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缘分吧,小姑娘生得可爱,老身舍不得你小小年纪,就丧于那蛟龙之手。”
白晓没曾想她会这般回答,傻愣了一会儿,赶忙开口,“九姑姑救命之恩,我日后定涌泉相报!”
九姑姑……
白衣女子微挑了挑眉,轻轻摇头,语气含笑,“小姑娘还是唤我姐姐吧,于你而言,不必叫我姑姑。”
“那我便认了你作姐姐!”
与白衣女子嬉笑着,方才想起忘了自报家门,白晓定定开口,“我乃青丘女君白晓,姐姐以后可唤我阿晓。”
“哦?”
白衣女子踱步一般坐下,长袖一拂,倚在案几之上,眼睫低垂,“既是青丘女君,阿晓又为何会来此地?”
白晓正欲抱怨一番东华帝君,忆起此事不得外传,便将话咽回肚中,“我只是在仙界待久了,想下凡转一转,听说东瀛之美,便想来瞧上一瞧,却遇上了那蛟龙,坏了兴致!”
白衣女子细听她所言,知她有所隐瞒,便也不追问,便顺着她的话答道,“阿晓,世间之大,妖魔之多,狡诈之辈比比皆是,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才是。”
她们二人说话间,土地公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九重天上,竟被南天门守卫给拦了去处。气急败坏之下,跟在身后的山神朝他们大喊,“青丘女君被东瀛妖魔所虏,正要将她炼化,你们天庭救是不救!”
这一番话喊出来,南天门守卫拽着土地公连跑带爬地就冲到大殿之上,结结巴巴地将相传之事禀告出来。
白晓被九娘带回洞中之事,不知怎的就在东瀛之中传开了,等进了土地公的耳时,已是另一番说法。据传九娘从蛟龙手中争夺一小神女,欲炼化她的元神修以仙身。
所以这下土地公才忙不迭地和向他汇报的山神急匆匆地往九重天上赶,这可是天君嫡女,若有差池,整个东瀛不保啊!
一旁的司命知此事闹大了,青丘女君下界乃帝君之命,而帝君尚在魔界追寻帝后踪迹,该如何是好?
“区区凡界妖魔,竟敢如此妄为!待本宫将她炼化了再说!”
刚以传心术通知帝君此事,白浅大殿之上拍案而起,如此震怒,叫他心下凉了一截。
夜华拉回她,脸色也十分紧张,“浅浅,若要救阿晓,怎的我也要亲自去!”
“儿臣一同前去救妹妹!”
“连宋且陪同天君!”
……
一旁的司命见这整个天庭亲友团的重量级成员都准备出发,他也前往东瀛看清情况为好。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批人腾着云便下了界,东瀛山的大小仙魔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那蛟龙伏在一处望着天,只感后怕,还好没吃了那神女,这些个九重天的上神,他也只在些话本子里见过。
洞里,白晓刚喝完灵芝,只感浑身燥热,白衣女子上前扶她坐下,“这灵芝服下后需入定调养一番,你疏通丹田便可,老身替你护法。”
白晓听话地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股股热气便涌上丹田之中。
白衣女子稍稍退开,目光流转间,定在了她那腰间的佛铃上。
凝视尔尔,神色无波,无人知她的眼底含了些什么,只寡色淡然间,一笑释然,捧起一旁的佛经,静默参悟起来。
突的刮起一阵大风,洞外妖魔窃窃,肃杀之气甚重。
白衣女子警惕起身,望向一旁还在入定之人,她根基尚浅,此时定不能受干扰,否则怕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捏了一诀以结界罩住她,白衣女子飞身而出,寒风而过,她浮身立于洞外上空,白衣飘飞,头挽一支木簪,长发缕缕,清修模样朝那天族之人望去。
见这白晓的亲族皆来了这东瀛山,饶是白衣女子也愣了神。
“那女子,可就是九娘?”
白浅直盯着洞外的那身影,问向土地公,待他点头后,便拔剑而出,欲要上前战她一战,亏得夜华拉住她,才没有鲁莽行事。
可剑锋出梢,白辰便先一步出手跃下腾云,叫夜华来不及阻拦。
如此开打,饶是白衣女子也没弄明白是怎回事,掌心运气抵剑,弹指间旋过剑柄,将他定在自己身边,不得动弹。
“老身素来与天族无仇,太子此番何意?”
“你这妖孽,掳走了我妹妹,还敢说与天族无仇!”
白衣女子微微皱眉,见他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真像有那么回事,便抬起头,声音空灵飘渺,“天君,青丘女君在此休养不假,却并非虏劫,未辨黑白,何以如此阵仗吓以东瀛?”
她这言论倒是说得坦荡,夜华思虑一番,正欲开口言谈,天边紫光乍现,划过长空,将洞劈开了大半个口子,天族人远远便瞧见了被锁在结界里头的白晓,只结界深厚,瞧不真切白晓在里头的动静。东华手持苍何,不做多余之事。
见到这番情景,白辰便是气结,“还说我妹妹不是被掳来的!”
白衣女子还未来得及解释,便是又一道苍何劈出的紫光几欲劈向结界,她心下一惊,御风上前截过了那道紫光。
刹那间,天地震动,白衣女子周身淡淡青光,幻出长剑挡了东华帝君的剑气。
天族人瞧得清楚,那白衣女子竟能与帝君近身相博而相持上下,且利器相击便是漫天飞沙走石,撞出劈天厉电而下便在东瀛四处窜起熊熊火焰。
到底是东华帝君,接与他数十来招,便让他破了自己的防御,剑锋直指自己眼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华压低了嗓音,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流光微动,“为何会知我的剑法……”
白衣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使出的皆是他亲谱的御剑之法,实为大意了。
感知到白晓疏通六脉已毕,白衣女子回了神。见他迟疑,便趁其不意,退身踏剑而跃,将苍何踢落在地。
这可让在云端上瞧热闹的神仙们惊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那白衣女子瞬间掐诀解了白晓的结界,继而青光缭绕四散,长剑已消,化为玉笛,隔着东华造了一道结界,背身不语,孑然而立。
此情此景,像极了两万多年前,诛仙台上的那一幕。
云端上的仙人们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面面相嘘,而不敢多言。
☆、第 18 章
东华置于书房之中的剑谱,只教授与凤九,早在两万年前,她便能接下他十来招。
她手中所持之物,乃灵界玉石所造之笛,自文昌应劫后,能操控此物的,世间仅白凤九一人。
那白衣女子的背影,熟悉,却又陌生。
东华怔在原地,千万滋味涌上心头,他寻了千年万年之人,近在眼前。叫他心气震荡。
如此情景,早已在他梦中有过千万次,每次醒来,身边寂然,只他一人黯然神伤,如今终等到了,竟有些不自信地喃喃开口,“是九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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