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改变眼睛的颜色和形状,”夏洛克两步走到她身边,“而且如果不是我刚才在想案子,听脚步声就可以认出是你。”
苏拂主动上前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道:“我想喝水,你去给我倒杯水。”
他转身去厨房里倒水,进去一秒钟又探出头来:“我找不到备用的杯子,你用我的吧?”
苏拂站在墙边,似乎在看那个案子的照片。
“好啊。”她答应了一声。
夏洛克给她倒了水,她又坐回到了沙发上,问:“华生医生呢?”
“我好像没向你提起过约翰?”夏洛克怀疑的道。
“可是我就是知道啊,”苏拂眯眼笑道,“我看到他的博客了。”
“哦,”夏洛克干巴巴的回了一声,“他还写我不知道黄赤交角呢——”
苏拂哈哈笑了起来:“问题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啊。”
她端起水杯,却只喝了一小口。
夏洛克看着她,他们有很久很久没有见面,她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瘦的惊人之外。
“以当下英国的社会发展程度来看你似乎不用忍饥挨饿?”他嘀咕道。
“只有待在家里不动的时候才会胖,”苏拂道,“可是我——”
她忽然有点说不出口,在被夏洛克灰蓝的眼睛注视着的时候。
“我要走了。”她低着头,轻声道。
夏洛克没有移开目光,一直隔了半响,他才慢慢的说:“刚才我以为你会说,我要回来了……”
苏拂重重咬了一下嘴唇,疼的她不自觉的打了个轻微的颤。
“我——”
“你要听我的新案子吗?”他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苏拂就像是舒了一口气般,她的肩膀沉沉的跨下去,用手肘撑住膝盖道:“我想睡觉——我觉得很累。”
她看上去不像个健康人。
夏洛克起身去推开卧室门:“我原本的那间屋子给约翰住了,现在我住你住过的那间。”
屋子里的呈设几乎没什么变化,照旧简单的令人发指,一股子性冷淡风。
不知道为什么,苏拂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她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过鼻子,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夏洛克把她的被子拽下来,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无声的关门出去。
他什么话都没说。
没过一会儿约翰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道:“医院那边根本没有什么消息,你——”
夏洛克转向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约翰疑惑的瞪大了双眼,用口型询问他为什么,可是还没有等他解释出声,卧室里就传出来一声爆炸似的轻响。
他两步过去推开卧室门,里头空无一人。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无,看上去就好像吹过了一阵无声的风。
约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絮絮叨叨的给他抱怨医院的事,他从厨房里端着茶杯出来,忽然看了壁炉上的柜子一眼,道:“夏洛克,那把破口琴终于被你扔了?”
夏洛克头也不回的道:“也许被某个会魔法的巫师偷走了。”
约翰吃吃的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要偷也偷点有价值的东西,要一个连吹都不能吹的口琴干什么,对了……”
窗外一片新绿,初春正好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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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拂幻影移形了两次才抵达她的目的地。
白城堡位于群山之中,几乎避人耳目,隐世而建,这座城堡毁了几十年,也因为它周遭的遗留的防护咒和魔法阵,没有人闯进来。
这里一片残垣断壁,荒芜而凄凉,冷风呜咽。
曾经美丽的碧湖周围生满了杂乱的芦苇和蒿草,张牙舞爪的倒映在死寂的湖水里,湖边有四座并排的坟墓,大理石碑帖斑驳历历,神奇的是却好像有人经常扫墓,周遭枯草丛生,坟墓跟前却干净的很。
苏拂蹲在了第二个墓碑旁边。
她用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红松木魔杖埋了进去。
“抱歉啊……拿走你的魔杖这么多年。”
“现在说对不起好像也没什么用,”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抠住墓碑的一个角,最后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冰冷刺骨的石料上,“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就去陪你吧?”
她说着站起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卷起了衣袖,按在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魔标记上。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灼痛感,过去了这么多少年,她从所有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从自己嘴里叫出来的那个名字,他就像从没有离开过她的生活。
一个朋友?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或者说,敌人。
苏拂在哈利·波特的记忆力看见过复生后的伏地魔,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称作一个人?
而此时,他步伐缓慢的走过荒凉颓败的湖边,这地方满是腐朽的气息,满是过去的回忆。
“真是令人怀念,”他说,“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还能用的上我赋予你的标记,我的朋友。”
中午过后天气就不是很好,天上阴霾的云翳就像是腐坏的棉絮,生长出了陈年的霉斑。云影倒映在死气沉沉的湖水里,湖边站着的两个人的身影也倒映在湖水里,那影子看上去像是两条幽黑而模糊的水鬼。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苏拂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你早就把自己的过去当成垃圾扔了呢。”
“过往的日子并不怎么让人怀念,可是我一直都记得。”
“比如你杀过的人?”苏拂问,“比如你所犯下的罪孽?比如你一直以来的追求——妄想永生不死?”
伏地魔苍白的蛇脸上闪出愤怒的表情来,却一转而逝,他抚摸着自己的魔杖,道:“可是你得承认,维拉,我在这条路上走的比谁都远。”
“所以你现在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伏地魔抬手挥出一道魔咒,被苏拂轻易的避过去。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靠杀戮得来的永生?”
伏地魔猩红的眼瞳盯着她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破破烂烂的口琴。
“靠它?”她把口琴朝他扬了扬,“靠它们?”
又是一道凌厉的咒语,再次被苏拂拨开。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冷声道,“拿魂器威胁我不是什么好方法。”
“威胁?”
伏地魔的魔杖骤然指向寂静的湖水,他抬臂一挥,碧绿的湖水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哗啦”一声腾空而起,苏拂的咒语劈出一道冷白的光,将那条蛇拦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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