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闻言,仿佛不安地朝着汉尼拔靠了靠,后者立刻领会到她的想法,鼓励般握住了安琪的手。
这确实有效。
“我也很抱歉,总统先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声开口。
“如果我能早一点认出洛基,或许就能够阻拦他。神盾局不会有损失,涉及到国家安全的文件也不会落在……邪神的手上。”
安德伍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直袭来。
那之中带着由温和包裹着的锐利与冰冷,安琪几乎是在接触到目光的瞬间紧绷起身体,她对捕食者的眼神一向敏感,可与此同时安琪也不会放过其中蕴含的意义。
他没必要亲自到来的,FBI、神盾局,随便来一个有分量的特工都足以从安琪·莱克特这里收集到完善的信息。但此时此刻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却亲自坐在了她的对面。
总统先生在白宫里坐不住了呢。
毕竟一旦文件曝光,亲自签下雇佣恐|怖|分|子文件的他,面临的灾难可不只是一场国际危机那么简单。
“神盾局的特工都对洛基的伪装毫无觉察,我并不认为这件事应该责怪到你身上,莱克特小姐。”安德伍德说道。
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却束手无策地将希望寄托在一名平凡普通的年轻姑娘身上。
该多么绝望呀,安琪几乎要陶醉在这美妙的滋味之中了。
她勉强地扯起一抹笑容:“谢谢、谢谢你,先生。”
“毋须紧张。”安德伍德和颜悦色地说,“我向你保证,莱克特小姐,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是吗?
安琪依然是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她再一次扭头看向汉尼拔。
“我相信总统不会强人所难,安琪。”汉尼拔冷静地开口,“而你也知道,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着,他握着安琪的手紧了紧。
“我……我知道。”
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我会知无不言的,总统先生。”
汉尼拔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目送莱克特医生离开客厅,只剩下他与安琪·莱克特两个人了。
失去了父亲的依仗,少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仿佛在瞬间再次崩塌,她下意识地抓紧膝盖处的裙摆,象牙白的布料在她的指间拧成一团。
安琪·莱克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灰蓝色的双目第一次尝试着与安德伍德接触,但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呼吸一滞,又慌乱地躲开了。
单看外表,真是一只漂亮的,金色的兔子。
安德伍德不动声色地收起思绪,用温和的语气开口:“你的舞蹈表演令人惊艳,莱克特小姐。”
“哎?”
她诧异地抬起头,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畏惧,茫然地看向安德伍德:“你看过我的表演吗,总统先生?”
“很遗憾,我只是在屏幕上观赏过,”他回答,“半年前你与你的舞团在拉托维尼亚的演出获得了很高的评价。”
提及心爱的艺术,安琪·莱克特总算不那么拘谨了。她精致的面容中展露出绚烂的活力:“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当时总在想着之后的任务,无法集中精神。”
安琪自顾自地说到这儿,片刻的活力立刻变得极其凝重。
“带领我与洛基走到神盾局数据库的,是负责拉托维尼亚之行的特工,先生。”她眉头微蹙,担忧地说,“恐怕在那时拉托维尼亚就在谋划此事。她说要带我和托马斯参观神盾局时,我还有点儿惊讶呢——那儿可不是我能参观的地方。”
安德伍德没有开口。
他的沉默使得安琪又开始不安,但她不再感到窘迫。年轻的姑娘咬了咬下唇:“直到数据库前,洛基才露出了真面目。他只是在神盾局的特工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了自己的成功,并未透露什么,我应该、我应该……”
“莱克特小姐。”
安德伍德耐心地打断了她,站在美利坚顶端的男人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责任。神盾局与FBI的成立,为得就是保护像你这样的女孩儿。”说着他还玩笑般地笑了笑,如同长辈般和蔼可亲,“假设美利坚已经到了需要肩不能抗的你站出来的地步,这可是我的罪过。”
“可是,作为美利坚的年轻人,我有责任为祖国分忧,不是吗?”
她歪了歪头,反问道。
这半年来,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没少在新闻中看见安琪·莱克特的身影。尽管大部分情况下,她都不过是在托马斯·诺斯费尔德的身边充当言笑晏晏的花瓶,可拉托维尼亚之行早就使得安德伍德记住了这张娟秀精致的面孔。
没人会把一个商人突然宣布大选放在心上,只是一次作秀而已。
但他的这位女友……
安琪·莱克特淡金色的长发绑成一条高高的马尾,垂在肩头,她轻轻一动头颅,马尾便跟着动一动。这使得说出这话的她天真又灵动,还有点儿拘谨,但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希冀与好奇。
“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与托马斯一样想就好了。”安德伍德温和地接道,“我去医院探望过托马斯。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放到白宫办公桌上的情报,写她不过是一名有着惨痛童年经历的普通姑娘,被养父与男友捧在手心里疼爱,有着极高的舞蹈天赋,前程锦绣——然而要是仅仅相信这表面的东西,安德伍德哪儿能坐稳总统的宝座?
“是的,上帝保佑。”安琪垂眸,“这两天我一直在尽可能地陪伴他,医生说托马斯很快就会醒转。”
“恕我直言,小姐。待到他醒来,很有可能面对的是FBI的指控。”
“嗯……嗯?”
安琪闻言,瑟缩几分。
她一脸惊讶,怔了片刻,随即就意识到安德伍德的意思:“因、因为拉托维尼亚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不,总统先生,托马斯是一片好心呀!”
说着,安琪苍白的面庞镀上一层激动的绯红。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他因此受了伤,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托马斯也是受害者,他和我一样的!”
“我相信如果没有证据,FBI也同样会还以托马斯清白。”
安德伍德说着,他站了起来。
“很感谢你,莱克特小姐。”
他习惯性地向同样站起的安琪·莱克特伸出右手,后者乖乖地走上前,握住了安德伍德的手。
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的手掌宽厚有力,却没有过于强势,他只是礼貌地碰了碰安琪的指尖,而后开口:“我愿意相信托马斯,孩子。我和他的父亲是老朋友了,托马斯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看在眼里?
是指往日的功绩呢,还是“托马斯”皮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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