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竟然秒懂了,顿时更加嫌弃。
你以为是情趣,我却觉得是骚扰!
不过,他是她的大领导,就算要拒绝也不能太直白,令他太难看。李瓶儿想了想,委婉道:“我不吃韭菜馅的,我喜欢猪肉白菜。”
西门庆挑起眉梢,调戏道:“瓶儿可真不识货,韭菜和羊肉最是滋补,极壮阳,真是可惜了。”他一面说,一面送进自己嘴里吃下,然后装模作样地在盘子里翻找起来。
厨娘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三种馅料的饺子各装了一盘,用一片新鲜的韭菜或白菜或一小片香菇标明了此盘是什么馅料。
西门庆像眼瞎似的,看不见那么明显的标示,在两个盘子里翻了一阵,然后夹起一个猪肉白菜的水饺,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是什么馅的,我先尝尝。”
他咬下一小半,嚼嚼吃了,赞叹道:“我真聪明,这个果然是瓶儿爱吃的猪肉白菜。来,快吃!”他把残缺了一口的水饺递到李瓶儿嘴边。
李瓶儿不肯张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想:您可真会演戏啊!连官哥儿都能分清哪盘是什么馅,这又是何必呢?
李瓶儿的好儿子官哥儿又出来救场了。
他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他娘喂他吃鱼,顿时不耐烦,从椅子上站起来,伸长脖子,一口将他爹筷子上的饺子叼进嘴里,含糊道:“娘不吃,我吃!”
西门庆一脸无奈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筷子尖,叹了口气,恨声骂儿子:“你今晚吃多少了,还吃?你看你的肚子,鼓得像皮球似的!”
官哥儿的肚子的确鼓了起来,李瓶儿高兴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摸摸他的胃,柔声道:“不能再吃了哦,再吃胃要坏了。”
“对了,我打算给官哥儿取个大名。”西门庆这才想起正事。
官哥儿还没有正式的大名,这个小名只是他刚出生时恰逢西门庆买官成功,生子又加官的双重惊喜之下,西门庆便替他取了这个小名,想寄托自己官越做越大,越升越高的美好心愿。
这小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不再像当初似的,那么热衷于功名利禄,他只期盼儿子能无灾无忧的平安到老。
李瓶儿轻轻给儿子揉着胃,好奇地问:“老爷,您选好了?是什么?”
西门庆将带来几张大纸拿过来,一一摆开给她看,征求她的意见。
李瓶儿细看,只见是琸、琛、昱、晟、晏这几个字。
西门庆指着琸字,道:“这个意头很好,用来做名字最合适不过。”又指着晟字道,“这个也好,代表了兴旺之意。我现如今就官哥儿一根独苗,确实少了些。瓶儿,你最好再替我多生几个儿子。这些字个个都好,先留下,回头一个个的都用上去。”
李瓶儿心里一惊,全用上的话,她得生几个?再说,她又没打算给他生孩子。
她急忙指着最后的晏字道:“这个好,就用这个吧?”
西门庆瞅了晏字半天,道:“这个也好,寓意安定安乐。罢了,我正好也是这样想的,那以后就叫他西门晏吧!”他把儿子从李瓶儿怀里接过来,逗弄道,“晏哥儿,你以后就叫晏哥儿了。”
官哥儿眼珠一转,调皮地问:“为什么要换名字?换名字有什么好处?”
西门庆凑到儿子耳朵边,小声道:“晚上记得去侧间睡,好处是明年我买一匹小马给你,马跑得比羊快多了。”
官哥儿在府里没玩伴,丫头们倒是有一群,但都玩不到一起。他但凡跑快些,她们就会大呼小叫的,生怕他摔了跤。就连他在院子里骑羊,也有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旁,不许羊跑太快。
他觉得好没劲。
这时听了他爹的话,他开心地拍着手掌道:“好好,我就叫晏哥儿。”
在屋里伺候的惠庆及其他几个丫头急忙喊他晏哥儿,晏哥儿笑眯眯地一一应了。
又玩闹了一会儿,西门庆抱着晏哥儿对李瓶儿道:“我去前边练练拳脚,儿子我抱走了,也让他跟着学。”
李瓶儿有些担心:“他还小呢,会不会太早了?”
西门庆:“没事,只是让他看个稀奇。”
李瓶儿点点头,让惠庆和绣夏跟着晏哥儿走,然后她则带着绣春去了上房。
李瓶儿到了上房,发现孟玉楼早到了,正和吴月娘坐着喝茶闲聊。
见她来了,孟玉楼站起身,笑道:“六娘来了。”
相互见了礼,各自坐下。
吴月娘显得很开心,笑道:“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以后姐妹们还该多在一起说说话才好,这日子才不算难打发。”又问她官哥儿怎么没来。
李瓶儿微笑回答:“老爷抱了他去前边,说要跟着一起练拳脚功夫。”
孟玉楼掩嘴笑:“老爷真是关心官哥儿,还这么小就让他跟着练了。”
吴月娘笑着说了一句:“老爷也真是的,官哥儿那么小,不怕反倒伤了筋骨?”
李瓶儿:“老爷给官哥儿取了名字,晏哥儿,西门晏。”又仔细形容了一下是哪个晏字。
那两人都称赞不已,吴月娘道:“这名字好,老爷就盼着他平安喜乐一辈子呢!”
然后又说起明日宴客的事情,吴月娘和孟玉楼开始讲些后宅的八卦消息,李瓶儿还没见过外客,听得很认真。
闲聊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快到亥时初了,吴月娘停住话头,看向小玉:“你去前边问问,看老爷要不要过来用宵夜,就说我们都在这里呢!”
小玉应声去了。
不多时,西门庆抱着儿子来了上房。
吴月娘迎上去,笑眯眯地对晏哥儿说:“晏哥儿,你好呀,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晏哥儿想到改一下名字,明年就能有自己的马,他非常开心,大声回答道:“喜欢!”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一时,丫头们摆好饭桌,一大锅熬得稀烂的小米粥,两碟糟鸭蛋,一大盘糟鲥鱼,一大盘煨得香软的猪头肉,还有晚上吃剩下的红烧猪蹄,另有两碟鲜果,一碟切成小块的苹果,一碟新鲜核桃仁。
吴月娘不放晏哥儿走,把他抱在膝盖上,细心剔了鱼刺喂他,其慈爱程度和李瓶儿这个亲娘有得一拼。
丫头给主子们盛了粥,各自开始用起宵夜来。
吴月娘和孟玉楼进府已久,她俩的口味早就被之前的老爷给带歪了,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性子。西门庆虽有意克制,但他年轻身子结实,食量也不弱。
有了这三个强有力的人在,桌上的猪头肉和红烧猪蹄不大会儿就消灭了大半。
李瓶儿生得娇小,胃口也小,而且她不习惯在临睡前吃大鱼大肉,小米粥只喝了两口,然后就一口没一口的吃苹果和核桃仁。
一旁的孟玉楼察觉到,便问她:“六娘,你怎么不吃菜?”
李瓶儿拈着苹果道:“怕积食,晚上我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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