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长琴终于露出了笑意,却是略带这苦涩地摇了摇头:“呵,痴情?她非是痴情,只是偏执罢了!”
祝融笑道:“这偏执用在了你身上,岂非再好不过?”
太子长琴闻言,果然心下宽慰:“父亲说的是。”
那郎中在一旁看了半晌,早已是不耐烦了,见太子长琴已没有别的状况了,便朝伏羲道:“算命的,我先走了啊。”
“诶,别呀!”伏羲一把扯住他,就往祝融三人身边拉,口中道,“来、来、来,你不爱搭理我,好歹见见故人嘛!”
“故人?”共工挠了挠头,上下打量那郎中,“这……我以前也没见过呀!”
还是祝融粗中有细,闻着这人一身的草木之香,心念一动,与同样恍然的太子长琴对视了一眼,一同俯身行大礼:“参见地皇!”
共工大吃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郎中:“他……他、他……他是炎帝陛下?”
郎中悄悄瞪了暗藏得意的伏羲一眼,侧身避了开去,淡淡道:“地皇早已寂灭,炎帝也已陨落。在下如今,不过是一个赤脚郎中罢了,几位称我一声元化便是。”
祝融道:“这是陛下在人间行走用的名号?我等岂可无礼?不若称一声元化先生?”他原本就是地皇旧部,后又跟随炎帝,对这位的性子最是了解,知道他最不喜繁文缛节,此时便也不与他争执,只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便罢了。
好在元化也不强求,只上古时辛劳地过了,好不容易躲了清闲,再不喜被程为陛下罢了,便道:“你们随意便是。”
那边太子长琴却是心念急转,往昔的某段记忆骤然浮上脑海。他眯着眼,盯着元化半晌,方才肯定地说:“当年,是您教的我医术?”
元化也不否认,淡淡道:“只是见不得你没出息地自暴自弃罢了。”
太子长琴伏地再拜:“先生于长琴有再造之恩,日后若有长琴可效劳之处,定当万死不辞!”
元化瞥了他一眼,露出点儿略带讥讽的笑意:“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还如何万死不辞?”
太子长琴一噎,立时尴尬不已。
瞥了一眼伏羲,元化又道:“不过,现下我确有一事,需你周全。”
太子长琴精神一震:“请先生吩咐。”
元化指了指伏羲,嫌弃道:“把他给我弄走!”
“啊?”太子长琴一懵,迷茫地去看伏羲。
伏羲不满地说:“兄长,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就是上回吃了你一顿吗?”
“呵呵!”元化冷笑,“一顿就吃得我几乎倾家荡产,你还真好意思?我行医救人,也不过混口饭吃,哪里有钱再养你?”
伏羲有些尴尬:“咳咳,我这不是刚下界,一摊生意都还没接,囊中羞涩嘛!大不了,等我赚了钱还你就是!”说到最后,他又理直气壮了。
元化冷漠脸:“你挣的钱,够你自己吃吗?”
伏羲:“呃?”
这还真不够!
神仙下界之后,不得擅自动凡间矿脉、不得使点石成金等障眼法。这可是他自己颁布下的规矩,就是怕神仙仗着法术扰乱俗世。而他一向严以律己,严以待人,从来以身作则。
因而,他下界之后,就只能自己想法子挣钱。
——没办法啊,如今的凡人不比上古时纯朴,想吃点儿好的,没钱实在不行啊!而天帝陛下,他早已被人间的美食给征服了!
于是,他每次挣的钱都攒不下来,全供给各家酒楼、饭馆了。
元化说的,是三十年前的事。那回因着下界前和天道斗嘴赢了,伏羲的生意很不好。没办法,只好来找老哥神农了。
那是神农第一次请伏羲吃饭,只这一次,就让他恨不得那已经是最后一次!
——这伏羲,也太能吃了!
当两人从那家酒楼里出来时,周遭人看饭桶的眼神令神农羞愧得掩面而走,第二日便收拾了东西,换了副容貌搬到京城了。
因而,在时隔三十年再一次见到伏羲,神农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离我远点儿!
太子长琴觉得,他已经不能再直视天帝与炎帝了。
明明这两位以前都挺威严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反倒是祝融与共工二人目露怀念,想起了诸神刚刚诞生,天庭还没有建立的时候。
那时候,神农就已经对大地上生长出的各种植物与矿物感兴趣了。
而伏羲是最能感应天命,也最顺应天道的一个。他的心思最复杂却也最单纯,明明能看透所以人心,却从未想过以此谋私利,一直以来都很顺天应命,信奉无为而治。天道显示他该与女娲定天婚,他便向女娲求亲了。
伏羲长得好,女娲喜欢他,自然是欢喜不尽,欣然应允。
这对伏羲来说自然是极好的。若女娲当真不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对女娲来说,婚后的生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甜蜜。
她发现,成婚与否,对伏羲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两人的婚姻,也不过就是一场仪式而已。
仪式过后,伏羲待她与以前并无不同,每日里仍是推演卦象、参悟天道,从来也不会主动来陪陪她。
其实,她是有争取过的。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事,陪在他的身边,尽管他总是忙得浑然忘我。
可时日久了,她也明白了:在伏羲心中,从来就没有过男女情爱。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那个凡人,便是女娲伤心绝望之时遇上的。
……
无论那时有过多少糟心事,可大家的生活毕竟简单,时不时三五个相约聚酒,醉了便随意而卧,睡他个天昏地暗。
乘兴而来,兴尽方归。
再后来,天道显示,天庭当立,伏羲为天帝。
众神之间仿佛忽然便有了等级、懂得了敬畏,以前那种日子再也没有了!
思及往事,祝融禁不住叹了一声。而共工也难得敏锐了一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是在宽慰他还是在宽慰自己:“如今,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元化一本正经地逗伏羲玩儿,祝融重重地舒了口气,欣慰道:“是啊!至少,比我们以往预估的要好得多。只是……”
许是祝融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共工好奇地不得了:“只是什么?”
祝融极度无语地看着伏羲,心头疑惑万分:“只是天帝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这样一个……”
共工接口道:“饭桶?”
“这可不是不是我说的啊!”祝融连忙撇清关系,脚步往一旁挪了挪,表示他和共工不是一伙儿的。
伏羲在元化那里一直落在下风翻不了盘,听见共工的话,借机便转过头来,眸光凌厉地射向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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