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拉了拉迹部的衣角,弱弱道:“望月同学只是一时冲动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时冲动?——”她是冲动的人?迹部生生截住了自己的话,“今天下午的会议你又有安排么?”
“很抱歉,的确是这样。有其他重要事务我已经在邮件里整理好,但现在我该走了。”致子看向他,目光沉静。
完全没有心虚或者动摇,但其中有……愧疚?
她会是故意的?
“望月同学!”见她被自己叫住,水木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也有责任,毕竟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
致子转过身,眸色一点点暗下去,上下打量着她,唇角却连动都没动。
水木只觉得一阵火从腹内升起。望月致子又是这样的表情,仿佛掌控一切,不屑于向任何人说明,这样的沉默才是最令人无法反驳的轻蔑!
“对不起,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
“跟你没关系,不用急着揽责任。”迹部抛下这一句,也出了教室。
但所有人看得分明,他和刚刚离开的望月方向相反。
水木轻轻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盯着窗外,任围过来的人怎么问也不回答。
这样,至少自己是个没有责任却被她针对的角色,她的那些拥护者们想必也会有所动摇,这样就好了。做出一点牺牲,不算什么。毕竟系统说过,舍弃一些东西才能获得更多。
另一边,追过去的上杉快要气死了:“你倒是说啊,为什么这两天这么奇怪!躲着迹部我们都知道,但是篡改学生会下达的文件又是怎么回事!”
“你作为执行委员长,在问风纪委员长这件你分内的事?”致子终于说话了。
“可是查出的浏览编辑记录中ID是你的……”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说明过了,我会承担一切后果。”致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到此为止。连迹部都得不到我的一句解释,你觉得追问下去有结果?”
上杉比她还气:“但是那分明就是假的!按照最后浏览时间来看,昨天上午你明明和我在一起商量美术社的事,你根本没碰手机或者电脑。”
“你觉得我刚刚为什么阻止要你解释?”
上杉沉默了。
就在望月和水木定下那个协议的第二天,学生会下达公布的最新活动策划出了问题。内容被篡改得很……突破下限,虽然中心人物的名字用了化名,但通过描述谁都看得出就是校花水木,内容就是很荒诞又很无礼的造谣,至少谁都会相信是一个对她充满嫉妒的人干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不关致子的事——但那天也就是昨天,上杉手头还有其他方案,所以拜托致子最后下达,而这是迹部知道的。
水木和望月有过节,冰帝几乎人尽皆知,但没人想到她会用这样低劣又颇具影响力的手段来诋毁对手。
文件的最后编辑时间已经确定了,人选也是确定了,一切似乎毫无疑问。而这两天以来致子一直以自己有私事推辞学生会的例行会议,已经让其他人察觉到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干的,如果上杉再参与进来,那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毕竟她们两个关系很好,而在此之前由于水木申报的位置,水木和上杉的关系也有些莫名。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闹起来,一切等事后再说。她既然已经把这黑锅扔了过来,我就只能先接下。”
“明明就是她在诬陷你!等等,什么事?”
“我也没说不记仇啊。今天早上我已经把原本的方案发布下去,关于这件事也已经做了不怎么有说服力但看得过去的说明,停下吧。”致子却没回答她。
而在她们看不到的角落,迹部眯起了眼睛。
应付完上杉,致子告了假先离开了学校。
这一局,是她输了,那就认下。
与迹部保持距离是她准备好的,但回避会议与被算计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这是她的临时动作。她更在意的是海那边的意外情况。
前些日子一个叫阿彻的青年通过她华夏的属下向她求助,这让她在惊讶之余也警惕起来。水木黛在整他,而他不知怎地跑到华夏联络上了关林,向她发出了信号。
原本致子不会在意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但既然是前些日子水木回国后突然动手的人,她有必要多了解一些情况。不料这样一查,她发现这个人原姓上杉,正是上杉家流落在外的长子,也是名残雪的兄长。在对方的要求下,她同意不跟上杉家透口风,但在查来龙去脉,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像是水木穿越过来之后,突然跟一个陌生人有仇一样,疯狂地找到他并开始打压。
她用自己在华夏的势力护住了上杉彻,但调查的进展不多——但就在这两天,关林给了她最新反馈。上杉彻有个手下的日文名字叫做服部一诺,这个人又同致子之前结识的少明光有秘密联系……
这一圈下来,连致子都有点风中凌乱。
也正是一时间无法将这些完整地串起来,她才不清楚什么时候着了道,等到事情公布才反应过来,但没心思去撕,自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最终她也只命少明光进入水木集团再做其他打算,将这些搁在一边。
而挂掉最后一个电话,此时已经是第三天。
距离她们协定的第三天……致子已经顾不得迹部是什么想法了,她只知道自己这两天很心烦。不过也幸好,她现在的情绪状态也不适合与别人有过多的相处。但这样的烦躁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陌生的感觉了——陌生到几乎要追溯到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
水木黛……
致子知道她有能力左右水木的情绪,但必须承认自己也被那个女生牵着走了,这一点很不好。
很、不、好。
“望月君,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水木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她们的手同时握住了一罐可乐。货架上还有很多罐,但鬼使神差,水木偏偏想拿这一罐,又偏偏在握住后才发现有人同样想拿,最令她气结的是那个人,如果换了其他人她笑笑也就让了,但是唯独对望月致子不想让。
水木一时没松手,却见望月竟然也没松手。因为巧合的是,致子也不想让。
迹部平日几乎不来超市,今天一时有事来拿了枝笔,刚巧看到她们的僵持,下意识道:“望月?”
致子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考虑了一下,松开了手。
水木心中气结。迹部先叫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就算是隐隐站在了她这边让对方让出,也是先叫了望月的名字。
“请便。”致子不拿了,摆摆手绕开他们。
“水木,你先回去。”
水木一点也没有得胜的喜悦:“我也不想要了。”说着她把可乐重新推回了货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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