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也是自己一向荒唐,不怪近身小厮有样学样。
十板打完,西门庆厉声道:“以后好好当差,不许再动歪心思!若不老实,就把你赶出去!”
玳安吓得不顾发疼的屁股,跪在地上表忠心,起来后一瘸一拐地走到西门庆身旁,垂着头,老实极了。
西门庆看也不看他,又喊了一个名字:“来爵,出来!”
来爵吓得浑身一抖,扑倒在地,磕头求饶道:“老爷,小的最近可老实了,没干坏事啊!”
西门庆看着他,这厮在前一世,可是和李四串通,瞒了他的批文倒卖的,他如何饶得了他?
他道:“按上去,打二十板。”
几名差役上前,将瘫在地上的来爵一把扯起来,按到长凳上,一顿板子下去,打得来爵像杀猪似的惨叫。
李瓶儿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施刑处,见两名差役一左一右地站在长凳两侧,手里高举着木板,一人一下轮流招呼着来爵的屁股。
打一下,来爵就嚎一声,身子一缩。再打一下,再嚎再缩……
直到20板打完,来爵的屁股像发面团一样,肿得老高。
李瓶儿心里一抖,赶紧低下头。
她算是亲眼见识了一回西门庆的凶恶霸道。
来爵的媳妇惠元,站在人堆里,看着丈夫受苦,却拿不出一丝办法。
她是最后一个和西门庆偷情的人,虽然只有一次,但她自认没那么大的脸面敢替自家丈夫求情。
她只能一眼一眼地睃西门庆,渴望老爷能记起当日的欢|爱,格外开恩。
西门庆像瞎子似的,不理会惠元的求情信号,等来爵挨完打,才道:“即日起,你和你媳妇一起出府去!府里的东西不许你们带走,自己的衣服箱子允许拿走。我另外赏你们20两银子的安家费,也是大家主仆一场的情份。”
来爵慌了,顾不上哭,跪地哀求道:“老爷,小的哪儿做错了,您要赶我们出去?不如再打小的几十板吧,只求别赶小人走!”
惠元再也忍不住,扑到丈夫身边,跟着跪下求情。她眼里含泪,急切地看着上面的老爷。
西门庆脸上没一丝温柔,冷冷道:“玳安,还不带他们下去?”
玳安忍着屁股痛,喊了几个小厮,将来爵和他媳妇一起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坐回】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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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来爵两口子当即被赶出了府。
他俩还是应伯爵介绍进府的呢, 都能被老爷狠心赶走, 其他的下人、媳妇婆子们都人人自危起来。
他们个个垂头缩肩, 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吴月娘张了张嘴, 想替来爵求情, 可老爷这次病过之后,更显威严, 而且也不像往常那般给她脸面了。
于是, 她闭紧了嘴巴。
潘金莲仍然一脸痴迷地盯着西门庆, 看他打人板子、撵人出府, 那冷冷的眼神,非凡的气势,都让她沉醉不已,她才不在乎哪个小厮被撵呢!
李瓶儿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印象里, 来爵似乎不是个好人,被撵了也好。不过, 如果西门庆能撵走潘金莲,那才叫真的好。和金莲同住一府, 总是让人担忧心烦, 她三番四次惹事生非, 心肠狠毒,官哥儿几次差点遭了她的毒手,自己也常被她挤兑。
幸好没带官哥儿来,不然他看了这打人的场面, 大概又得哭闹。
也不知这会儿他在干嘛?绣夏和绣秋能不能把他哄住?
西门庆坐在交椅上,右手中指缓慢、匀速地敲着下面的木质扶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众人听得心惊。
良久,他看向平安,道:“平安,出来。”
其他下人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地看着平安。
平安吓得快要尿裤子,哆嗦着从人堆里走出来,扑到西门庆跟前,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老爷,小的没干坏事啊!求老爷明鉴!”
西门庆冷冷地看着他。
平安这厮,在他死后,不仅偷府里的财物去妓院花费,被捉拿后,甚至在吴典恩的诱使下谎称月娘和玳安有一腿!
这让他如何能忍?
当即宣布打30大板,然后赶出府,不给一分银子,只允许他带走自己的衣物。
三十大板,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打完的。
李瓶儿听着耳边沉闷的扑扑声,不许自己去想血淋淋的恐怖画面,可等到扑扑声不再响起时,她控制不住地飞快瞄了一眼。
只见平安的屁股已经渗出丝丝血迹,看起来比来爵惨多了。
玳安和两个小厮架着平安回到他的屋子,替他收拾了衣服,然后又架着他朝府门外走。
平安一路哭哭啼啼,哀求玳安道:“玳安,看在我俩相处这么久的份上,你告诉我,老爷为什么打我?为什么将我赶出府?是谁在背后挑唆老爷?”
他不愿意被撵出去,从西门府里被撵出来的人,哪个大户人家还敢用?
玳安毫无感情地说:“你问我,我问谁?没见我都挨了两回了?”
然后不再和他歪缠,直接把人架到府门外,将收拾出来的包裹丢给他,然后关紧了大门。
平安见没了指望,捡起地上的包裹,捂着屁股,一路哭着回老家去了。
吴月娘见平安也被赶走,忍不住出声道:“老爷,平安一向乖顺,您又何必……”
西门庆平静地看过来,道:“我在处理前院小厮的事情,你多什么嘴?”
吴月娘羞得满脸通红。
潘金莲高兴得嘴角飞扬,她喜欢看到吴月娘吃憋。
西门庆看着下面,又道:“来昭,出来。”
他之所以会找上来昭,是因为前世他死后,来旺归来后和孙雪娥勾搭上,夜夜借来昭的屋子翻墙进府和雪娥偷情。
这两个肮脏东西偷盗府里财物,当以后跑路的生活费的时候,来昭做为看守大门的人,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
来昭毕竟年纪大些,儿子铁棍都快13岁了。
一听老爷叫他,他什么也没说,自动站出去。
西门庆看在他只是个从犯,而且两口子照顾李瓶儿这么久,心里一软,便只赏了他十五大板。
来昭先跪下谢恩,问都不问自己为什么挨打,然后趴到长凳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顿。
一丈青惠庆,正站在李瓶儿身侧,眼见自己的丈夫挨打,她心里急得不行,默默喊冤。
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干,为什么老爷偏偏要发疯?
她不敢劝,也不敢拦,只把希望全部放到李瓶儿身上,期盼六娘能看在自己夫妻俩伺候她还算尽心的份上,劝一劝老爷。
李瓶儿虽然目不斜视,但惠庆的目光过于热烈急切,她无言地看了惠庆一眼,然后动了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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