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十分华丽的帐篷,今天更布置得堂皇富丽,龟兹王满面红光,不过他的王妃始终踪影不见。
也许是因为王妃没有出来,所以帐篷里一个女人也没有,新娘子匆匆行过礼,也立刻被人扶到后面去了。
原来这竟是龟兹国的婚俗,就算在他们本土,婚礼时女客也不能露面的,而且新娘子进了洞房后,新郎倌也得死守在外面,等别人灌酒。大漠之上,寒风如刀,牧人们怀中若不准备着几斤烧刀子御寒,就简直不能赶路。
在这里人人都以豪饮为美,新郎倌喝得越多,婚礼就越风光,所以到后来十个新郎倌中,倒有十个是被人抬进洞房的。
这下子可对了胡铁花的心意了,他生平最怕的就是没有酒喝!
只见四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条香喷喷的烤骆驼进来,龟兹王手持银刀,割开了骆驼肚子。
骆驼肚子里竟还有条烤羊。
羊肚子里又有只烤鸡。
这正是大漠之上,最为隆重丰富皇宫的盛宴,龟兹王剖开鸡腹,以银刀挑出个已被油脂浸透了的鸡蛋,捋须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从来都只有贵客才尝得到的,今日婚典吉期,更是非同寻常,吃了这吉祥蛋的贵客,非但大吉大利,而且下次做新郎的就必定是他。”
楚留香正觉有趣,谁知龟兹王已大步走到他面前,将这吉祥之蛋挑在他的盘子里,举手高呼道:“大家还不向今日最尊贵的贵客敬上一杯!”
四下欢声骤起,掌声如雷,楚留香刚含笑的取起了蛋,忽然发觉龟兹王掌中银刀的刀尖,在灯光下竟有些发黑。
他暗中吃了一惊,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别人都以为他将蛋吃了肚,其实蛋已到了他袖子里。
只听姬冰雁轻叹着道:“天下的事当真奇妙得很,小胡居然真的做了一国之驸马,你想得到么?”
楚留香笑道:“这匹野马总算上了笼头,我们真该为他高兴才是,只不过……今夜你我要分外留神,千万不能喝醉了。”
姬冰雁忽然一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他悄悄将一张纸团塞入了楚留香手心,纸上满是油腻,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上面竟赫然写着:
今日既是女儿的佳期,且将你的头颅再留寄一日,明日黄昏
时,当再来取,盼你妥为保存,勿令我失望。
楚留香又不觉瞧得怔住了。
这竟然是姬冰雁从烤骆驼上取下来的!
在这么混乱的场面能找到这个小纸片,真的是心细如发
楚留香看着纸条,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微笑
姬冰雁目光炯炯,忽然皱眉道:“这还有什么蹊跷?”
楚留香道:“你且看‘女儿’两个字。”
姬冰雁从他手中拿过纸条,借着火光细细的看起来
忽然他笑了起来,叹道:“竟然是这么回事啊。”
萧木现在有些无奈
她已经被石观音扔到老巢来了,这下子脱身就更难了
想起来胡铁花和楚留香,今天晚上她估计是睡不着了。
唉,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们能看懂那个纸条吗。
她有些怕石·老司机·观·阅尽千帆·音嫌弃胡铁花的车开得不好,一下子干掉他啊
不过楚留香他们是感受不到萧木现在的纠结和担忧了
他们准备等今日一过,就去找王妃探个究竟。
毕竟今日是胡铁花大喜,还是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楚留香
王妃住的大帐竟然空无一人!就连跟在王妃身边的侍女都不见了踪影
楚留香心中一惊,正欲探个究竟。
胡铁花春风得意的从新房里走了出来。
楚留香试探着问道:“你……你还好么?”
胡铁花笑的异常得意,道:“自然是好得很。”
楚留香有些犹疑,“你……你可瞧见了你的新娘子?”
胡铁花大笑道:“你以为我呆到连新媳妇都不看就跑出洞房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稳,正想问些什么
却听到胡铁花悠悠道:“你已知道我那媳妇不是琵琶公主了。”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道:“所以你想,我那新媳妇不敢露面,必定是个丑八怪,不然又怎会不敢见人……是么?”
楚留香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不是,就是……”
胡铁花大笑道:“你用不着替我难受,更用不着安慰我。告诉你,我那新媳妇非但不丑,而且比琵琶公主还漂亮十倍。”
楚留香这次才真的怔住了──这位公主既然如此美丽,以前为何不敢见人?他实在有些不信。
胡铁花有些生气,大声道:“你难道不相信?”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着解释道:“这……也许是……也许是……”
胡铁花跳了起来,大声道:“好!你不相信,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胡铁花已拉着他向新房冲去。
帐外竟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楚留香苦笑道:“一大清早,你就要拉着我去闯洞房,这像话么?”
胡铁花瞪眼道:“自己兄弟,这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心道,就算你认为没关系,但新娘子呢?
胡铁花像是看出他想的,大声笑道:“告诉你,我那新媳妇非但人长得美,而且脾气也好极了,又温柔,又体贴、又……又……我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言语间带着十足的得意
楚留香听了他这么样一说,心头一跳。
想到那张纸条,他忽然有种不秒的预感。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胡铁花已拉着他冲进了洞房。
流苏锦帐下,被翻红浪,新娘子娇慵懒起,还在沉睡,只露出一枕乌云般的头发。
胡铁花一走进来,就嚷着道:“有客人来了,快起来吧!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跟自己兄弟一样,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别的人结婚三个月后,小夫妻见面,还是羞答答的,但他结婚还没半天,就像是老夫老妻了。
楚留香眉头皱起,拉住胡铁花。神色有些变幻不定
“老胡,你等等!”
胡铁花站在前方没看到楚留香的脸色,他甩开楚留香的手大步走过去,瞧道
“你反正是要见他的,何必……”
他语声忽然顿住,脸上的血色也忽然退了个干净。
血!
崭新的绣被边沿,竟染着斑斑血迹。
胡铁花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揭起了被子。
洞房春暖,被翻红浪,但被里躺着的是个死女人。
胡铁花一下子就像被抽掉了脊骨,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这不是昨夜和他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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