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垂眸一笑,淡淡道:“不过是经的事多了,积攒了些经验罢了。”
见他如此,漫天立时后悔自己不会说话,急得手忙脚乱:“喂,我不是有意揭你伤疤的。你……你别难过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据朱明的经验来看,漫天会因失言而对他心生愧疚,进而因愧疚而生情。
“无妨。”他仍旧语气淡淡,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漫天的反应,却不期然在她眉宇间看到了淡淡的不耐。
朱明悚然一惊!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漫天本身就不是有耐性的人,且自小被人捧着宠着长大,自然不耐烦日日哄着别人、说话处处顾及。再则,他却也忘了,满打满算,他如今是身体也不过才十一岁罢了!
真是……失算!
他连忙补救:“漫天不必如此小心,在下只是感概往事如烟,必无伤感之意。于在下看来,能积累这些经验,未尝不是幸运。你看,遇到了今日之事,漫天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在下便知。”说着洒然一笑,对漫天眨了眨眼。
漫天这才心情舒畅了,笑道:“那就吃饭吧。”
☆、闹鬼
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用过了早饭便准备离去。不出意料,客栈老板果然不收二人的食宿费。漫天也没再争执,收拾了东西便与朱明一同离去了。
待二人走了,老板娘去收拾两人的房间时,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块儿银子。
“这……这真是……唉~”老板娘迟疑半晌,终是叹了一声收了起来,“算了,算了!大不了,不叫当家的知道就是了!当家的也真是的,我早说过,这些侠士都有些怪脾气,他非要跟人拧着来!唉~”
这边漫天两人还未出城,便听见一阵喧哗声:
“快,快,虞家又到侠义榜上发任务了!”
“真的?”
“那是!刚贴上!我才从衙门回来。”
“还是那件事儿?”
“哎~这都有一年了吧?”
“谁说不是呢!”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
漫天的脚步顿住了。
朱明暗叹一声:当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这下走不了了!
“朱明,”漫天满脸兴奋,“我们回去看看。”
果然!
朱明暗暗摇头,面上却笑道:“也好。”
“那快走吧!”漫天有种预感:这一次,一定是大事件!
朱明也有种预感:这回的事,漫天肯定解决不了!
两人的预感都成了真。
漫天看着最新张贴的侠义榜,心下兴奋不已:唉呀!这次果然是大事件!幸好没走!
朱明却是心下叹息:那虞家的古剑都对付不了的妖物,漫天怎会是对手?
这张侠义榜的委托人是虞家嫡系唯一的传人虞小莲。榜上说:她们家闹鬼,请求高人捉鬼。
漫天只是看了侠义榜,又结合方才的路人说的“有一年了吧”等言,判断这是一只有些道行的厉鬼,肯定不是太厉害,也不是太废柴。
——若是真厉害,怎么会一年还没有将虞家人害尽?可若太废柴,这一年早给虞家请的人收了!
她能这样想,纯粹是不了解情况。朱明却是知晓的:这虞家乃是炤夫人的后人,炤夫人乃是数百年前的剑术大家。当年,庆枫部落被人屠灭,唯有一女游历在外得以身免。此女便以自身生魂为祭,请琼华派的铸剑长老铸成了一柄名剑,又请炤夫人持剑为她复仇。而作为交换,她要世代侍奉炤夫人的后人,直到其血脉断绝,或是其后人放她离去。
当年,朱明的渡魂之身被琼华派的凝丹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是以,他知晓这段往事。
他本有心劝阻,可见漫天这样兴奋,又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最终,他暗叹一声:罢了!我总能护她周全。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虞家定然是听说了漫天剿灭山贼之事,这才死马当活马医的一大早来张榜,怕漫天走掉。
长留山,贪婪殿。
霓千丈忍着不定的心神喝过了一盏茶,才问:“世尊叫在下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说着,他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由变色道,“难不成,是我那劣女闯了什么祸?”
长留三尊面面相觑,眼中皆有尴尬之色。
霓千丈见此,心里“咯噔”一声,身子霍然前倾,追问道:“是天儿出事了?”他连忙自墟鼎中掏出漫天的验生石,见其上光华流转,并无丝毫闪烁,这才微微放心,又去看长留三尊。
见到验生石,长留三尊也暗暗松了口气。摩严这才笑得出来:“蓬莱果然备有天儿的验生石!师弟,这下,你可安心了吧?”他对漫天喊得极为亲热,话说得又没头没脑,霓千丈听得一头雾水,见他最后问的是白子画,不由道:“天儿到底怎么了?又跟尊上有什么关系?”
白子画微微蹙眉,眼中亦有疑惑之意。唯笙箫默心中恍然,笑而不语。
摩严笑道:“霓掌门,是这样的。自令嫒到了长留山下,师弟偶然一见,便为她浑身上下的灵气吸引,又见其资质百年难见,便有意收她为徒,传她衣钵。”
霓千丈面色一喜,笑道:“能被尊上看中,是她的福气!嘿嘿,不是在下自夸,天儿生来便是仙体,灵光逼人。还是最近几年修为高了,能自行遮掩,才敢放她一个人出来。”
摩严话一出口,笙箫默便暗道:果然!
白子画却想不到师兄转眼间就把自己给卖了!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世事,知晓师兄是为了安抚蓬莱。因而,虽心下不愉,却也未出言反驳。但看着霓千丈说起爱女时脸上又是骄傲又是宠溺又是幸福的神色,他不由心头一软。
——依稀记起他未拜入仙门时,自己的父母亦是极尽宠溺之能,唯恐自己受了丁点委屈。而拜师之后,虽因资质出众为师父看重,却到底不比在家之时惬意。
他暗道:罢了,罢了!若霓漫天真能回来,我便将她收入门下便是!就当是可怜霓掌门一片慈心。
摩严却是心下发苦,不知该如何对霓千丈开口。
时间久了,霓千丈便察觉出不对了。他想便了蓬莱与长留的瓜葛,还是只有天儿。
他神色一凝,沉声道:“能让世尊如此难以启齿的,定是天儿出事了。世尊还是说吧,在下受的住!”
摩严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最终化作一抹尴尬褪去,神色凝重道:“这事论理也不该瞒着霓掌门,在下便直说了。
——那日,令嫒在长留山下报了名之后,正要进入迷惘森林,突然被一团金光包裹,滚入了突然出现的一道空间缝隙里。待金光散去,令嫒亦不见了踪影。”
“什么?”霓千丈拍案而起,箭步上前,逼视着摩严,“你说什么?”
摩严叹道:“令嫒……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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