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和里包恩还没有走多远,刚刚出来的那个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
“这……”八重回过头,只见刚刚所在的地方此刻冒着黑烟。
“不用去了。”里包恩瞥了一眼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漠,“如果是他们两个出手的话,那里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几个人活着了。”
“但,但是。”八重瞪大了眼睛。
“其实,这堂课本来应该再晚一些到来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里包恩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抓着八重的手腕,拉着少女走上了一处高楼,从那个地方,向下望去,可以将东京的一角完全收入眼中。同理,也能看见那个冒着黑烟的地下室。
“你觉得黑手党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扮演着各个角色然后打打群架?”里包恩道,“你的下属们,不,用一种更为正规的方式,应该说,你的刀剑男士们,将你保护的太好了。”
“那个现在领导你的组织的男人叫什么,宗三?他的手段确实不错,甚至让你们在不接触任何完全的黑色收入的情况下,将东京的实力搞得一团浑水,还收拢了不少小型组织。”里包恩的话语完全不留情面,“你们现在暂且是不用担心的,东京的两大组织都对你们的崛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山田组的五代目身体不好,下面的子孙们争抢着六代目的位置。笠野组则安静了多年,新一代的继承人也并没有继承家族的想法。”
“但你必须要考虑一个问题,日本不是只有东京这么一点地方。刚刚的那两人,来自横滨的港口黑手党,那可是个横滨的黑暗面。”想要从兜中拿出香烟,却又想到八重站在这里,里包恩收回了手,继续道,“你现在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无害的对象,甚至说他们为了拉拢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你就像一个天然的军火库,只要拥有你,那望月和幸的货物就属于谁。”
八重站在那里,晚风吹拂过少女的裙摆,让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大腿打了个颤。
“刚才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太宰治,他身后站着的,是中原中也。两人都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这两个人关系不怎么好,如果他们两个出动,绝对是任务在身。”靠在墙上,里包恩看着穿着百褶裙和帽衫的少女,心中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八重的身上。
“你现在是无害的,因为你是中立的,你除了有一个出自赤司财阀的未婚夫之外,没有任何势力接触你。但是,他们看到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是你的老师,我来自彭格列,这已经足够他们忌惮的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层师徒关系,那么你就不再是一个中立无害的形象了。就算有刀剑男士保护你,你也得麻烦一段日子。”
看到八重有些紧张的面容,里包恩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抬了起来,搭在了少女的头顶上,摸了摸。
“抱歉,本来只是想带你体验一下最初级的地下世界,却碰上这些事情。”里包恩难得道歉,他摸着少女头顶的手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收了回来,神色变得淡漠,仿佛刚刚的那一系列举动仿佛没有发生一般。
“里包恩老师,刚刚那里的人,都死了吗?”八重低着头,额发遮挡住少女的面容,让里包恩看不见她的表情。
“恩。”没有给少女一点希望的余地,里包恩直言道。
“这就是黑暗世界吗?”八重这个时候抬起了头,黑色眼眸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她轻声问道。
“恩。”里包恩道。
“贩卖儿童、拐卖妇女、随意杀人、走私毒品吗?”
里包恩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他道:“恩,这就是地下世界的法则。”
八重轻声道:“那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恩?”
“如果有人贩卖母女儿童,那就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走私毒品,就将这些毒品全部抢来焚烧,如果随意杀人,就让杀人者得到应有的报应,这才是我想做的。”少女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带着内心的坚定。
“这根本不像一个黑手党组织,八重。”
“但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八重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此刻仿佛闪闪发光,“我的最初目的也不过是可以拥有自己的势力完全摆脱父亲。”
“地下世界充满着这样的黑暗,那么,我要改变它。我一个人的力量尚且薄弱,但是,如果有人认同我,赞同我,加入我,那么,这份力量就会变得强大起来。”八重看着里包恩,道,“规则是人制定的,不是吗?”
里包恩看着八重,没有说话。而少女说完这句话,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段话有多么自大。
少女低下头,没有吱声,等待着里包恩的训斥或是嘲讽。
里包恩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但是嘴角处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笑容。
跟那孩子一样的回答。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一头褐色短发的少年在看过地下的黑暗之后,一脸坚定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了同少女差别不大的这样一番言论。
“有时候,你真的能给人很大的惊喜啊。”里包恩双手插兜,转过身,道,“玩了这么一圈,也累了吧,该回去睡觉了。”
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训斥,八重愣了一下,但是听到了里包恩的话语之后,已经十分熟悉里包恩性子的少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刚才的那句话,是被里包恩老师认同了吗……
“黑手党不全是做黑暗勾当的。”在八重的家门口,里包恩站在那里,轻声道。
“你和那孩子的回答是一样的。”里包恩眼角带着平日中不曾出现的温柔,“算是,合格了吧。”
说罢,里包恩转过身,准备离开。
“里包恩老师,外套。”八重想要将外套还给里包恩,但谁知道男子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就向远处走去了。
于是,八重一个人,身上套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站在家门口。
正当她转过身准备悄悄回去的时候,就看见烛台切一脸老母亲般的微笑,温暖如春风一般地对她说:“八重大人回来的这么晚,去干什么了吗?”
八重一时语塞。
“哎呀,似乎是和帅气的男孩子一同出去约会了呢。”烛台切已经发现了八重身上披着的那件西装外套,他笑着道,“看来八重大人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八重:不,烛台切,你听我说!
烛台切:我不听我不听。
“是里包恩老师,晚上心情有些乱,所以……”还没等少女说完,烛台切拍了拍八重的头。
“这么晚了,快去休息吧。不用向我们解释,只要八重大人无事就好。”烛台切这一次,笑容中不再带着威胁,他温柔地推着八重的肩膀,像一个为晚辈夜晚归来时留灯的长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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