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的不纯,但结果还是好的,神木晓如是想。
想要让浩浩荡荡一波人以最快最便捷的速度抵达滋贺县,所长选择用灵子转移的方式把所有人一齐传送过去。
这可能才是灵子转移的正确使用方式。
神木晓同伯爵一起朝管制室走去,在拐角处正好遇上了吉尔伽美什。他半倚着墙,似乎在这儿站了一段时间了。
伯爵吹了声口哨,颇有戏谑之意。这可不像伯爵的行事风格,神木晓下意识地朝他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好像有人在叫我。”伯爵回身望了望,“我先走了。”
“诶?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听到……”
吉尔伽美什看着伯爵消失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看来爱德蒙·唐泰斯也不总是讨人厌的,他想。
“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什么?走吧。”他朝神木晓招了招手。
“恩奇都没有和你在一起吗?”神木晓扫了周围两眼。
吉尔伽美什摇头:“他先行一步了。你也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他说着,抬腿作势要走,神木晓赶忙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气氛略有些沉闷,神木晓觉得很不自在。
“吉尔,你冷吗?”她忽得出声道。
吉尔伽美什只穿了件浅金色的单薄浴衣,下摆绣有淡色的菖蒲花纹,随着他的走动泛着暗银色。这般打扮的他同裹着厚重羽织的神木晓站在一起,仿佛像是两个活在完全不同的季节的人。
尤其是吉尔伽美什还敞开了大半领口,刻意将整个右肩都露了出来,更显出夏日之感,神木晓看着都觉得冷。
“还好。”吉尔伽美什说着,悄悄地把右边袖子往下拉得更多一些。
“真的?”
“你怎么总是忘记我是个英灵?这种程度的寒冷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寒冷确实对吉尔伽美什的健康没有影响,可他的感官没有麻痹,寒气依旧会毫不留情地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尤其是在落地滋贺县以后,寒意更甚。吉尔伽美什强行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取出了件狼毛披风裹住大半身子。
彩车巡礼是曳山祭的重点。神木晓原是想随着彩车巡游的路线将全程的歌舞伎表演都看完,但碍于街上的人实在是有些多,穿越人群有些麻烦,只好选择看上一小段路的巡礼。
观看巡礼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群变得拥挤起来。加之后方的人总想挤到前面坐享更好的视线,神木晓被挤得有些站不稳身子,只好贴近吉尔伽美什站着。
鼻端萦绕着他的气息,神木晓略微有些恍惚,待她重新回过神,彩车早已经走远了。
人群逐渐散开,神木晓也就熄了再看彩车巡礼的心思,漫无目的地同吉尔伽美什四处逛着。
阿尔托莉雅游走在每个卖小吃的摊子前,置咕哒子的训斥劝诫若罔闻,大有吃空祭典上所有食物的气吞山河之势。
神木晓捂嘴偷笑。
“心情变好了?”吉尔伽美什斜眼睨着她,“你今天说的话尤其少,几乎是屈指可数。”
她将碎发捋到耳后,眼神有些躲闪。
“是吗?我完全没有察觉呢。”
这话有些欲盖弥彰。
明明她是想要见到吉尔伽美什的,明明是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讲的,但当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神木晓却什么都说出不来,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已消磨殆尽了。
两人走在河边,久久无言,一如来时。他们都在等待另一个人开口挑起话题,可自己却不愿说些什么。
气氛僵硬得逼近临界点。
虽然面上不显,但吉尔伽美什对于这种沉闷恼怒到了极点。从他被召唤至今,同神木晓相处时,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尴尬而疏离。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吉尔伽美什打破沉寂,言语间多少残余了些恼怒。
神木晓正想着前些日子伯爵提到的大脑导向性问题,忽得被他的问话打断。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眼见着气氛又要再度回落到冰点,神木晓只好硬着头皮问出那个她不想交由吉尔伽美什回答的问题——恩奇都的性别。
“他只是个一团神土罢了,没有性别。”
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是这样啊。”
神木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显然是在嘲笑前几天纠结的自己。
吉尔伽美什咳了两声,出声道:“从北美回来的那天,我本是想同你说个事儿的,但被耽搁了。正好现下有空,便就在这儿说了罢……”
神木晓停下脚步,很罕见地打断了吉尔伽美什的话:“我也想有话想说,能让我先说吗?”
吉尔伽美什微微颔首。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失礼,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把我当成了master,请给予我作为master的尊严。”
“你这是什么意思?”吉尔伽美什眼里掠过一丝厉色。
“如果你希望我们俩仅仅只是凭借着契约而连接在一起的,共□□复人理的命运共同体,那请你稍微疏离我一点,那就不会同我有过多的牵扯了,在诸事落定以后也可以不带任何牵挂地离开。我们之间,一会儿亲近,一会儿疏离,这样很让人困扰。你知道的,我极度厌恶这种这种如履薄冰的稳定感。”
大脑的导向性是不存在的,她想。
什么她只会去相信她愿意去相信的事情,也是完全不正确的。
她说出的话,她做出的决定,全部都是由她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结合起来共同作用而产生的。就算是有偏差,也绝不可能错到极点。
譬如她和吉尔伽美什只是master和servant这一点,就是如此。
对于自己的判断力,她还是抱有信心的。
纵然如此,她仍旧垂下了眼,不敢去正视吉尔伽美什的目光。
“这么说,你是想推开我吗?!”吉尔伽美什厉声质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反正我们也只是master和servant,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怒极反笑,却靠得更近了。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扰得她有些心绪不安,掩在袖内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别开头,不去看他。
“你最近的表现,不就像是在告诉我这一点吗?你是在刻意躲着我吧。我知道我是个基础能力底下,过于任性的不讨喜master,越同我接触就越容易发现我是个糟糕的家伙,不愿意同我保持良好的关系,这很正常,我可以理解。我不想自讨没趣,黏黏糊糊地不分清界线,那是单细胞的笨蛋才会做……”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控诉起吉尔伽美什的罪行。
但她的陈词未能说完,吉尔伽美什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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