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雾本人看上去没有战斗的打算,他朝维奥拉慢慢走近。
要玩突袭么?维奥拉盯住雾的一举一动。她散发出的阵阵压迫感,让身后的格蕾有些呼吸难受。
出乎意料,雾手里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朵暗红色的野花,七枚花瓣紧密围绕金色的花蕊。维奥拉看清后大惊失色,差点冲动的拔刀砍去。
紫罗之绯,父亲牺牲的地方,那片山林被大火烧毁又再次恢复生机后,野花的蓝色花瓣都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液。
维奥拉诧异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拔不出剑。格蕾感知到维奥拉的迟疑,见雾手执一枝花,意图不明地步步逼近。一种奇妙的勇气涌起,她张开双臂挡在维奥拉身前。“雾大人,请停下!”
雾不为所动,继续迈步。
维奥拉惊讶地望着她,明明怕得要死为什么非要逞强?
“雾大人,我已经脱离组织,现在我有立场对你——”格蕾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即是铺天盖地的鲜红。她愕然垂首,看向插入腹部的长剑。
血腥的一幕让维奥拉短暂失神,随后是满腔愤怒。她终于拔剑而出,向雾出击。
雾步伐鬼魅地躲闪,也不迎击。他不知为何总是小心保护手中的野花,身体被划出道道伤口也不在意。而维奥拉发现雾竟然滴血不流,愕然心想他果真是邪物。长剑朝心脏精准刺去,穿胸而出。得手后,维奥拉顾忌对方身体太过诡异,立即朝后退。但雾的手忽然抬起,在她眼前划过一道残影后紧紧握住她的腕。
维奥拉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惊惶如骤雨般倾盆而下。
另一只苍白冰冷如死人的手不断靠近,却并没有拧断脖颈、碎骨掏心,而是将七枚花瓣的野花插入她耳畔的发间。这一刻,雾空洞无神的蓝色眼睛有了一丝变化。他似乎在笑。
维奥拉无法解读,仍处于无边际的怔然中。
雾慢慢朝后退,没入他胸膛的剑一点点脱离,滴血未流。脸上保持着那抹古怪的笑容,他隐没在了浓雾之中。
这到底算什么?维奥拉手里的剑无力垂下。她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衬衣。
“呃…拉维先生…”格蕾因为大量失血,越来越虚弱。
“格蕾!”维奥拉回过神,急忙查看她的伤势。
“你没事吗?”格蕾担心地问。
“我没事,你别说话了。”维奥拉不敢贸然拔剑怕造成二次伤害,小心抱起她朝医务处飞奔。
随着雾的离开,弥散在政|府大楼的魔雾开始消散,里边的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为了不让巴斯汀起疑,维奥拉把格蕾放在医务处门口,用力敲门。听见脚步声响起后她才离开,没有让谁发现自己。匆匆回到房间,把沾有血迹的衣服统统换掉,再跑去找巴斯汀。她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急得脑壳也涨大了一圈。
在走廊,维奥拉和同样行色匆匆的巴斯汀遇见了。他手里握着怀表,指针早已经失灵,时间停止在下午6点13分23秒。
“维奥拉!”巴斯汀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叫出她的真名,紧紧按住她的肩膀。“是不是又起雾了?你和对方正面遭遇了?情况怎样?”
“我……”维奥拉被巴斯汀的气势怔住。“我没事啊。”
巴斯汀上下打量半天,快皱到一起的眉宇才舒展开。
维奥拉见他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忍不住撒谎:“我正在到处找施术者,但没想到中途雾就散了。”
“你们…”伊拉有些吃力地背着拉斯走过来,唤道:“巴斯汀,拉维。正好,可以来帮我一下吗?”
巴斯汀上前帮伊拉背起拉斯,一起去了医务处。
维奥拉一路都很不安,没多久预感果然应验。值班护士一见到巴斯汀,立即上前耳语。把拉斯放平到床上后,巴斯汀就跟她离开了,还特地叮嘱维奥拉不要跟过来。
目送巴斯汀离开,直到他消失不见,维奥拉攥紧的拳头也没有松开。
伊拉留意到地上还有没被处理干净的新鲜血迹,皱起眉头。拉斯无故在走廊昏迷不醒,大楼里的钟表都停止在同一时刻,一系列的异状让他疑虑重重。
☆、10
当晚,待拉斯苏醒身体也无碍后,巴斯汀召开了紧急会议,维奥拉也被安排参加。懒惰一族的阿卡迪亚因为沉睡不醒照例缺席。
会议室内气氛沉重。在场所有人都已知道地下佣兵组织还有魔雾的事情,但没想到自己相安无事地度过傍晚,实际上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苏泊比亚陈述完毕,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候着的维奥拉,直接介绍她是当前除组织成员外唯一可以不借助特殊道具,就能在魔雾中保持理清醒的人。
除了巴斯汀和维奥拉本人,其余人再次惊愕。拉斯失去了以往的慵懒,脸上和眼里罕见的没有笑容。他盯着维奥拉一言不发。
巴斯汀不做声色地扫过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包括苏泊比亚的。这段对维奥拉的说明来得突兀,本来应该由身为直属领导的他来介绍。
心思缜密的伊拉同样在观察在座的人,但唯一让自己感到违和的是拉斯。那张终日吊儿郎当的脸蒙上一层薄冰,在他看来实在是陌生。可一想到拉斯和拉维不愉快的初见,伊拉似乎明白了。
“如果再有类似的突发事件,岂不是只有拉维你一个人可以自|由行动?”维迪担忧地望向维奥拉。
“唔,我还不想做个饿死鬼。”古拉德烦恼皱眉,难得有精神参与讨论。
苏泊比亚无视古拉德的跑题,眼睛放在表情淡然的维奥拉身上,随意问道:“是阿瓦隆人血统的特殊性么?”
顿时,各种各样的视线向她集中。
维奥拉不知道苏泊比亚为什么突然之间开始针对她,或许因为他一族领袖的身份。她沉下心,冷静解释:“阿瓦隆只是尚武的氛围很浓郁,但当地人并没有因此身怀异能。”说着,她眼角余光偷偷看向巴斯汀。他泰然自若地翘着腿。
维迪短暂看了眼维奥拉,松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啊,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可能你真的很特别吧,我一直这么觉得…”
“行了,你别想太多。”苏泊比亚提醒维迪,又瞥向巴斯汀。“我认为你最应该给出一个说法,作为拉维的顶头上司。”
目光又齐刷刷落在巴斯汀身上,后者反而露出笑容,不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他侧目盯着苏泊比亚。“所以你开始觉得、不,是一直都持保留态度吧,对我的近侍官。”
伊拉问道:“保留态度是指…?”
巴斯汀付之一笑:“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卧底。”
伊拉倒吸一口气,想要立即否定,即便他也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维迪难以置信,摇头反驳:“不可能的!拉维他——”
苏泊比亚睼向维迪,神色威严地质问:“他会陪你打球、会帮你处理古拉德制造的麻烦,所以拉维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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