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伸手拽了几朵云絮,轻轻一吹,云朵便化做了水气下降,在人间降下一片甘霖。透过云层,依稀可见许多人没有丝毫防备,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太阳雨淋了个透心凉,漫天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便“咯咯”笑了起来。
“师姐。”白子画还未如何,花千骨却已经一脸紧张地拉住了她作怪的手,一脸的担忧,“这样……不太好吧?”
漫天顿觉扫兴,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不过是一场雨而已,来去匆匆,也不会真淋病了哪个。”
当然,这是强词夺理。若那些人里有个天生便体弱的,可不就是会病了?
但人嘛,就是如此,自说自话时道理永远是向着自己的。
不过,漫天也有些心虚就是了。她偷偷看了看白子画,见师父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又伸手一扯,拉了一大朵云彩,混着灵力撒下去。
这回再下的雨,就有强身健体之效了。
她原本以为:这样一来,花千骨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可是,花千骨脸上的神色却更担忧了。
漫天一阵厌烦,不耐地问道:“你还要如何?”
花千骨被她神情所动,心头一痛。但她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忧虑道:“师姐随意降雨,会不会被天界找麻烦?”
漫天神色一滞,莫名其妙地反问:“天界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花千骨道:“书上不是写了吗,人间降雨的时辰与刻度都是有规定的,连私自更改都是大罪。”
这一下,连白子画都禁不住扭头来问:“哪本书?”
见师父如此,花千骨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闹了笑话了,干笑了两声,期期艾艾道:“《西游记》。”
漫天一怔,继而“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哎呦,师妹,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西……《西游记》?哈哈,哈哈哈……”
花千骨呆呆看着她的笑颜,直觉能博师姐一笑,已是不枉此生了。
被她这么盯着,饶是漫天并不知晓她的心思,也觉有些尴尬,如何还笑得下去?她讪讪说了一句:“真是多谢师妹关心了。”心里却想:师父说得果然不错,我还是离这个师妹远一点儿的好。
白子画对两个徒儿之间的暗涛视而不见,觉得小孩子家家的,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只是不知,他日后究竟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不作为?
师徒三人赶到了韶白门,经过漫天与花千骨的一番深入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此次韶白门掌门横死,并非是偶然。就在这件事前后,已经有三四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以同样的死法暴毙了。
而这几个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门派,平日里却交往甚密。
漫天与花千骨年轻见识短,白子画却已大略明白了一些。只是,他想着:还需要找人去确认一番。
于是,师徒三人又转道,来到了一个又平凡又普通的村落。
因此地皆是凡人居住,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与麻烦,白子画领着两个徒儿步行进了村。
饶是如此,三人出众的风姿与容貌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大胆的少男少女在他们经过身边时,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一会儿,直到三人走远,再也看不见了,才敢开口讨论一番:
“这三个是什么人呐?长得跟神仙似的。”
“神仙哪里会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
“看他们穿得那样华贵,怕是府城里来的公子小姐吧?”
“你说,他们来咱们村做什么的?”
“这我哪知道?但看他们往村东头走,可能是找檀先生的吧。”
“原来是檀先生的朋友,怪不得那么俊。”
“檀先生真是个好人!”
“还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是啊,上次我老娘……”
只是他们说着说着,便跑题了,谈论起了与他们生活更为密切的檀先生。
这村子不大檀先生的住处在村子的最东头,师徒三人走的虽不快,却也很快便找到了。
那是两间半的茅屋,看样子已经在此地坚挺了许多年了,墙壁并不干净,茅草也很是破败。有一个人正在屋顶铺新的茅草。
三人站在篱笆墙外,白子画负手停在了那里,漫天与花千骨也只好停下,随师父仰着头去看那铺茅草的人。
这时,从屋里又走出一个人,端了一筐的甜茅根出来晾晒。
花千骨“咦”了一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的看,惊奇道:“这……这两个人怎么一模一样?”
漫天心头一动,问白子画:“师父,是檀凡上仙?”
白子画点了头,微微叹道:“正是。”
他与檀凡因紫薰之故生出隔阂,已是许久未见。这一回,他明着是有事请教,未尝没有先低头的意思。
自东华失踪之后,他对剩余的这几个朋友,总是格外的珍惜。
只是檀凡对他,却是懒待的很。
那个晾晒药草的人还未将药草摊完,便见又有一人自茅屋中走出。这第三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衣着,都与先前的两个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漫天虽早就听说过檀凡上仙的分身之术,亲眼见到,眸中却还是异彩连连。而花千骨更是不住地向茅屋张望,期待有第四个人从茅屋中走出。
这第三个人明显是有事才出来的。可是,当他看见站在篱笆外的白子画时,脚步一转,便坐到了院子里的两棵银杏树下的石桌旁,自顾自地伸手去接飘落的树叶,看都不看白子画一眼。
白子画叹了一声,终究是先开口了:“檀凡。”
树下那人把玩树叶的手一顿,屋顶上修房子的那个人与晾晒药草的那个人皆化作流光融入那人身上。
檀凡回头瞥了白子画一眼,余光在漫天与花千骨身上扫过,冷笑道:“这不是日理万机的长留上仙吗,怎么会有空闲到这小山村里来?”
白子画道:“我来找你。”
檀凡手上一弹,那片扇形的银杏叶便晃晃悠悠地逆势而上,贴在它掉落的地方,重又长了回去。
白子画微微蹙眉,忍不住道:“花开花落,叶枯叶荣,本自有其时,岂可强求?檀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檀凡回首冲他一笑:“是你说的,人都会变的。而我,也并不例外。”
白子画还要说什么,但想起自己此行的两个目的,还是忍住了。他只是顿了一顿,便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故友来访,你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白子画,檀凡明显地愣了一愣,好气又好笑道:“门就在那里,脚就在你自己身上。你若真想进来,谁又拦得住你?”
白子画正色道:“你。”
檀凡嗤笑:“虽同为上仙,但在下擅长的不过左道,又怎会是长留上仙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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