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拿起一块馒头,刚刚要往嘴里塞就被花满楼喝止。
花满楼道:“饭里有毒。”
陆小凤似笑非笑地斜睨店小二,问道:“你家这饭,怎么回事?”
店小二被陆小凤看得霎时之间腿就软了,他结结巴巴道:“大、大爷,我、我们这是清清白白做生意的,怎么会呢?”
陆小凤笑道:“那要不然你自己来试一试这饭菜?”
店小二本来是很自信的,但是陆小凤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开始打鼓。
司空摘星已经一个馒头扔到店小二脸上。
花满楼制止住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行为,他道:“只是个小角色,别为难他了。这店里还藏着别人。”
就算花满楼不说,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也已经发现异样,在这看上去空荡荡的大堂之中,起码有几十个人的呼吸声。
陆小凤朗声笑道:“来这么多人,却只敢躲在暗处给人下毒?”
那些人见下毒已经是无望,纷纷从暗中现身,各种武器齐齐朝着司空摘星一个人招呼过去。
司空摘星一脸无奈,道:“又来?”
身法轻灵地穿梭在这些人之中,司空摘星道:“陆小凤,打还是走?”
陆小凤闲闲抱着手臂看司空摘星猫玩儿耗子似的遛那些人,语气慵懒道:“水平太次,杀都费功夫,打晕完事儿。”
司空摘星左一个手刀右一个敲击,很快,那几十个人都倒在地上。
司空摘星落地,拍拍手感叹道:“武功这么次,还学人家来当刺客,真是丢人。”
陆小凤笑而不语。
又有一个人走进这客栈大堂之中。
来人笑道:“这位小兄弟,你看看我,够不够本事?”
那人身着一身玄色衣裳,袖口处有着精美的暗色花纹,隐隐望去像是螭吻的图案。但人却长得不及他衣服上的花纹精美,一张大黑脸,五大三粗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横练功夫的行家。
司空摘星一眼瞥过去,语带嘲讽,道:“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练上个三年五载的再说吧。这年头,怎么是只阿猫阿狗就都出来学人家抢劫?也不怕被人打爆自己的狗头。”
司空摘星这话讲的,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横练功夫的人脾气一般也都爆,来人听完司空摘星的一番话,鼻子都快气歪。他不再说话,一掌直直朝着司空摘星劈去。
司空摘星虽然嘴上说的嚣张,但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以易容与轻功见长,武功虽然也不差,但终究还是不那么到家。这人的横练功夫看上去却似已将大成,虽不至落败,但也万万不可轻敌。
陆小凤继续抱着胳膊,和看猴儿戏似的观战,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把在地上摊成一堆烂泥的店小二喊起来顺便结了个账。
等到陆小凤结完账之后,花满楼笑道:“天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早些上路去山东宁家?毕竟这里离山东可不太近。”
陆小凤冲着花满楼粲然一笑,道:“也是。”
陆小凤出手快准狠,那大汉大腿粗的脖子,他一手刀砍上去,大汉瞬间失去知觉。
司空摘星长长吐出一口气,道:“陆小凤,你看戏看够了?”
陆小凤笑道:“其实我还没看够。”
司空摘星:……
他真的好想也一手刀砍到这只嚣张凤凰的后脖颈儿上。
可惜只能想想。
花满楼率先走出客栈大门,回头笑着对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二人道:“走吧。”
司空摘星冲着陆小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精熟之至,一点儿黑眼仁都没有的那种。
陆小凤的白眼没有司空摘星翻的那么好,所以他并没有回敬司空摘星一个白眼,而是笑笑跟上花满楼出门牵马去了。
小雪已经过去两三天,虽然还没有到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但天气也是一天赛一天的冷下去。一路向北,气温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马儿的气息刚刚呼出就已经凝为白雾,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结上冰。
在这样的天气之中赶路,可真说不上是一件让人享受的差事。
所幸他们的马很快,所以陆小凤三人得以在两日之内就赶到山东宁家的所在之地——琅琊。
这个季节,琅琊的风狂暴而肆虐,走在街上都能听见风声凄厉如哀泣。配合着宁家的百口灭门案,无端得让人冷到骨子里。
第41章 俗雅
司空摘星抖抖他的小身板儿,哆哆嗦嗦地说道:“有些冷啊。”
陆小凤没理司空摘星,反而看向花满楼,问花满楼道:“七童,你冷么?”
花满楼笑笑,道:“我不冷,但司空兄好像有些冷的样子。”
陆小凤看一眼司空摘星,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对司空摘星道:“你的事儿怎么那么多?”
司空摘星表示心很累,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见色忘友的死小鸡说。
陆小凤又提议道:“不若我们先去街市上逛逛,晚点儿再去宁家。大白天的,人家也不可能让我们做那种事情。况且他们时限一个月,时间还算充裕,也不太紧张,就不必那么赶了。”
而且街市上定会有更为厚重暖和的衣裳售卖,由此可见,陆小凤也就是嘴上埋汰埋汰司空摘星而已。
花满楼笑着赞同道:“也好。”
司空摘星口中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满意的。毕竟,风这么大,没件更为暖和的衣裳可怎么行。再说陆小凤那只臭小鸡,很多时候就只是嘴巴上难听罢了,心还是不错的。
如果陆小鸡能够听到司空摘星的心声,他一定会大笑着臭不要脸地表示自己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得万里挑一。
不过司空摘星怎么可能把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说给陆小鸡听呢?这个臭美的机会,看来是轮不到陆小鸡头上。
但凡大一些的城市,街市上理应都是很热闹的,琅琊也不例外。
虽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当地大族的灭门惨案,不过这丝毫不影响那些小老百姓们的生活。他们依旧兴致勃勃地卖着各种各样的吃食与小玩意儿,熙熙攘攘,热火朝天。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论有多少个人刚刚才死去,不论这世道多么混乱不堪,也不论活下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活着,就会有各种欲望,就需要吃,需要喝,需要有衣服穿,需要有人爱。这也许正是千百年来人类生生不息繁衍的秘诀。
况且现在的世道也还算太平,活下去也不是太难。
山东宁家的灭门案,就这样成为小老百姓家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个亲眼目睹或从未参与的人都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叹息道,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孩子老人都不放过。
不过他们也就仅仅止于叹息和义愤填膺罢了。说完这几句闲话,一个个该干嘛的还得干嘛。小二还得继续扫地,厨子还得继续做饭,就是乞丐,也还得继续乞讨。
这件事情真正影响到的人或许只有一个,就是宁长。家里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还活在世界上,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唯一能够支撑宁长的,大概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报仇雪恨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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