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吧,波特。”马尔福喊道,“你的反抗徒劳无益。”
“如果我每次听到这话都能得到一纳特……”空气似乎随着话语从胸腔中流失,我喘了口气,讶异地发现铠甲脚边的血迹增加了,随即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血。我顺着血迹,在后腰上摸到了一个切口,它有我手掌长,周围一片滑腻,显然正汩汩地流血。
马尔福显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发出声响。我跌坐在铠甲脚边,朝外面胡乱施了好几个霹雳爆炸咒,但咒语很快就被马尔福阻止了。我死死压住伤口,深呼吸试图镇定自己,接着我听到克拉布撞倒什么东西的声音,已经离得很近。
“什么告诉我你没有别的帮手?因为一头猪讲究点儿也不会选克拉布和高尔做搭档。”我呛出一声大笑,再次施了个铁甲咒。“说吧,那条项链是他们谁的主意?因为我真不愿把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想象得那么蠢。”
“接着嘴硬吧。”马尔福冷然道,我加了一道铁甲咒,尽管明知会被更快地解除。
我的手在血泊里滑动,触到了口袋里的隐形衣,但即便它没沾血,我也没力气穿上它再不出声地跑开了,滴落的血迹也会暴露我的踪迹。
甚至在得知预言之前很久我就在等待那一天了,但结束在马尔福手上?我会叫自己下地狱去。
我抓着铠甲的腰带努力站起来,脑子里从头开始再次把要求过一遍,努力思考有没有什么马尔福一定没有想到过我又能借以脱身的要求。如果我能拖更长时间,也许罗恩和赫敏吃完早饭去上课时会意识到我离开了太久——对了,早饭。
我饿了。我集中精力想道,带我去吃点东西。
面前的地砖变成了一扇方形的门,我还以为我没力气将它拉起来,但它相当轻。我几乎跌了进去,摇晃着稳住自己。
“喂,马尔福,”我用此刻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道,“能不能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马尔福胜券在握地说。
“你看,你马上要将我交给伏地魔了,而他会杀了我。”我感觉那个洞口在我眼前晃动,“此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本来给你的目标是谁?”
我原没指望有什么用,默数到三便打算跳下去,但马尔福犹豫一下给出了回答:“邓不利多。”
多谢,再见。我暗自笑了一下,差不多是倒进了洞口。马尔福还喊了什么,大概是让我放下魔杖自己走出去之类,我没去听。我仰面摔在石质地面上,感觉自己整个从那个切口裂成了两半。门在我模糊的视野里咔哒合上了,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我不确定自己是怎么通过那道长长的台阶的,印象中只有从头顶经过的一盏盏黄铜壁灯和在陡峻坡度上连滚带爬。第二次从空中摔落后我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感到身体一侧有炉火的温暖,一双明亮而犀利的蓝眼睛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先生……”我迫切地开口,但只发出了连我自己也听不明白的含混咕哝。
“见鬼。”蓝眼睛的主人说,嗓音是与邓不利多截然不同的粗粝。
白光捕获了我。
再次睁眼前我先闻到了酒、尘土和发霉的布料混合的气味,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张有山羊味儿的褥子。我在褥子下悄悄摸索,隐形衣、活点地图和魔杖都在,后腰的伤已经包扎妥当了,烧伤和擦伤也涂了药。伤口现在还麻木着,但我知道等我睁开眼,疼痛很快就会有一阵剧烈的发作。
“我上次见到有人这么醒过来,还是倒霉催的疯眼汉少了块鼻子的时候。”
那个粗粝的嗓音响起,我猛地睁开眼,本能地想坐起来,结果只是把自己在床板上狠砸了一下。好极了,这一下子疼痛不止是发作了,简直是爆发。不过我总算认出了嗓音的主人,他是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思,在我所设想的有求必应屋会把我送去的地点中这里绝不在列。阿不福思咒骂着命令我躺好,他确认我的伤口没有裂开后便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但仍紧握着我的手,直到我从疼痛的袭击中缓过来,慢慢起身坐好,又往我身下塞了几个软垫。然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回来时端着两个杯子,里边琥珀色的液体面上有火焰在跃动。
“我亲爱的哥哥,”阿不福思粗鲁地把一个杯子塞进我手里,“他可没让你的日子好过,是不是?”
☆、第二十八章
我怔了一下,隐约想起邓不利多从前提到过,阿不福思——“你是邓不利多的弟弟?”
“对,”这听上去几乎像是个过分响亮的嗤鼻声,“我当然是‘邓不利多’的弟弟。”
我反应过来他肯定也姓邓不利多,阿不福思的样子让我想起被称为“比尔韦斯莱的弟弟”或者“哈利波特的朋友”时的罗恩。“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阿不福思说,“我早就习惯了人们认为只存在一个邓不利多,‘那个’邓不利多。叫我阿不福思,别让这困扰到你。”
“不,我很——”
“别在意它。赶在烧完之前把这个喝了。”阿不福思不耐烦地说,杯子碰了一下我手里的,“祝你健康,波特。”
我怀疑地瞪着手里的杯子,阿不福思以给山羊施咒的怪癖出名,给未成年伤患喝火焰威士忌还真像是他会干的事儿。
阿不福思将威士忌一饮而尽,看了我一眼,“别像个——磨磨蹭蹭的胆小鬼似的,我虽然开着个见鬼的酒吧,可不是每天都自掏腰包请人喝酒。”
荒谬感还在我脑子里打转,但我刚死里逃生了一回,而且疼痛又开始让我的手发抖,于是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将那杯正在燃烧的玩意倒进了嘴里。味道辛辣极了,我以为自己会呛到,但它顺利地自舌尖一路烧进了我的胃。我立即感觉温暖涌遍了全身,四肢充满力量,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
“你在里边放了什么?”我问。
“山羊粪。”阿不福思没好气地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当然是魔药,酒能加快它起效,我的酒吧都快被你这样的傻瓜弄成药铺了。”
“你也是凤凰社成员。”我指出。
“但我可不相信我哥哥每个毛孔都放射出阳光。”阿不福思尖锐地看了我一眼,“你从我壁炉上的……画像后边掉下来,把我的酒吧搞得像发生了一场低级谋杀。我损失了一天的营业额,拖着这把老骨头把你搬来搬去,还得听你一个劲地念叨‘马尔福要杀你,先生’——除非你管自己也叫‘先生’。”
我哑口无言,只得问他:“我昏过去多久?”
“也就一小时,刚够他给我回个信儿。”
“邓——你哥哥说什么了?”
“叫我通知斯内普,把你留在这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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