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风一听,被口水噎了一下,随后捂着嘴在床上偷笑,燕岚铁青着一张脸,这怎么反驳?只好回答:“送进来吧。”
送饭的也是一个士兵,满脸堆笑地把饭菜送了进来,放在桌子上,不时偷偷瞧几眼坐在床上已经穿戴好的杨清风。啧啧啧,昨晚少将军和夫人同床共枕,看少将军这样子,似是纵欲过度啊。士兵心里偷笑,想着把这个八卦告诉门外的将士们,然后一溜烟地就跑了,看得燕岚莫名其妙。
于是,在士兵大喇叭的宣传下,当日燕岚一出营帐,就收获了好几枚打量的目光,那目光中还带着些许奸笑…燕岚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赶紧离开了那几人。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军人们八卦的能力,于是,燕岚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操练、巡逻了一整天……看得燕岚心里直发毛,结束之后就赶紧钻回自己的营帐了。
今日杨清风一整天都待在燕岚的营帐里没有出门,可能这也是那些异样眼光的一部分?
燕岚回帐的时候,杨清风正在那里拨弄他的琴,这让燕岚想到了十多年前的噩梦,脊背都僵直了,生怕杨清风又拉着他听琴,在听琴和出门面对一群奇怪的目光中间挣扎了很久,燕岚妥协了,貌似外面一群人更可怕。
杨清风每次弹琴都是极其认真的,至少在燕岚的印象中是这样,当年那个五岁小童,在弹琴的时候那脸绷得比琴弦还紧。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杨清风早已经将琴谱烂熟于心,更是弹练过千百回,现下他不会再为琴音中“缺少火候”而担忧了,脸上表情也柔和地多。燕岚虽然还是不懂音律,他这次竟然没有打瞌睡,反而觉得琴声挺好听的,虽然听不懂。
在外人看来,现在这个场面就是杨清风弹琴,燕岚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一派和谐美好的景象,然而这里没有外人,也就没人能够欣赏这一美好时刻了。
一曲罢,杨清风停了下来,偏着头问:“好听吗?”
燕岚想都没想,就答道:“好听。”
杨清风垂眉:“那你听出什么来了吗?”
“啊?”燕岚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
杨清风也知道他这样无异于对牛弹琴,他早就知道燕岚不喜欢听他弹琴,甚至根本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以前燕岚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他对自己,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别以为他年纪小看不出来,就算他以前看不出来,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喜欢这只傻牛,还是一见钟情那种,要想捕获这个傻子,可能直接一点比较好。
“这支曲子,表达的是对一个人的爱恋,如绕梁余音,久久不绝。”杨清风颔首,有点羞怯,说得这么直接了,这傻子该懂了吧。
其实吧,燕岚听着那文绉绉的话还真的没懂,不过看见杨清风那微红的脸颊,燕岚突然开了窍,接收到了杨清风的爱意。
不过燕岚没想过杨清风会这么直接,不是说读书人都喜欢拐弯抹角的吗?
天呐,这可让我怎么接?
燕岚表面淡定,心里却已经有点慌张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破土而出。
杨清风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开窍,反正这个人他势在必得,要如春风化雪一般,慢慢来。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燕岚这块雪这么脆弱,才一天就开始融化了。
燕岚很苦恼,是不是自己太久没近女色了(苍云女兵不算,她们哪里有女人的样子!),现在他看杨清风是越来越顺眼了,当然,性别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事儿。
军队里男兵众多,女兵也剽悍无人敢惹,大家的性别观念都模糊了,毕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还是自己的战友。从士兵们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们还是很看好少将军和夫人的,毕竟少将军都十九了,还是个童子鸡,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的,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儿子都会跑了。
燕岚也是个随心所欲之人,若是真这样也不错,毕竟当初自己许下承诺要娶他为妻,若是两情相悦,总比单相思好得多。
燕岚都不知道,当他在想这些事儿的时候,他就真的离沦陷不远了,也许真的是单身太久了?
小时候许的诺,像一根红线,把两人绑在了一起,就算分隔两地,也会让两人重遇,让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据考证,最初的确是用来形容军队战友关系的,不过这战友关系纯不纯洁我就不知道了
第6章 悸动
杨清风就这样在军队里留了下来,士兵们都当他是将军夫人,对他亦是尊敬。
不过在杨清风体会过这群糙汉出口成脏,目不识丁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开起了课,抓了那些轮班闲下来的士兵,在燕岚的营帐里就支了一块木板,以木炭做笔,教他们识字念书,没有那么多纸笔,就让他们蹲在雪地上,用树枝写。
除了几个人每次都很认真之外,其他人都是苦不堪言,叫苦不迭。经常有人到燕岚那里求他劝劝杨清风别再折磨他,可是燕岚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若是杨清风不折磨他们,就要来折腾自己了。
幸好燕岚他们师徒从长歌门回来后,燕无情深感文化的重要性,逼着燕岚念书写字,好歹是有基础的,杨清风这才放过了他。
不过后来杨清风看见了他写的如同狗爬一般的字之后,燕岚也悲剧地加入了雪地练字一员。其实杨清风在军营里从来没有动过武,大家都以为他就是长歌门的文弱书生,燕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当时去长歌根本没有遇见过几个人,而他们都温文尔雅从未动手,杨清风小时候又每天只知道读书写字弹琴,除了刚来军营那天打他的泼妇行径,燕岚都是把他当柔弱书生对待的,所以这些士兵都只能乖乖听话,怕一不小心伤了他。这事儿,杨清风是不知道的,他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威信这么高,殊不知是因为他“太弱了”。
夜里,杨清风还为燕岚单独开小灶,握着他的手用树枝在沙盘中一笔一划地写着,杨清风对教学是极认真的,没有一点儿绮丽心思。奈何燕岚刚刚情窦初开,杨清风为了握住他的手带动树枝,贴得极近。
燕岚比杨清风高一些,遂燕岚是坐着的,杨清风站着,把燕岚整个人都环在怀里,又因那身玄甲硌得慌,已经被杨清风勒令脱掉了,没了玄甲阻隔,燕岚的身体哪里经得住撩拨。
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握着他的手,白白净净的,和他有些粗糙的手形成了对比,手掌中的温度传入燕岚的手,柔软而又温暖,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着已经的后背,杨清风身上的皂角清香萦绕在他的鼻畔,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里搔动,引得他心痒痒。
他连杨清风跟他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右手还在机械地随着杨清风的手在动,左手紧紧地握拳克制自己。
杨清风贴着他,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停下来看着他,只见燕岚的脸色通红,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杨清风以为他生病了,连忙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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