愈发觉得好笑:“你说青楼中男女该做什么?”秦山新登时红了耳根,道:“你你你你……你别乱来!”
章邯忽然警觉,坐起身道:“谁?”
一人破窗而入,月色清冷,印他长发如雪。
秦山新结结巴巴:“卫卫卫卫卫庄?”
卫庄毫不在意场面旖旎,提起秦山新就道:“不留半个字就走了,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秦山新张牙舞爪,向章邯比口型——救我。
章邯起身,道:“卫先生手中……提的是在下的……”
卫庄挑眉:“你的什么?狗腿?”
章邯无言片刻,随即赞同道:“是。还请卫先生还给在下。”
卫庄冷笑,正准备将秦山新丢回去,秦山新却道:“我们走,少理他!章邯你想清楚再和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过头了呜呜呜
第31章 终焉之战
再后来,史书有载,刘季先入关中,还军灞上。项羽行至函谷关,有兵守,派当阳君攻破函谷关,率四十万大军驻新丰鸿门。
鸿门宴后刘季野心可见一斑,随后项羽自封西楚霸王,又分封诸王,以“三秦”镇守关中大地,以阻刘季重返关中之心。
章邯与众人告别,前往封地,秦山新亦随。
刘季志在天下,虽烧断与关中联通的栈道,秦山新却知此举不过是掩饰,他如今兵力不足,然早晚有一日,他会踌躇满志再度站在项羽面前。
而这一日来得格外早,八月天气炎热,刘季率军攻雍王封地。章邯与之交战,连连退败,至废丘城中。
见章邯日夜操劳,秦山新心中诸多困苦,却都不得说。以雍王兵力,绝不可能战胜刘季,而今齐、赵叛乱,项羽率军前往平叛,亦分不出兵力支援,其余二秦自保尚且困难,绝无前来救助之可能。
如今章邯勉力支撑,然毕竟气数将尽,所余时日屈指可数。
秦山新亦日夜难眠,为想两全之策。
一仗打到第二年春日,汉军暂且退去数十里,废丘城这才算是有了片刻宁静。
虽处战乱之中,古时遗留风俗不可破,秦地重祭祀,春日有大典,祈求风调雨顺。
如今演化,除却祭祀外,有外出郊游之风。
秦山新见章邯闷了数月,提议外出游览休闲,放松一二。章邯欣然应允。秦山新终于换上女子服饰,二十多岁的姑娘虽不再娇俏,却是一股霁月清风之意。看向章邯的眼中波光流转,恰如九天星辰入眼。
章邯俯身吻她,道:“有妻当如是。”
秦山新却道:“有夫不该是你这样。”
章邯故作恼怒,道:“原来你心中早有他人?”
秦山新笑:“无论多少个他人,都是你的模样。只不过希望你不是个诸侯王。”
章邯垂眸而立,有风微拂,吹动他发带。
秦山新忆起,好几年前在西南军营里见他,他亦是这般模样——略微垂眸看着自己,发带随风而动。
彼时他意气风发,少年豪情壮志,家国天下。如今他虽未变,眼中神采却始终不复当初。
章邯行几步而来,推着秦山新的轮椅出门。
秦山新与他在街上走,两人登对,倒是引不少人瞩目。走至一处卖糖葫芦的,秦山新死活不肯让章邯推轮椅,硬是要他买下三串,她才满意。
二人至一处小食肆,秦山新点了豆沙包,章邯依旧是顺手替她喊了壶茶。
秦山新觉得此情此景熟悉,于是笑道:“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说,往后想开食肆了。”
章邯亦配合道:“那我该说,往后你若开食肆,我就与你一起。”
秦山新咬了口包子,才道:“将军您果然是乌鸦嘴。”
章邯许久没听她叫自己将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才道:“世事难料。”
秦山新不想听他说别的话,拿了包子往他嘴里堵,自顾自继续道:“如此也罢,人各有命,大概我不适合开食肆吧——说来也就是随便想想。”
章邯被噎个半死,灌了半壶茶才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秦山新故作讶异,四下寻找:“亲夫?哪里来的亲夫?”
章邯佯装生气,掰过她脑袋逼她看自己:“就在你眼前。”
秦山新摆摆手嫌弃道:“我可不认,你都没娶我就谎称我夫君,信不信我兄长入你梦境,日日敲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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