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骨!”漫天被她念得头疼,连忙打断她,“我已经好了。师父和师叔还在这里呢。”
直到这时,花千骨才看见了屋里另外两个大活人。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上前行礼:“弟子拜见师父,拜见师叔。”
白子画微微颔首,示意她免礼,顺口问道:“小骨怎知天儿患了风寒?”
花千骨道:“我在亥殿的食堂里碰见了舞青萝,她正在给师姐熬小米粥,弟子顺口问了一句,才知晓的。”说到最后,她觉得十分委屈:师姐生病了,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花千骨反手抓住漫天,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那一刻,斜坐在一旁的笙箫默手中折扇上移,瞬间便遮住了整张脸。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异,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
而后,他将折扇拉下,露出了一双风流尽显的凤眸,不着痕迹地观察花千骨。
他越看,对自己的猜测便越是肯定。毕竟,花千骨几乎不怎么会遮掩,有意无意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暴露她的心思。只是,一般人不会想到这方面,所以才至今不为人所知而已。
至少,白子画是丝毫也未察觉自己小徒儿对大徒儿的心思,还颇觉欣慰地点了点头:“舞青萝有心了,为师并没有看错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白子画话音刚落,舞青萝欢快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漫天师姐,我给你带了小米粥哦,快来喝点儿吧。”
她自来跳脱,此时却颇为细心,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向师父与师伯见过礼之后,才将食盒中的东西取出。
——一盅小米粥、两样爽口的小菜,还有一碟桂花糖。
她将几样东西一一摆在桌上,又为漫天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劝道:“漫天师姐吃一点儿吧。我尝过了,味道还可以。”而后,她又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呃……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只带了一个碗……”
白子画立时便起身:“本座今日还有事,就先回绝情殿了。”
笙箫默亦道:“对了,那件事还没有处理完呢。你们几个女孩子一起说说话吧,我与师兄就先走了。”
两人出了贪婪殿,白子画便要回转绝情殿。事情什么的,全是借口。他知晓,若自己不借此脱身,天儿一定会将粥什么的全让给自己的。
唉,天儿除了争强好胜了一些,真是什么都好。修行又刻苦,为人又孝顺。
他正暗自感慨又得意,却被笙箫默一脸凝重地拦住了去路:“师兄,到八方亭去坐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笙箫默:嚓!措不及防间,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谁雷谁?
“师弟邀我来此,究竟所谓何事?”在师弟面前,白子画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
衍道真人共有弟子四人,分别是:东华、摩严、白子画、笙箫默。
而这四人中,又属小弟子笙箫默心境最为通透。笙箫默看似无视礼法、行事狷介无章,不过是他跟本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因而就格外洒脱不羁罢了。
就连衍道真人都说:我这几个徒儿中,论天资数子画最好,修行也最为迅速。但子画看似出世,实则难脱红尘,欲断难断,欲舍难舍。若是看不破,怕是一生也就止步九重天了。反倒是小弟子笙箫默于道性上最是深厚,哪怕修行没有子画迅速,将来的成就也绝对在子画之上。
因而,难得见笙箫默如此凝重,就是白子画也忍不住心生好奇。
“子画,”笙箫默右手握着折扇,不住地在左掌心拍打,踌躇了半晌,才总算是寻到了措辞,“你可听过《越人歌》?”
——他想来想去,也唯有《越人歌》是描写同性之情的。他想着:先让子画缓一缓,若是直接叫他知晓自己的小徒儿对大徒儿有那种心思,那也太刺激了!
可他却不知晓,自己这句话给白子画带来的冲击也不怎么小。
“《越人歌》?”白子画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立时古怪起来,又是尴尬又是歉然。
笙箫默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起身在亭子里来回度步,手中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借此来平复内心刚刚受到的巨大冲击。听见白子画的反问,他还以为自己这个自幼修行的师兄对这些俗世诗词不感兴趣,顺便就解释了一句:“师兄不知道?那里面有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子画:“……师弟,我……我觉得,修行之人,还是将心思放在正途上的好。”
笙箫默点头赞同:“的确如此。只是……”他叹了一声,继续为自己的正菜做铺垫,“只是修行之人也是人,而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师兄之言虽是金石玉质,却终究敌不过天意难违、人心难测。”
白子画的心一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不行,师弟本是最有可能突破十重天的人,我不能让他耽于私情小爱,从而误了一生。
白子画淡淡道:“师弟一向通透,这种事情,也应该能想得明白。”
笙箫默道:“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的。”
白子画道:“不舍还需舍,难断还需断。”
笙箫默叹道:“只是,这世间之事却多是欲舍难舍,剪不断、理还乱!”
白子画:“……”他已然词穷。
但笙箫默的心思注定是一场空,还是早早断了的好。若不然,不干不脆的拖着,久之恐更难以割舍。
白子画最是明白,因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只师弟的一腔痴念,怕是难以求个成全了。”
笙箫默:“……”啥?
他就不明白了,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师兄的话就那么难以理解了呢?
不是正在说花千骨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见他发怔,白子画以为是自己说的太直,让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如此黯然失色,白子画难免心下不忍。
只是,这个时候,是不忍也得忍了。
“师弟,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吧。说不得,见了外面的天地,心境便更开阔了。”免得一时想不开。
笙箫默迷迷糊糊就被放了个大假,心里自然求之不得。可师兄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就更应该报答了!
见白子画仿佛跟本听不懂他的暗示,他也决定直说:“能散心当然好。但走之前,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白子画心头一紧,连忙打断他:“师弟!”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这一下,便是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了。更何况,笙箫默本是个极敏锐的人。前后联想一下白子画的言行,笙箫默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忍俊不禁道:“师兄,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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