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璎老老实实地应了,心里却已转了好几个弯儿。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师父口中的“天真烂漫”……并不是什么褒义的词汇。若不然,后面又何必用一个“却”字表达“心地不坏”?
但能坐稳掌门首徒之位的,这位师姐应当不是心思狭隘之辈。
祁璎也就放心了,静等师父给自己介绍二师姐。
可白子画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你身体还未大好,便先去休息吧。”
这二师姐,仿佛……是个禁忌?
祁璎垂眸,应道:“如此,弟子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思前想后,总觉得元旦这天应该发一章,开好一年的好头。
另,作者菌身体已经大好,如果没有意外,最多后天就会恢复日更。如果今晚有空的话,明天五点也会有更新掉落!
顺便声明一下:本文真的不会坑!放心踩着作者菌填下的土直到与地平线齐平吧!
☆、祁璎与漫天的任务
祁璎这人自幼便十分勤勉,又因寄人篱下的缘故,大多数事情都要自己打算,因而心里十分有成算。虽被师父叮嘱了要她回去休息,但她既然已经决定了抛开过往,并确定了新的目标,自然不会真就躺在床上睡觉。说是休息,歪在靠枕上翻几页书,也是休息嘛!
因着神将转世这一身份的加成,白子画潜意识便觉这个小弟子性格沉稳,不过叮嘱了一句,便丟开了手,着手追踪无垢的下落去了。而祁璎便这般毫无管束得偷换了概念,抓起《剑谱》看得如痴如醉,很快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她自己不知晓自己的根底,只是觉得奇怪:这些剑法她明明从未见过,甚至连剑都没有摸过,却只是看了一遍,便觉得自己能够用出来!
这个时候,《七绝谱》的特殊之处便显了出来——祁璎刚有亲自拿剑挥舞一番的冲动,便觉眼前一花,竟是来到了一处溪水潺潺、碧草如菌的地界。
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柄三尺青锋。
她好奇地四下打量,却见左右前后似乎是没有边际一般,流水一带银白、翠色笼烟不散。将手中长剑举起,剑身澄明如一泓秋水,映着她苍白而憔悴的面容,眸光却是前所未见的坚毅。
她微微一怔,继而便觉浑身一阵轻松,不由自主便笑了起来。
——祁璎,祁璎,从今往后,你便只是长留上仙的弟子了!
手腕反转,剑随心动,一套《松风摩云》剑法挥洒而出,风无相,云无常,自由自在又琢磨不定。
终于,等她力气耗尽了,一阵头晕眼花之后,便如突然坠在空地里一般,浑身一惊,再睁眼,竟还是歪在床上。只额际冷汗涔涔,证明方才所经历的事情,并不是她的梦境。
来不及去莫额头的汗渍,祁璎将手中《剑谱》举到眼前,喃喃赞叹道:“果然是仙家之物!”
很快的,她便尝到了不听师父话的苦果。
几乎是话音方落,她便禁不住“哎哟”一声,伸手摁住了太阳穴。脑中突如其来的疼痛如狂风过境一般,肆虐开来,令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更是白得像纸一般。
幸而,这个时候,她正该吃药了,李蒙便送了煎好的药羹过来。见她脸色如此,李蒙吓了一跳:“师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说真的,祁璎自己也不知道。
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怎的,突然便……头痛欲裂。”
李蒙不通医理,只得道:“师妹先喝了药,我去寻儒尊来给师妹看看。”
祁璎并不知他口中的儒尊便是现任的掌门,便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情绪,只感激地笑了笑:“有劳李蒙师兄了。”
李蒙笑道:“这本是我分内之事,说什么有劳。”
祁璎便道:“却是我生分了,该打!该打!”说着便在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李蒙哈哈一笑,将药碗塞在她手中:“师妹还是快喝药吧!”两人陡然之间,便亲近了许多。
见她乖乖喝药,李蒙心思微转,暗道:尊上的这个小弟子倒是人情练达的很,比之霓师妹与花师妹都更世俗一些。只如此也好,能令尊上少操些心。
可他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大好:尊上本就烟火气淡,再来个省心的徒弟,怕是越发避世了。
这便是得陇望蜀,人心不足了。
祁璎喝了药,李蒙接过了药碗,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去寻了儒尊笙箫默。
不多时,儒尊便到了,一身紫色衣袍,虽也仙风道骨,但却与白子画的孤高淡漠绝不相同,很是儒雅潇洒。
祁璎连忙直起了上半身行礼:“弟子拜见儒尊。”这一回用的,已不再是闺阁的万福礼,而是敛衽作揖,是仙门中男女通用的礼节。
笙箫默折扇一收,一撩衣袍便在床沿上坐下了,口中笑道:“我是你师父的师弟,你喊我一声师叔便是。却不知……师侄该如何称呼?”
“师叔。”祁璎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忍着头痛强笑道,“父母在时,常唤弟子一声阿璎。”
“那我也唤你阿璎便是。”笙箫默笑言一句,拉起她的右手切脉。不过片刻,他便肃了神色,问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祁璎觉得有点心虚:“就是……看了几页书。”
“几页书?”笙箫默漂了一眼置于她膝上的《剑谱》,心思略一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点破,笑道,“师侄可是觉得无聊?”
祁璎尴尬道:“是有点儿。”她生性聪慧,自然看得出来,笙箫默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只人家有意给自己留余地,自己也不好多做解释。
笙箫默笑道:“那正好,师叔这里有件事要拜托阿璎。”
祁璎连连摆手:“师叔有事尽管吩咐,说什么拜托,真是折煞弟子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折扇在他手中挽了好几个花样,才“唰”地展开。笙箫默姿态闲散,神色却是一本正经,仿佛要吩咐什么直观紧要的事情一般,“你知道的,你有个师姐,唤做霓漫天。”
祁璎闻言,点了点头:“那是师父的大弟子。”
见她冷汗越流越多,脸色已白得泛轻了,笙箫默觉得她教训也当受够了,这才拿折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将一缕和缓至极的灵气打入她识海之中,安抚她使用过度的神识。
清凉的灵气乍一入脑,祁璎便觉疼痛一缓,下意识便舒了口气。
笙箫默看得一声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师姐近日与魔道高手对阵,受伤颇重。偏她又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师叔便拜托你看住她,叫她能好好养伤。”
好好养伤什么的,总觉得师叔话里有话啊!
祁璎心下讪讪,乖乖应道:“师叔放心。”弟子也会乖乖养伤的。
见她明白了,笙箫默欣慰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哪像他座下那两个活宝,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师父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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