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王心知大势已去,绝望向半空中看去,那挥翅神女仍面无表情,正静静看着自己,北海龙王已明事情端倪,心中立时崩溃,双腿软瘫跪倒下去。那空中女子却突伸起双手,扬首唱出阵阵悦耳圣灵之音,身后那座阴暗城池随着这神圣诗音,逐渐明亮起来,直至金碧辉煌,发出万丈光芒。
歌声停下,那城门徐徐开启,长队文武官员、兵卒将士列阵而出,齐齐跪在地上,双手扬起,神情肃穆,朝那空中女子高声诵道:“恭迎鲲后重生,恭迎鲲后重生!”
那女子徐徐落地,走到北海龙王身前。北海龙王抬头看去,见她仍面无表情看着自己,顿时满面涕泪,不住磕首道:“恭迎鲲后,北海龙宫恭迎鲲后重生!”
那女子仍不动声色,静静看着龙王,北海龙王偷偷抬头看去,不禁更吓得魂魄欲散,大哭道:“冤冤相报何时能了,我现在双臂已断,武功被废,兵将都也已亡于北冥城下,还请鲲后看在你我旧识百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那女子似乎微微笑了一下,抬起右手轻扬食指,北海龙王立时身躯离地,被悬了起来。北海龙王肝胆吓破,痛哭喊道:“鲲后饶命,鲲后饶命!鲲后就算不认相识一场,也请看在我是敖烈他亲叔叔的份上,饶我性命吧!”
那女子突的怔住,眼中闪过一丝乱色,口中轻微自语道:“敖烈?”右手挥出,那北海龙王立时如被风暴卷入,弹射而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众臣三呼万岁,叩首道:“恭请鲲后回宫!”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南面方向,缓缓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语落双翅振起,身影瞬时已在远方,风中留下一缕声音,“叫我夏鱼。”
☆、西海新人到
西海龙宫,大门上挂着的那大红灯笼还未及撤下,宫门口的值守却均是满面阴郁。夏鱼走到大门口,抬起头来,呆呆看着那灯笼上的囍字。
值守们倒是很快注意到了她,一小卒走上前来,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这是西海龙宫,快速速离开!”
夏鱼望着那大红灯笼,目光柔和憧憬,没有丝毫反应。那值守大怒,伸手去推她,却一个踉跄推空险些摔倒,回头看去,那女子身影已在宫门之内,众值守大骇,起身欲追,那女子身影又是一次瞬移,已消失在视线之中。
后殿之内,西海龙王也是满脸愁容,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似有焦虑难解之事。侧边西海龙后却已是老泪纵横,责备泣道:“都怪你,当年我说留烈儿在身边,是你非要送他去蓬莱学什么剑法,他那么年轻,怎么去分辨是非,又怎样去识人好歹!”
西海龙王停下脚步,低头长叹口气道:“送去蓬莱自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交友不慎,认识了那个鲲族女首,竟还坠入其中,硬是要宁她不娶。”
西海龙后抹了把眼泪,哭道:“现在说这还有何用……既然天庭这次已经剿灭了鲲族,你赶快再上天庭面圣,求求玉帝看在我们龙族多年来镇守四海的功劳份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烈儿,你也即刻撤了那告忤逆之状吧!”
西海龙王又叹口气,摇头道:“这事哪有这么简单啊,夫人!”他伸手抓了抓头发,面色更加忧愁,道,“那帝妃和禁衣卫已经借手此事灭了蓬莱门,又灭了鲲族,下一个看来就是对准我们龙族了,敖烈此次在血玉山河底连杀禁衣卫十大高手,他们怎么会轻饶过他,要不是二郎真君通知我及时赶去,只怕当时已被他们击毙在那里!”
西海龙后哭得更甚,泣道:“那也是禁衣卫追杀于他,自卫而已啊,莫不成因他们是帝妃的人,就任其宰杀?敖烈他们上次在仙林大会击退烛魔,不是护主有功吗?我现下就去找王母娘娘,你也听我一回去凌霄殿求情,撤下那忤逆状吧!”
西海龙王疾首痛道:“你糊涂啊!那帝妃和禁衣卫,是这善罢甘休之人吗?他们此次背着玉帝私自下界剿灭鲲族,所以根本就没告敖烈杀天庭将领之罪。人家这次告的,是敖烈烧毁玉帝所赐明珠,欺君之罪啊!”
西海龙后泣不成声,喃喃断续道:“都怪我没有看好烈儿啊……他从小那么乖……他和万紫又从小那么好……我早该为他们完婚的啊……”
西海龙王悲愤道:“禁衣卫这次分明是要借机置我龙宫于死地了,夫人,你莫怪我狠心,我若不主动在玉帝面前告敖烈忤逆,让他独自担了那欺君罪名,禁衣卫定是要进一步大做文章的,你我老身老骨倒无所谓,只怕到时这整个四海龙族,都难以保全啊!”
西海龙后神色崩溃,痛哭道:“我可怜的烈儿啊!烈儿啊!都怪那个鲲族妖女,勾引迷惑了我的烈儿……”
哭声未落,却听吱呀一声,那殿门被缓缓推开。龙王夫妇心中一惊,转身看去,见一女子仪态雍容华贵,神情镇定平静,远远看着自己,徐徐走了近来。西海龙王揉揉眼睛,看仔细了顿时大惊失色,指那女子道:“你……你是夏鱼?不……你是……”
那女子仍静如湖水,身子却微微行礼,轻声道:“伯父,伯母好,我是夏鱼,敖烈在哪里?”
西海龙后听之大怒,大声斥道:“你这妖女,便是你害了我的烈儿!”哭喊着欲撞向夏鱼,立被龙王一把抱住。龙王转头看了看夏鱼,叹道:“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也好,现下也只有你救得了敖烈了……他被关在禁衣卫,天庭判为死罪,明日午时,处斩于斩仙台。”
夏鱼眼中微红,转身走到殿外,又抬头看了眼那满宫装扮的喜庆红幅,伸手轻握自己胸前那块海底之睛,终究还是落下一滴泪来,耳边却突传来一阵尖酸女声:“原来是师妹来了啊,哦不对,应该是新娘子驾到了,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你的迎亲花轿呢?”
夏鱼转过身去,见万紫从侧院走出,冷笑看着自己。夏鱼不发言语,静静看着万紫,万紫慢慢走到近前,指着那海底之睛道:“又看见这宝贝了,没记错的话,上次见它还是在我和敖烈的成亲礼上呢。”
夏鱼面无表情,看万紫道:“你很想得到它吗?”
万紫却仰头疯笑起来,好一阵后停下,盯着夏鱼恨道:“我想得到它?它本来就是我的。”万紫缓缓扬起面来,挥手半圈指着这宫殿道,“我从小,就和他在这里玩耍,每个人都说我俩天生一对,他,他也是我的!”
夏鱼仍不发一语,静静看着万紫。
万紫手指夏鱼,满面愤恨心酸之色,大喊道:“他都和我拜堂成亲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从小他对我那么好,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心!若不是你,他怎么会落得今天的境地!”
夏鱼缓缓摇头,轻语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万紫大叫一声,咬牙怒道,“从他为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婚礼的那天起,我就疯了!疯了有什么不好,总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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