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被自己的推测吓退,而是冷下脸向门口走去。金色的粒子同时在他手中聚集成长。枪。一只手提着自己的武器,迦尔纳拉开了门。
来访者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任何一组参战者,甚至不是人类——那站在门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无论是她粉色的头发也好,头发中间伸出的一双大大的兔耳也好,都明晃晃地显示着她并非普通人的事实。
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迦尔纳,当视线对上她那双鲜红的眸子时,即使是迦尔纳也有一瞬间的眩晕。似乎是想要更进一步的确认迦尔纳的身份,兔耳少女犹豫着开口了:“您便是公主在地上的侍从么?”
这是非常奇怪的问法,她根本没有指明那所谓“公主”的身份,更别提整句话都有点不知所云。迦尔纳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他收回了武器,答道:“是。”
尽管从未听说过有关于“月兔”的传说,然而迦尔纳却觉得眼前的兔耳少女身上有着熟悉的感觉,略一思考他突然便明白了,这一感觉来自于夕见,那是一种强烈的“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直觉。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少女的耳朵动了动,她低声说了一句“是”,之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用塞子封好的试管递给迦尔纳。
“地上的治疗对公主没有用,给您这个药,”她的耳朵又动了动,然后,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她的语速都快了起来,“请尽量节省些,我不可能经常到地面来……是,我这就回去。”
最后一句似乎是在对不知道在何处的指挥者说的,话音还未落,兔耳少女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迦尔纳拿着那根试管独自站在门口。他想起刚才兔耳少女说的话,这是一种药,如果他理解的没有错,应当是给现在的夕见用的。
夕见如今情况不明,他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尝试。无论是经过深思熟虑也好或者干脆轻信也罢,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使用这种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迦尔纳走回到夕见身边。
夕见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灰色的空间里。
说是空间,其实倒不如说周围只是一团上下不分的混沌。而她独自站在这一片混沌之间,手足无措。
该向前走吗?
然而没有什么地方是“前”,她再试着去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来到这里之前她在哪里,她竟然对这些本来不可能模糊的事情毫无印象。
“哎呀,现在还不是时候呀,月之都的小公主。”
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这样的话。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夕见朝着那个声音喊道:“你是谁?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回去吧回去吧,”那个声音听着懒洋洋的,“在还不该来的地方待太久可是有很严重的后果的。贤者大人交代给我这个任务可是不能搞砸呀。”
“喂——!”
夕见还是一头雾水,她下意识地迈开双腿开始奔跑,似乎这样便能追上那声音的主人,然而当她越跑越快的时候,却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向下摔去。
迦尔纳打开了封着试管的塞子,里面的药就像是水一般,没有任何气味。他一只手轻柔地托起夕见的头,另一只手捏着试管小心地将一点药送进夕见口中。仍存在一定的怀疑,他严格控制了用量,与此同时紧张地观察着,生怕出现什么异常。
起初的几分钟内似乎是没有起任何效果,夕见仍是面色惨白地昏睡着的状态。然而,当他试探着伸出手去试探夕见的脉搏时,却看到少女的眼睛动了动。
是错觉吗?
迦尔纳的手停留在半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夕见的脸。不是幻觉,她确实在渐渐苏醒,因为不仅她的眼睛微微动着,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他听见少女唇间发出的微弱的声音。
像是生机突然回到了少女的躯体之中,她缓缓睁开双眼。
夕见的意识被“摔”回了身体中。她茫然地愣了很是一会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片混沌之中了。记忆也渐渐回笼,她想起最后迦尔纳冲过来接住她……对了,迦尔纳?!
就在这个时候,视野里出现了迦尔纳的脸。
他的表情如同平时一样平静,但又有着哪里不同……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能看到那双蓝色眼睛中的担忧和冷意——他,是不是,生气了?她很清楚,即便是借助父亲的力量,那也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况且代价是耗尽自己所有的灵力,可以说是底牌一样的一击。
怎么说呢,这次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但是……
“迦尔纳……?”
夕见试探着开口。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迦尔纳问道。无论是他的表情也好,还是声音也好,在夕见看来无一不带着“请给我个解释”的潜台词。她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清了清嗓子,想要先岔开话题。
“还请务必告诉我真相,夕见,”迦尔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叹息,“隐瞒是没有意义的。”
呜,他怎么这么讨厌。
夕见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那个就是我的使命啊。要是不那么做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她指的是耗尽灵力击退大蛇虚影封印裂缝的事情,而迦尔纳似乎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静静地看了夕见一眼,接着她的话说道:“这与更改我的供魔方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供魔方式?等等……他发现了?
自以为完美地藏住了小动作,结果一天没过就被当事人发现了。夕见现在只想钻进被子里不出来——丢脸丢大发了。然而在迦尔纳的注视之下,她愣是没那个胆量接着瞒下去。
“……只不过不想让迦尔纳受我影响而已。”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因为我始终是那个供不应求的透支状态嘛,勾玉对我的作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么大,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影响到你……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我也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一个呀,这样至少还可以和你一起战斗,假如你的供应还挂在我这里的话,那你肯定会因为我的原因束手束脚的……”
尽管自称为不中用的见习神明,但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强烈自尊心,使得夕见始终抱有一种做什么都要拼尽全力的执着。不仅如此,对于在她心中有着莫名重要地位的迦尔纳,在二人已经某种意义上绑定在一起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能允许对方被自己拖累的。
……虽然改供应源的决定有一部分是被“不想和他扯皮”的冲动想法推动着下的。但是如果去追溯那个最根本的原因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因为莫名的亲近感,于是交付了全部的信任。既然全然地信任着他,便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他。这便是夕见面对“自己认可之人”那简单到粗暴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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