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本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背后出现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让他向后踉跄了几步。
“兄长,不要再这么欺负八重小姐了。”膝丸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哥哥拉过来站在一旁。也许是平常的日子太过无聊,八重的出现给髭切带来不少乐趣。而膝丸已经无数次从自己兄长手中救下被‘调戏’的八重了。
“哈哈,小八重太有趣了嘛。”髭切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弟,顿了一下,开口道,“其实你也想将让小八重坐在你的肩上带着她去逛后院吧,嫉妒丸。”
八重脸上的笑容已经绷不住了,她弯腰行礼之后,告别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髭切看着少女的背影,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跟姬君完全不一样的反应呢。”
“兄…兄长!”膝丸红着脸大声道,“刚才那番话对八重小姐太没有礼貌了啊!”
“哎,有吗?”髭切抬眸思索着,“不过我觉得还好吧,害羞丸。”
“膝丸,是膝丸!”
“啊,这些不用太在意了啦。”
又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早晨。
在去手合室的路上,八重向路上碰见的刀剑男士打着招呼。死气沉沉的本丸因为少女的出现而朝气勃勃。
“早上好,莺丸先生,三日月先生。”八重看到坐在长廊上的喝茶二人组的时候,笑着打了声招呼。
莺丸看到了少女身上的剑道服,笑着说道:“要去锻炼身体吗?”
“恩恩,和同田贯先生约定好了。”说完之后,八重看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目送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莺丸抿了一口茶,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你说是吗,三日月?”
三日月的眼眸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没有说话,等到莺丸再问了他一遍的时候,他勾起唇角,笑道:“哈哈哈,是呢。”
“那孩子在这里也住了两个月了,本丸的刀剑们改变了许多。”莺丸绿色的眼眸从三日月的脸庞扫到了男子手中的茶杯上,“也有不少刀剑男士觉得少女如果能成为本丸的审神者也是不错的。”
三日月抓着杯子的手指紧了一分,虽然不明显,却被莺丸收入了眼底。莺丸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垂眸看着自己的茶杯,继续说道:“将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对吗,三日月。”
“那孩子还是在用那副样子伪装着自己。”三日月将茶杯放在矮桌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明明心里住着一匹猛兽,却伪装成无害的小绵羊,本丸中的刀剑男士们也都发现了吧。”
“恩。”莺丸笑着回应道,“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着她。”
三日月道:“与其说是改变她,不如说是想让八重那孩子向润子大人的方向去发展。”
“不一样吗,三日月?”莺丸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孩子的性子和润子大人很像。”
新月般眼眸的男子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她和润子不一样。”
“润子大人是张扬到不计后果的,就像一支蜡烛,一直燃烧着自己直至毁灭。而八重她……”三日月的眼睛看到了茶杯中立起的茶叶,轻声道,“那孩子是隐忍的,等待着时机成熟,或是等待有人推她一把。到了那个时候……”
三日月话未说完,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皱起。
“莺丸,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这句话将还在思索三日月的语句是什么意思的莺丸拉了回来。
手合室。
“站起来。”同田贯根本没有因为八重女性的身份而有所礼让。他手持木刀,再一次将八重打倒在地。
八重一头黑发梳成马尾绑在脑后,她用木刀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然后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对同田贯说道:“再来。”
同田贯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欣赏,他指导少女的剑道已有一段时间,虽然少女初习剑道,但是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与八重来回比试着,同田贯将指导的成分慢慢换上了一部分实战技能,而少女就像海绵一样,不停地吸收着这一切。
“好了,先休息一会吧。”同田贯看少女已经无力再继续训练了,将木刀收起,开口道。
并排坐在手合室门口,八重抱着茶杯看着窗外,说道:“同田贯先生,母亲很强吗?”
同田贯在训练之外反而沉默寡言了不少,他点点头,道:“主君她是个很强的女人,有时候亲身出阵反而比刀剑男士更为勇猛,提着太刀直接砍掉敌方首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八重默默地将幼时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母亲和同田贯口中这个强大的母亲做了对比,却发现怎么也比对不上。
叹了口气,八重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同田贯瞥了八重一眼,比起三日月那些人‘故弄玄虚’的性子,他更喜欢直来直往,没有铺垫,他直接开口问道:“为什么当初选择留下来?这里的人你都不认识,明明回去才是明智的选择。”
八重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她知道本丸中的不少人都想问她,但是碍于各种理由最后都没有开口。少女将护手解了下来,说道:“大概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吧。”
“恩?”同田贯不明白。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在母亲去世之后,他变了很多,以前温柔慈祥的父亲变得冷酷寡言。”八重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像根本没有在说自己的事情一般,“父亲有个造船厂,小时候我记得他曾经拿着船只的模型对我说……”
少女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怀念,“船会带你去任何地方。”
“他将我抱到膝盖上,旁边就坐着母亲,父亲笑着说,望月家的船厂将来要交到我手里。那个时候,我抱着那个船只的模型,只想着如果造船厂在我手中我,我是不是能将每一艘船都以我的名字来命名。”
“很天真的想法吧,同田贯先生。”
“不,没有。”同田贯摇摇头,继续安静的听着。
“在你们眼中,母亲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她可以上战场,也有着无比宽广的胸怀,更是拥有着张扬的性格。而在我眼中……”八重摸着手腕上的编织绳环,那是她在母亲本丸中的屋子里找到的,应该是母亲闲来无事的时候编织的,戴着它总能让八重感觉到有母亲在保佑着她,“她只是一个温柔的平凡的母亲。”
八重继续说道:“在生下我之后母亲似乎身体就不怎么好了,听管家说无论怎么医治也查不到患了什么病,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一直身体虚弱病怏怏的。六岁的时候,便去世了。”
“母亲逝去,父亲变了。”
八重的声音冷淡了几分,甚至隐隐约约透着几分悲哀,这在一个十三岁少女的身上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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