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做销售的,应酬肯定免不了。打电话跟宋清说是应酬,他就回去家旁边的一个公交站等我。
他搀着我,我们俩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我觉得,这样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有人等你,有家可归。牵着喜欢的人的手,走向最温暖的港湾。在外面喝醉了,家里还有一碗醒酒汤;在外面受委屈了,家里还有一个开心果。
(四十二)
小傻子从外面抱了一盆薄荷回家。
小小一盆,还有点香香的,我勉强接受把它放在我们家客厅。
小傻子在网上查了好多资料,坚持不懈地养着那盆薄荷。每天给它浇水,有的时候还念叨着怎么才那么大、有没有长高……
有一天,我们都休息在家。吃完午饭,他抱着薄荷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我笑着问他:“你也要光合作用吗?”
他眯起眼睛:“对啊。”
然后侧头冲我笑:“我现在是小薄荷,不会刷碗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不想刷碗啊。我笑了笑,默默去厨房把中午的碗洗起来。
洗完碗,也拖了把椅子晒太阳。
(四十三)
我有一次出差,去了一个星期。
回家之后,宋清绕着我不停地转。我看着他转我也开心,笑个不停。
他嫌我衣服叠得难看,接过我的行李去整理。
“哪有,不挺好的嘛。”我辩解着。手一空,我就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书桌上难得摆着毛笔。我过去看了眼,他写了杜甫的《月夜》。
“啧啧啧,想念我到要写这种诗抒情?”
宋清白了我一眼:“不存在的。我只是单纯喜欢这首诗。”
“这首诗我印象特别深。”我想起了高中的时候老师教这首诗,“好像有什么对写的玩意。我只记得,杜甫明明是在写自己想妻儿,却说妻子想自己。我当时心里想,杜甫那么闷骚的嘛?”
宋清也笑了。过了会,他看着我,说:“你爱我。”
我愣了一下,才懂得他说的是什么。
“嗯,我爱你。”
(四十四)
过年的时候,我们俩都回去过年。我比他早到家,去车站接他。
他一看到我就跟我絮絮叨叨。
“我之前不是跟你讲我二姐生了个女儿嘛,我过年的时候回去看到了。特别可爱!还愿意让我抱呢!”
他讲着他的琐事,我也静静在旁边听。
“我们家电视机坏了。我爸说,我不是大学生嘛,就全交给我修。我当时就傻眼了。后来还是打电话让工人上来修。”
他想到了什么,问我:“你爸妈是不是又催你交女朋友了?”
的确,但我不想告诉他。“没有,别瞎想。”
他情绪有点低落:“唉,我要是女生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民政局领证,光明正大的见父母,我还能给你生个足球队。”
我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足球队?生一个你就够你受的啦。好了,别想了。现在就挺好的啊。”
他又郑重地对我说:“你要是想结婚就去结,如果还要我,我当地下情人也没关系。”
我摸摸他的头。刚要说话被他捂住嘴:“你让我走,我就会走的。绝对不会缠着你。”
我看他眼眶都泛红了。
“答应我。好吗?”
我点点头,他扑进我怀里,不让我看他的脸。
(四十五)
我和宋清都不是特别有安全感的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们俩就像雨林里两株蝴蝶兰,紧紧拥抱彼此,才能活下去。
我有的时候也会担心他会离开。我普普通通的,缺点一大箩筐。宋清在我心里却是发着光的。
他在担心什么,我知道。我的担心,他也知道。
我们俩抓着对方的不安,安慰着自己的不安。
然后,悄悄在心里幻想着永远。
第六记
(四十六)
我记忆力不是特别好。这点看我记英语单词老记不起来就知道了。有些帐号密码也容易忘。
于是,在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我的第一个生日。
宋清送了我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大概手掌心那么大。
我翻开,记了好几页我的各种帐号和密码。本子上还有个小扣,可以扣在钥匙扣上。
他说,这本丢了也没关系,他也帮我记着呢,妥妥的人型笔记本。
我不服,让他把他常用的帐号密码写本子上,我也帮他记。
他也写了几页纸。
后来,有的帐号不常用了,有的号码换掉了。那个小本子依然被我保管得好好的。
(四十七)
小傻子说想买个砂锅,可以煮砂锅面什么的。
我也不懂什么是砂锅,有次回家,楼下超市在促销,有个透明的锅还挺便宜的,看着还不错,我就拎回去了。
回家,小傻子看到这个锅,白了我一眼,说我就会瞎买东西。我委屈地辩解:“超市说这个锅特别实用的!能烧水还能炒菜。”
小傻子又白了我一眼。他洗了洗那个锅,盛了半锅水烧。还一脸嫌弃地说:“先试试吧。”
没过多久,水就开了。气泡一个一个从底下冒出来,小傻子在旁边蹲着看。我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一下,“水烧开了。”宋清把我往外推:“多烧一会,消毒!”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默默把暖水瓶拎到他身边,“再不装水,谁都要烧干了。”
他说着“知道了”又把我往厨房外推。
过了好一会他才把水装到暖水瓶里去。
我笑他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他撅撅嘴:“我要不是乡巴佬,你这锅就别想留下了。”
(四十八)
有一次,小傻子感冒了。他强撑着去上班,一回家就倒沙发里。我回家的时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他抱到床上,量了体温,39.8℃。我在家里找到感冒药,给他喝了下去。
但是,我们总得吃饭吧。我对着厨房的锅碗瓢盆发愁。从小到大我妈就没让我进过厨房,大学又在学校食堂吃,毕业了和宋清在一起都是他煮饭。
依葫芦画瓢地洗了几把米,打算煮一锅粥,把早上吃的青菜热了一下。
没想到的是……我水放太多,一锅粥捞不到几粒米,而且,我还是把做饭的米放进去。青菜我放微波炉的时间太长,干得直挺挺的。
小傻子边吃边感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民以食为天。我这一病,咱们家天就塌了。”
我也勉强吃了点。第二天强行给他请了假,去楼下早餐店打了粥和包子。我吃包子,他吃粥。中午又急急忙忙赶回来给他买了份粥,又量了量体温,看到降了点才放下心,又看着他喝完药再去上班。
晚上,我又买了粥回家。小傻子一看到粥就愁眉苦脸:“怎么还是粥,我连着昨天,都吃了四顿的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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