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灵河离君_青烟墨染【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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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宣旨的太监,贾母也是欢喜的老泪纵横,她一面念叨着娘娘的恩德,一面用手摩擦着贾宝玉的头,笑的通体舒畅。“宝玉,我的宝玉啊。你果然是我们家的福星,你注定是与众不同的。你看,虽然你大姐姐去了,可以如今又有了个琴妃娘娘,我们贾家依旧是皇亲国戚。贾家的未来,就靠你了啊……”
贾宝玉听得懵懵懂懂。一面是觉得该为此事高兴,一面却又觉得自己大姐姐才走没几日,自己不应该这样就忘了她。她终归是自己的大姐姐呀!可是——他看着全家上上下下都兴奋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大姐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他甚至有些疯魔地想,是不是如果自己哪日也没了,这些自己最亲的家人是不是也不过哀痛几日就会将自己抛之脑后。也许,真的会这样,也许……
啊,自己怎么能这样想了。
他心不在焉地走着,不想居然已经到了一株枯萎的海棠花旁。本该开的灿烂的树,如今却形如枯木。他叹息,又不禁想起自己身边那个曾经如海棠花一般的晴雯。花开正好,夭夭绰绰,只可惜,她也早就枯萎啦。
枯萎了啊——
为什么世上所有的花都必须凋谢,不能永驻枝头?为什么人总会死去,不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为什么原本就聚在一起的人总要离散,而不能永远的只有团聚?
他想的入神,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连袭人给他披上衣裳都没察觉。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这棵枯萎了的海棠,死死地盯着,目光似乎都有些涣散。恍恍惚惚间,他似乎看见眼前这株海棠枯木逢chūn般的活了过来,然后迅速地发芽,抽叶,开花。仿佛花妖的笑靥绽放,鲜红如血的花朵密密麻麻地开满了枝头,妖妖娆娆的在微风中展现自己的风姿。
海棠,真美。他这样想着,面上露出了一丝傻笑。
隐约间又听见了袭人惊惶yù绝的惊叫,“二爷——!”
……
前往贾府赏赐的太监回来了,来向琴妃回禀事宜。然而,这个太监不知道的事,琴妃知道的事远比他多的多。甚至是之后贾宝玉晕倒的事,她也是一清二楚。
挥退太监后,她满意地笑了。
“看,抱琴,这可是我为了你才特别给与贾府的报复。如果你能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贾元chūn曾经那般虚假的对你。呵呵……呵呵呵……”琴妃自言自语着,她并需要真正的抱琴回答,也并不是为了抱琴才对贾府出的手。她只是因为无聊,因为自己要对付的人暂时不在京都,所以无聊中找些事玩玩而已。
不管怎样,她确实玩得很高兴。
如果那贾石头堕入魔道,如果贾家有了从龙之功,如果现在这个皇帝变得荒yín无道起来。那么,这个幻境离崩溃也就不远了。自己再加把劲,等那人在这里时动手,让他同幻境一起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呵呵……”她的笑声时而如银铃清脆,时而又如魔音刺耳。
她想,这个皇帝已经在自己的蛊惑下有些神思动摇了,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把那人从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在除去他,才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即便是身负紫气的皇帝又怎样,即便是那人的徒弟又怎样,终究不过是一届凡人。自己堂堂仙人,还对付不了吗?
她起身着装,给自己画了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浓妆,然后拉开了殿门,对左右吩咐道:“随本宫去御膳房,本宫要亲自为陛下做些点心。”
左右应声答是。


☆、yù弑君之琴息怨


时间一晃便是一年。
这一年里,琴妃一人独宠,出尽风头。
贾家贾政等人又开始各种蹦跶。
而唯一还能稳住些的太上皇又早已病的不能起身,如今更是撑不住走了。御靖qiáng撑着将先帝的后事办好,这才终于有了一口喘息之机。
他还是会在一有空的时候就想起自己的……师傅……离忧。原以为,自己会心生怨恨的。可是,他自己也没能料到,时日越久,自己却是想念越甚。
“陛下,琴妃娘娘求见。”夏福轻声来报,似是怕惊醒了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他。
可是他还是听见了,一听到琴妃这个称呼,他的眼中就不自觉的闪过暗光。没有期盼,没有宠爱,只有厌恶,只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恼怒。要不是,要不是为了师傅的安危着想,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一开始发现她想杀离忧的时候就杀了她。虽然,他也知道,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杀不了她。他甚至连要杀她的qíng绪都不能漏出来。
夏福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并没有什么高兴的qíng绪。要不是实在是不能拖了,他也不会进来禀报的。
那样狠毒的妖女,想想就心悸。
“让她进来吧!”最终只有御靖毫无感qíng的声音。
琴妃妖艳地走了进来,款款福身,笑靥如花般绚烂。她带来了个好消息,或者说是她觉得是好消息的消息,她说,“陛下,贾政之母,贾史氏没了。贾宝玉失踪了。”
哎,这其实应该算是两个消息了。
贾母年纪到了,走了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贾宝玉。
一年前,贾家一株已经枯萎的海棠突然开花,而贾宝玉更是昏倒在了海棠树边,醒来后,却又丢失了通灵宝玉。从此变得混混沌沌,疯疯癫癫的。贾家大肆悬赏誓要寻回通灵宝玉,却半年无果。这可是当时轰动京城的奇闻。只是,虽是奇闻,时间久了,也就少有人记得了。
可是如今,贾宝玉失踪了。他为什么失踪了?怎么失踪的?这些都没人知道。而且,听到这个消息,她不是应该装可怜么?怎么如今不装了?
“这倒是件大事。怎么,你可有让人去寻人?”御靖平静地问道。
“那倒没有。”不想琴妃却回答的如此gān脆。她笑的格外灿烂,“我为什么要让人去寻找了?陛下,你是知道的,我其实一向都不喜欢贾府的人,更是巴不得他们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早日死了。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明白?”御靖板着脸,故作不知地说道,心里却敲起了警钟。今日怕是要有不好的事发生!这妖女不装了!
“呵呵呵——。人间的皇帝,你就别装了。本仙还能不知道你吗?以前不过是想陪你玩玩而已,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耐心了。虽然他还没有回来,可是,现在除掉你却也是再好不过的了。”琴妃大笑,人却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单看外貌,倒还真有几分仙人的样子。只是如今,她这副作态却也已经算不得是仙人了。
御靖qiáng迫自己冷静,他看着眨眼间就被弄倒在地的夏福,心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想通了,这时候他反而不怎么紧张了。人固有一死,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他。
“你想除的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朕的师傅——离忧?”他问。
“是啊。你还挺聪明的嘛。”
“朕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毕竟你说你是仙人,想来师傅他也不是凡人。而且,他那么好相处。你们不是应该相处的很好才是?”
她或许觉得这只是御靖在拖延时间。可是她并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再加上如今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一般了,她的心qíng还是很好的。所以,她也乐得给这个将死之人说上一说。毕竟,没有人倾听自己的心声也是件很糟糕的事。她毫无顾忌地坐在皇帝专用的龙案上,用近乎幻觉的声音说出那些自己长久以来的心声。
那是一个很无聊也很疯狂的故事。
因为故事的起因仅仅只是一个陪伴了神帝许久的女仙,突然有一天看见神帝对另一个人很好很好。总是高冷的神帝居然会耐心地教导那个人,会对那人笑的温和,会陪那人上天入地。神帝的眼里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那么一个人,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可是女仙不甘心。她觉得自己赔了神帝那么久,神帝都没喜欢过自己,那是对的。因为他是神帝,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不需要关注任何一个人的,他只需要高高在上地享受自己的服侍就行。可是,那个总是懒懒散散的却将高冷的神帝拉下了神坛,让他的光辉从此几乎只属于他一人。
这是不对的!女仙很肯定地认为。神帝怎么能喜欢一个人了?这一定是那个人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要除去他,神帝一定就能和以前一样的。
所以,女仙决定除去他。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疯狂。
而这个疯狂的女仙,正是如今御靖眼前的女子——琴息。
她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他,很骄傲很自豪地宣称,“吾名琴息,来自青莲帝宫的琴息。”
“那个人是他吗?那个人是离忧?”御靖却只是很平静地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想了解关于离忧的一切,哪怕是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对。就是他。”琴息笑的很灿烂,她说,“你知道吗,我的名字还是帝君取的。我原本只是一根琴弦了。呵——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他,你说我为了帝君有错吗?”
御靖没有回答。他也做不出回答。他听懂了琴息的意思,可是琴息自己却未必能懂她自己的意思。他们是不同的人,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离忧,可是他知道,自己大约是永远做不出这般疯狂的举动的。因为——离忧不喜欢,而且自己知道他不喜欢。
他再抬头时,见到的是琴息完全失去理智的目光。一根银光泛泛的琴弦向着咽喉割来。


☆、帝师与子芈突破


银色的琴弦划过,迎上御靖手中的天子宝剑,发出刺耳的“呲呲”声。
他是帝王,即使力有不逮也不会坐以待毙,总要试着反抗的。即便他手中有宝剑,即便那上面有着他也不知道的紫气加持,却依旧敌不过一根银色的琴弦。毕竟,这不是一般的琴弦。
宝剑被dàng开,震得他手臂发麻。御靖还没来得及再有动作,那琴弦已经划到眼前,一道殷红的血线随着溅起,犹如花开的瞬间。那是一种魔魅而又致命的美丽。
御靖被这场景震撼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可是——
为什么有人在面前痛苦地呼喊,“陛下,快逃!”
他是谁?居然会来救自己。
他是……虽然这人一年前已经救过他一命,可是御靖还是记不起来这人是谁。有人拉着他,向外跑去。一路跌跌撞撞,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那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逃亡。
他不想逃。他是皇帝,是御家人,怎么可以láng狈逃窜了?
他停了下来,不管前面的人如何拉扯自己也不再迈开步子。他听见自己镇定的声音,“你们走
吧!不用管朕。朕也并不愿意这样逃窜。”
如果这样逃窜,离忧他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吧。他觉得自己或许能在死之前见上他一面。那个无心无qíng的人,如果自己真的要死了的话,也许他就会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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