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知道,自己落在王氏手里必定要被灭口,不如老实交代讨好贾琏,还能替爹娘逃出一命。
因此毫不保留,把自己知道的王氏偷卖府库古董,还有王氏合着冷子兴放高利贷,王氏在山西投资小煤窑,在四川由王家合股打了一口盐井,所有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最后,兴儿把供词交给他验看:“没有错漏就签字儿吧。”
何三签字的时候,蓦地又停住了,抬眼看着贾琏:“二爷,若是奴才再提供一条消息,二爷能否饶奴才一命?”
贾琏勾唇,这家伙亵渎平儿,他根本没准备饶他,却是一笑:“哼,这得看你的新消息值不值得一条命罗!”
何三急爬几步凑近贾琏:“能,能,二爷,您知道凤二奶奶为什么进门三年没有孩子?”
贾琏一把拎起何三,龇目欲裂:“你说什么?难不成是谁下了药?”
何三摇手:“没有下药,是吃食,我也是有一次听我干娘吃醉了说漏嘴,她说什么骨肉亲,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利益为重。”
“我当时就故意勾她的话,她说二太太当初怕二奶奶生了孩子起了异心,再不帮着二太太出力,也怕王家二老爷王子腾偏向二奶奶,故而,二太太便年年送二奶奶玫瑰味儿的胭脂膏,并在胭脂膏子里掺了益母草粉和红花粉,玫瑰胭脂膏子味儿香浓,正好遮掩异味。
“只要每次少量掺杂,长年累月服用,就会受孕艰难,侥幸怀上,也会因母体不适落胎。且益母草与红花都是妇科良药,就是医科圣手,也不会发觉其中端倪。”
“益母草,藏红花?”
贾琏不通医药也知道,这些都是活血的草药,跟怀孩子什么想干呢,且凤姐之前从没怀上过。
何三急道:“我干娘说,这是从宫廷里传出来的秘方,最是杀人无形的东西,若是妇人吃了这两样,会把腹内的孩子当成淤血疏通掉,因为孩子没坐胎,打掉了神鬼难察,母体却会损伤出血,身体因此虚弱,久而久之,就会落下虚血的症候,我干娘也说了,这得看个人体质,不过,就算她体质好,勉强怀孕,生下的孩子也会体弱多病,难以成活。”
贾琏听至此处,已经信足了这话,怪得上辈子凤姐几次落胎,巧姐儿也是一身病患,若非生下来是个女儿,只怕也被王氏谋了。
贾琏恨不得立时把王氏抓来食肉寝皮。打不得王氏打狗腿子罢,贾琏冲着周瑞两口子疯一般的拳打脚踢,差点没把他两打死。
召儿兴儿被贾琏的暴虐吓住了,最后见周瑞家里已经奄奄一息,这才拉住了贾琏:“二爷,您再是生气,这时候也不能打死她,她是二太太下毒手的干证,打死了她二奶奶的罪岂不白受了?”
贾琏含怒罢手,一时直气得面色煞白,心口发疼,挥手道:“我见不得了他们了,我怕会忍不住打死他们,你们去罢,叫他们签字画押,告诉他们,若不让我顺心如意,我就把他女儿冷子兴一家斩草除根,绝不虚言。”
贾琏坐着发呆,直到召儿拿到周瑞家里揭发王氏残害凤姐的供状,心气才顺了些,冷静下来,贾琏知道这事儿大发了,自己一个人撑不住。
思虑片刻,他写提笔给王子腾,王子胜兄弟写了信件,请他们明日过府,并强调人命关天,过时不候。
贾琏将信件封口后交给召儿:“明天一早,你亲自驾车,把这两封信送到王家去,亲自交给收信人手里,千万别误了爷的大事。”
召儿慎重点头:“二爷放宽心,就算小的命丢了,这信也不会丢。”
稍顷,贾琏暗忖,王家人会帮谁还说不准,又给自己母舅写了一封信,这一封信贾琏详细的说明了凤姐被残害的事情,又说了大房的尴尬地位,只怕府里人不会公正裁决,请舅舅舅母为自己主持公道。
贾琏又想,扳倒王氏,大房必先立得起,外力才成凑效。贾琏闭目沉思,觉着这事儿要请父亲做主才成。
一切想得通透,贾琏终于放松下来,却是觉得浑身无力,万分疲倦,已经不能正常思维。
贾琏知道这个状态无法应对明天那一场破天的官司。
贾琏朝着吩咐兴儿:“明儿召儿要出门,这里都交给你了,我顶不住了,隆儿你去准备,我要沐浴更衣。”
召儿兴儿各自跪地答应了,贾琏这才靠着隆儿回了书斋。
一时沐浴更衣,贾琏命隆儿守住门户,自己开始打坐练功,贾琏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体力,清醒头脑,明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贾琏沉入修炼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在想明日祖母会帮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得星星眼,看俺的圈圈舞。
第27章027
翌日
贾琏醒来,一夜修炼已近平复了贾琏的暴虐情绪,身体得到滋润,体力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隆儿听见响动忙着进屋回禀:“二爷,召儿大哥已经送信去了,兴儿大哥正押着那几个人,问二爷什么时候去荣庆堂?”
贾琏点头:“你去告诉兴儿,关闭马厩,除了我谁叫门也不许开,我这就过府去请老爷做主。”
隆儿答应正要去,贾琏又道:“使人告诉你二奶奶,叫她整理好仓库失窃的账册,我有急用。”
贾琏这里三五下收拾干净了,骑马出府往隔壁花园子来寻父亲贾赦。
贾赦不过是在兵部挂个闲职,白拿薪水不干活的纨绔老爷。朝堂上皇帝不叫大起,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是故,贾赦落得清闲,夜夜笙歌。
贾琏来时,阖府上下一片宁静,就连奴才也不见一个,贾琏扣门,连叫几声无人应门,不免上火,咣当咣当大力砸着兽环。
这府里人懒散惯了,门子睡得正香,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很不赖烦:“谁呀,快住手,不要命啦?”
门子火大,哗啦一声拉开大门,提脚就踹,却被贾琏抢先踢了他一个仰面倒,贾琏拿脚在他脸上碾了碾,笑道:“是小爷打门,你要我个命试试?”
这门子哪里敢跟贾琏这个小爵爷对阵,身上疼的要死,还要自个打嘴巴:“哎哟,二爷啊,您老饶命啊,我这里睡的糊里糊涂,还以为做梦呢,若不然,借奴才一个胆子,也不敢跟二爷呛声!”
贾琏一股邪火发出来懒得计较了,抬脚往贾赦的书房去了。要说贾琏为什么找贾赦不上正房上书房,却是贾琏知道贾赦嗜好,一贯不在正房睡觉,喜欢在书房宠小妾。
此刻贾赦还在酣睡,守门小厮正在那桌上抻着脑袋眯顿,贾琏在桌上扣一扣:“醒来,我要见老爷!”
小厮迷迷糊糊,换个胳膊支撑脑袋继续眯顿:“自个去,甭理我。”
贾赦正跟小老婆睡觉,贾琏岂敢过去搅扰,这是怂恿自己找抽呢,贾琏顿时来火敲得小厮脑袋蹦蹦响:“快些给我通报,我要见老爷。”
这下小厮总算清醒了,睁眼瞧见贾琏,吓得忙打千:“二爷您早,给二爷请安,闻听您读书劳累,怎不多睡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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