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赶紧回了家,在前院书房见了几家来的下人,收下礼物,厚厚打赏了来人,再让玳安亲自送他们出去。
李瓶儿睡到午饭时辰才醒,绣春伺候她梳洗。
绣春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笑道:“六娘今天睡得足。”
“唉,别提了,熬了一夜呢。”
绣春奇怪地问:“怎么了?”
“算了。”绣春还没生过孩子,李瓶儿对着她也说不出来,心里担忧极了,老爷又没在后院,她真怕肚子有个好歹。
正想着,西门庆走了进来,整个人乐呵呵的:“瓶儿醒了?正好丫头们在摆饭,快过来吃饭。”
“老爷?”李瓶儿走到饭桌前坐下来,用目光询问。
“呵呵。”西门庆一双桃花眼直盯着她高耸的胸脯,暗想,瓶儿奶|水充足,也多亏他平日里揉弄得多,不然哪能这么大。
李瓶儿抬起胳膊放在桌面上,挡住了西门庆的贼眼。
看了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一起用完午饭,因西门庆刚到此地,长官允他歇息三日再去衙门办差,他便想趁着这时间摆酒席回请一众同僚。
他嘱咐了李瓶儿几句,让她好好歇着,若没睡够就再去躺一会儿,一面又抱走了晏哥儿:“你的肚子也大了,哪里看得住他,不如我抱他去前院,交给刘秀才看管,教他背两句诗也是好的。”
刘秀才孑然一身,西门庆调任江南,他便也跟着过来了。
“行,你抱过去吧,让小厮们仔细看着,莫要出府了,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走丢了都不好找。”李瓶儿不放心。
“你放心,我有数呢。”
李瓶儿睡不着,和绣春一起将生产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又去产房看了看。
新宅极大,足足有三进,李瓶儿和西门庆只住了一个侧院,另外两个院子全空着,便随便腾了一间屋出来做产房。
李瓶儿去到时,两个接生婆正在使唤丫头将产房烧热,一面检查被褥。
她问身边的绣春:“府里的丫头够使唤吗?”
惠庆抢着回答:“够的。老爷和六娘没来之前,来昭就买了一批下人丫头放着,不然这么大的宅子,他一个人哪里打扫得过来?”
“嗯。”李瓶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又去看了看两位奶娘。
奶娘是西门庆临走前在清河县买下的,专挑身家清白,身体健康的买下,一起带了过来。
她去到时,两位奶娘正捧着碗吃饭,碗里都是大鱼大肉,份量十足。
奶娘见了她,赶紧放下碗行礼。
李瓶儿叫了请起,嘱咐道:“你们好好住着,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来同我说。”
到处走了一圈,李瓶儿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边朝里间走边道:“绣春,你跟我进来。”
惠庆听话知音,顿时停住脚,站在外间等候使唤。
李瓶儿坐在床沿上,看着绣春,仔细思量了一番才道:“府里新买了好些丫头,也该找个人管着,省得她们没章法,胡走乱跑。”
从情份上来说,她和绣春最亲近,可是绣春的性子却不太适合管人。她性子直,说话不会转弯,没有八面玲珑的天份,如何能管好这么一大群下人?
若绣春再凶一点就好了,光靠罚板子也能将下人们治得服服贴贴。可她是个老实人,很少打骂丫头,除非惹急了。
来宝来了江南就被老爷安排进皮毛铺子做管事,以来昭为主,让他好好学着。
绣春知道六娘待自己和别人不同,她对现状很满足,听了六娘的话,立刻笑着回答:“六娘,您别顾忌我。要我说,不如让庆婶婶或绣夏来管着。她俩都比我强,我只一心一意伺候六娘就是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去把绣夏叫来吧。”
不大会儿,绣夏进来了,绣春没留下来听她们说话,转身出去给李瓶儿泡蜂蜜水。
李瓶儿看着绣夏:“来福怎么样?呆得还习惯么?”
绣夏笑眯眯:“多谢六娘关心,他好着呢。老爷让他在绸缎铺子里帮忙,他第一次做这种活儿,每日跑前跑后的学着伺候客人,认识各种布料。我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能不给老爷和六娘添麻烦就够了。”
“别担心,刚开始是这样的,慢慢熟悉了就好了。等下我找两匹布给你,给他做两身新衣。”
“六娘,这可使不得。刚进府老爷就发了四身新衣给他,足够穿了。”
“拿着吧,这是我赏他的。这里不同北边,天暖得快,你做两身春衫给他。”
绣夏这才谢了赏。
李瓶儿又道:“你也看见了,府里好多新丫头,我琢磨着得有个人管管她们。绣春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她伺候我很好,但让她管人……呵呵,我也不难为她,不如你把丫头们管起来?”
绣夏克制住心里的激动,想了想,随即跪下来恭敬地说:“多谢六娘看得起我,我和来福都是多亏了六娘。那我就先管着,如有哪里做得不妥当,还望六娘多教教我。”
“好了,你起来吧。”李瓶儿柔声喊她起来。
绣春泡了蜂蜜水来,端给李瓶儿,见她们已经谈完了,便对绣夏戏道:“绣夏姑娘,往后多多照顾我,可别轻易罚我。”
绣夏红了脸:“再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呀,你归六娘管呢。”
绣春和她笑成了一团。
西门庆让刘秀才抄写了两份府规,前后院俱都张贴了,然后将满府的下人奴才集中到一起,念了府规,制定好赏罚,这才让下人们各自散开。
他回到书房里,亲笔写了几份请贴,派人一一送出去,然后看着人收拾花园,一面又派玳安出去打听杭州城里最好的酒楼,订了几桌上等席面,又请了几个粉头作陪。
玳安订了席面,约好送来的时辰,然后急奔回府。
西门庆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了,赶紧吩咐道:“把带来的箱子打开,金银碗筷取出来擦洗干净,等下席上要用。”
玳安应了,忙得脚打后脑勺。
西门庆看看各处已齐备,这才抽空进了后院,对李瓶儿说:“晚上我要在府里摆酒请众同僚,你自己在后院用饭。”
李瓶儿:“没请女眷?”
西门庆摇摇头:“月娘没来,你又大着肚子,请了女眷谁来招待?”
“哦哦,老爷放心去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也少喝些酒。”
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外面街上传来排军喝道,乐工奏乐的声音,西门庆赶紧起身:“多半是知府大人到了,我这就出去迎接。”话音未落,急慌慌地转身大步就走。
西门庆穿戴整齐,站在大门前接了张知府大人,态度恭敬有礼。
张知府一把年纪,少说也有六十往上了,吃得腰圆肚鼓,脸泛油光,活似一只刚出炉的肥烤鸭。
他跨进府门,先四下瞧了一眼,见敞厅里布置着假山顽石绿树,周围铺摆着各色艳丽盆景,笑道:“这宅子不错。”心里不禁对西门庆的财力有了几份认知,态度更加柔和,夸赞道,“西门提刑年纪轻轻,将来大有可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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