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
她眼见潇被引线吊起,红着眼便打算冲上去,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回头才发现是云焕。
好不容易避开西京的纠缠,他趁着空档疾驰而来,一把扯住楚暮的腕骨。
“走!不要浪费她的心意!”不由她拒绝的动作和言语,云焕拉着她便极速逃遁。
苏摩冷哼一声,似乎想要追击,却被底下的姑娘叫停了脚步。
“苏摩,你等等!”
叶澜的心里,此刻是一团乱麻,她看着已经逃远的云焕和楚暮,又看了看昏过去的潇,最后看着回头与她视线对上的苏摩。
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
这不科学!
这和原著剧情不一样!
虽然她记不大清,但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出入——那个和云焕一起逃走的女人是谁?
贪狼?
贪狼少将是谁???
☆、贬
她是谁?
贪狼少将是谁?
叶澜惶恐不安地问了白璎,密切关注沧流帝国动向的空桑太子妃自然细细地告诉了她——那个来自于巫姑势力的姑娘叫做楚暮,与另外两位出色的年轻人并为‘帝国三杰’,号称‘帝国明月’,倒没想到竟是慕湮师傅收下的弟子。
叶澜脸上的惊慌神色太过明显,已经引起了苏摩的注意。
白璎担心地问她:“你这是预知到未来什么与她有关的大事么?”
身为读者的叶澜,为了防止被拆穿,刚刚扯过古籍中“预知者”的大皮掩盖自己,没想到打脸来得太迅速。
她能肯定自己没有在原著看到过这个角色——帝国明月?贪狼少将?
这是什么操作?这是……
苏摩一把拉住她微微颤抖起来的手,告诉她:“不可说,便不说。”
叶澜冲他感激地一笑,并非不可说,而是她压根说不出。
“贪狼?需要强。杀么?”他拍了拍叶澜的手背,轻声问她。
叶澜忙摇头,连说:“不用不用!!”
“顺其自然便好,对对对,顺其自然!”叶澜连忙熄了苏摩要杀人的想法——楚暮到底是谁?如她一样的读者?亦或是这个世界本不是原著,就是同人文而已?
暂时想不通,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不可妄动,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剧情,在叶澜这只蝴蝶的手下,会是怎样的走势。
而桃源郡府上,坐在案边的楚暮正苍白着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潇……她会死吗?”她终于问出了心头压着的问题。
“不一定,”这要看她们的海皇如何决断了,云焕看着她发怔的眼神,沉声说:“你怪我弃她而去?”
楚暮摇了摇头,道:“没有……在那种人力不可敌的情况下,你和潇的决断是正确的,只是我……”
只是她心有不舍,就像他们所说的一样——潇曾说她优柔寡断,西京说她执剑无杀人的觉悟。
拖泥带水、犹豫不决,这样的性格,似乎并不适合当一个军人,可笑她还惦记着自己能够步步上爬,直到成为巫彭那样的帝国元帅,再去普及她的正义观、去掰正世界的轨道,而那个时候,又不知要过去多久,其中的波折困难又何其之多。
“你心软,”云焕盯看着她,“鲛人要复国、空桑人要复国,而拦在他们复国路上的,便是你想变革的沧流。”
“你会对鲛人心软,也会对空桑人心软……而对于你这个冰族人的身份,他们都是你敌对的一方,也是阻碍你向上的挡路石。”
“要么心硬如铁,彻底摒弃你所有的心软慈悲,只向着你所定的目标而去,要么保留你的那些品质,如同皇城里名门贵女一般,做个优哉游哉的门阀小姐,而不是跑到任务前线被人戳个对穿!”
“一定要在这两个选项中抉择吗?”
“不能二者皆备?”
“你太天真,”他直言下了判断,又说:“世上没有如此好的事情,你想得到什么,必然会失去同等价值的东西——这才是平衡。”
平衡?
云焕视线此刻停留在楚暮肩头血淋淋的伤口上,将调制好的药膏推到她眼前,嘱咐她:“上药止血。”
楚暮这才恍惚觉察到肩部还在流血,她略略动了肩,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比脸上的那道伤严重多了。
知道她这副样子根本无法自理,云焕将药膏拿回来,然后径直去解她外衣的带子。
楚暮瞪了他一眼,往里缩了缩,“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眼下并无医师,且你无法自理,我先给你上药,”云焕毫不避讳,一边继续解衣一边说道:“既是未婚夫妇,何必忸怩。”
他说得很有道理,楚暮竟然无言反对。
何况只是露个肩膀。
贴身的鲛绡战衣已被顺流的血液染红,本是极为坚韧的防护服,却仍旧抵不过傀儡师的引线。
“那个傀儡师,应该是鲛人的海皇,”云焕的眼神沉了沉,小心地揭开战衣,“空桑人、鲛人、皇天持有者,看来未来不会太平……”
战衣之下是大片被浸血的肌肤,伤口不大却是极深,已经过去许久,却不见凝血,仍是汨汨流动。
擦去血污,然后在纱布上涂抹药膏,在她前后贯穿的伤口处按住,最后拿绷带层层围绕。
“不要妄动,他的引线很诡异,伤口只怕一时好不了。”
“好,知道了……”她点头的瞬间,才发现这家伙胳膊上也有一道不浅的伤,“你的手!”
“无碍。”云焕语气清淡,似乎西京重手的那一剑并没有多厉害,他面色无波地挑开衣袖,随手拿了布去擦血污。
“我来,”楚暮看他随意至极的样子,直接夺了他手里的纱布,“我还有一只手可以行动自如,配上你那只空手,大约能像个正常人。”
“啧,”她动手擦净血污,看着入骨的剑伤,觉得有些心疼,“大师兄下手挺狠。”
云焕抬眼去看她,楚暮左脸的伤已经结痂,拇指粗细的伤疤像只虫子趴在她的脸侧,刺眼得很,他咬牙道:“他也受了我一击,还有割过他脸上的那道剑。”
“你这是给我报仇呢?”楚暮将伤药轻手敷上。
“是,我便是睚眦必报的人,”云焕说得很坦然,“伤你一剑,他如数偿还,很公平。”
他三观不正吗?
也许吧,楚暮倒不在乎,她的确也想给西京来一剑,让他知道女生被伤脸的愤怒。
“解气,给你点个赞。”楚暮笑了笑,拿起干净绷带,在他的胳膊上比了一下。
“来,你拿着一头,另一头我给你绕上去。”
云焕依言而动,拿住她塞过来的东西,看她一圈一圈绕着绷带,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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